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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你喜欢奶奶?」
「啊?」济风冷不防被宁修这麽一问。
「我看你跟吴家奶奶处得倒好。」
济风表情有点尴尬,不过这次倒有问必答:
「有奶奶不错,以前院里也有个奶奶对我不错。」
宁修瞪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说什麽不错。
济风很快就闭上了嘴,宁修只好盯著他褐色的手掌,耐心也吃笨的比划著相似的零件。
宁修朝记忆中的方位一瞥,果然轻易找到横过他手腕的大疤,左右各一,不知是不是他自
己搞的。
「终於组好了,咦难道是卡住了。」济风没有成功扣下扳机。
见宁修还在凝视他,有点难为情,心慌意乱就把枪丢回他眼前。
宁修默默凝望著漆黑重实的枪身,让他想起小济,尽管能轻易翻弄在自己股掌间,但触碰
时只有冰冷的温度,如果咬牙狠心拆了它,他想,自己大概永远也组不回来。
但必要的时候,他宁可让它成为散落一地的废铁,也不允许成为别人的掌中物。
此刻,小济的视线与他恰巧都集中在缺陷的枪上。
「这把枪……跟那个时後我老子的那把好像。」济风脱口而出。
「嗯?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会偷看你爸洗澡。」
济风非常愕然抬头看著他,他没想到有人会这麽自然就拿爸爸开荤腔。
宁修瞪著眼前这个呐呐说不出话的白痴,他怎知才一句话,小济就招架不住,唉,还得操
劳他做导言人:
「你爸我知道,不就案子做太大,成了有名的枪击要犯。」
济风还没反应过来,一讲到生父,他的反应就会相当迟钝。
「你小时候应该没像现在这麽嚣张吧,因为你这老子不用棍子教训你,他可以直接拿枪指
著你。」
「我老子才不会用枪对著我,又不是我哥。」
趁济风疑惑之际,宁修已经接下他的话:
「骗谁呀?你哥才大你几岁?」
「十三岁的人还不会用枪吗?我九岁就差点”磅”掉我老子了,谁叫我都听我哥的。」
「你姐比你哥大?」
「嗯。」济风突然清醒:
「喂!你怎麽知道?」这人真的太危险了。
「喔……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赶紧搪塞。
「告诉你?我活到现在没告诉任何人,我会吃错药跑去告诉你?」
「那你最好认了,因为你就是告诉我了。」
「什经病!」
「你还想看证物吗?我还完好如初的留著,你把我课本写满了”曲济灵”,笔迹丑得要命
,怎麽对得起你姐呀?」宁修又开始随口套话。
济风立刻出现奇怪的表情,困惑中掺杂了阴沈,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因此对宁修不利。
而宁修当年可为了这个名字,费尽一番千辛万苦,他跟阿飞打听、查剪报资料库,当然还
想过要灌这白痴喝酒,偏偏这白痴班游不来、毕旅不到,哪有机会被灌。
终於,在有记过规定的公民训练的晚会,这小子中途现身了,嘿嘿,小济之所以会被方启
明安排到舞台上演公主,跟「王子」在台上深吻,都该算他活该报应,谁叫他让他独等了千年
万年之久。
尽管两人都已从建中中辍,但直至今天,小济看著他的神情,依然如故。
「哼,装这种蠢相也没用,说了就是说了,乾脆你就别遮遮掩掩。」
「我没有!岳宁修你不要太超过,那本高中英文是我的,你最好还我!还有,我根本不怕
别人知道我的事,自以为是!干!」
「好,我也要郑重告诉你,第一,当年是你先拿走我的课本,而且一去不回,除非你拿我
的课本来换,不然就等著我把你的笔迹forword全世界;第二,你有没有隐瞒你的事,你自己心
知肚明,而且一点都不干我的事,But,我讨厌有人事後否认他对我说过的一切,你听清楚了吗
?」
「干,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讲话,岳宁修!」济风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对这人的压抑到达
极限,濒临理智崩溃边缘,耳边只剩下轰隆轰隆的怒气喘著,迫得他快把拳头捏碎。
宁修也察觉不对劲,小济毕竟是割据一方的帮派老大,血里本就带有狂暴的天性。
是自己信心过了头,才会搞毛了一头狮子。到如今,他也没什麽好说的,只是固执抿著嘴
,以惹怒的视线直逼小济,依然不肯收回。
直到自己的唇被咬到颤抖,直到发现小济嘴边的刀疤,宛如残暴的冷酷。
「我只想要知道你姐的事。」他开口。
「没什麽好说的。」
「那我也没什麽好说的。」就算不是时候,宁修仍旧只是倔强。
「你还想知道什麽?」干,他想宰了岳宁修!
「你姐。」
「干,她已经死了。」
「为什麽?」
「岳宁修,你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干掉知道这件事的人,我还不想看你挂掉。
」
「吴小济,回答我。」
济风的手抽搐了两下,他不能了解,为何他总要奋不顾身的介入他。
「没什麽好说。」
「是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宁修一言不发的举起右手,直接赏
了济风两巴掌,没有预警,也没有理由。
红辣辣的痛麻,爬满了双颊,宁修这次下手太重了点。
济风恨他,非常恨他,为什麽所有男人对他做的事都不需要理由?
宁修只觉得自己失手。
他不是没打过小济,但那时都有清楚的理由,尽管勉强,但从来没有像今天打的如此蛮横
而跋扈,偏偏两个巴掌已经覆水难收…。。。
济风开始低著睑,不再与宁修目光相处,他伸出袖子,非常用力擦著脸颊,一遍又一遍大
力擦著。
心中真的好委屈。
「阿灵会跳楼,是因为我,因为我拿枪指著我老子,他一分心,条子就闯进来把他抓走,然
後我和她,还有阿洋全都散了,然後她就死了。」济风拗痛自己的关节,没有感情的追诉著,
他不晓得十年後出现的宁修跟这段往事到底有什麽干系,为何他要一再固执的强迫他、控制他
?
「你没事会拿胆子举枪指你老子?嗯?」宁修也不想一针见血,但有时他怀疑是本能。
「干,我气伊强奸阿灵,我马呒想袂开枪,但是阿洋在旁边逼我开枪,我不想开枪,伊为
啥米要逼我?干伊娘,你为这样按捺对待我?为按作?」
接下来济风用台语口齿不清嚷著,宁修勉强拚凑著听,他不确定小济最激动的时候,是问
他哥为何要逼他,还是问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再流过,似乎已把很久以前失控的情绪全都冲散,直到济风已经变
成另外一个人似的,不复之前的情绪,只是漫无目的把玩著宁修的”玩具枪”。
「喂,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换你。」济风打破死寂的沈默,证明刚才的冲突真的存
在过。
「我?我身世清白、自爱守法,一生的故事加起来也不配跟你比拟。」尽管宁修能自然的
冷嘲热讽,但他真的没把握小济在这一大段死寂的沈默中,到底在想著什麽?所以宁修很小心
的回问:
「你想知道什。」
「你是同性恋?」
济风单刀直入插了这句话,对话气氛顿时犀利起来。
「嗯……对。」宁修很简单就承认了,这就是宁修最大的罩门。
他发过誓,只要有人问他是不是,他一盖承认,原本以为他高超的演技可以继续他异性恋者的
伪装,却没想到今天就遭到了报应被逼著不得不在最爱面前坦承不讳,一点馀地也没有
。
「我问过人,宋先生说同性恋有分成偶发型和永久型,你是哪一种?」
宁修皱著眉头,他讨厌小济提到女孩子,更不喜欢在他口中听到陌生的男性。
於是他坚定的锁住小济的目光,身体不留情的欺近他,两手霸道的围过小济的肩後,因为
他知道打了石膏的腿,是不容易躲开他的,所以他偏要密不通风紧紧罩住他,不让小济有机会
忽略他的身体,不使小济有能力抵挡他的爱火。
他想,小济是受到震动的,因为小济一付心虚的猛低著头。
如果心中没有任何异漾,又何需费力把自己拨开这场争战呢?
「抬起头,」他命令道:
「看著我!」
济风只得努力装作听不到,死皮赖脸照旧低著他的头。他不想与他抬眼相触,他知道这小
子又开始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