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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你又慢了一拍,水銀,這次認不認輸?”達斯狄埃爾始終扣著我的右腕不放,雙眸中再次漾起戲謔的笑意。
“我是慢了一拍,但要認輸的人可不是我。”我完全懀逖沟牧α堪霌沃眢w,冷靜得近乎冷酷的目光透過鏡片定定看著低頭俯視我的達斯狄埃爾,握著短劍的手指慢慢用力收緊,然後向前推進,讓劍尖輕輕碰樱竭_斯狄埃爾的咽喉——短劍是風留下的,我也藏在衣袖中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達斯狄埃爾長而密的睫毛迅速顫動幾下,唇邊的笑意先是驟然一斂,隨後又含笑道:“你越來越聰明了。”他一面說,一面收回手,將手指一根一根慢慢鬆開,佩槍滑落在地板上,發出沈悶的響聲。
“我什麽都想到了,可是卻未曾想到你的槍中居然洠в凶訌棥!边_斯狄埃爾垂下右手,我隨著他的動作稍一用力,無言地警告他不要亂動,犀利的劍尖立時在他頸上帶出一串血珠。
“你一直在等我靠近你吧?然後給我機會奪你的槍,再引我用你的槍去威茫悖会峋涂梢哉莆罩鲗啵催^來向我提條件。”達斯狄埃爾的微笑在月光中顯得朦朧而神秘。
我不開口,給他來個默認。
我們彼此對視著,誰都不肯先移開目光。
“我不想殺你——雖然拿到瞭解藥,但我還洠в姓业剿靖魈睾皖j枴遣幌雭K不等於不會!”目光漸漸和緩下來,我提出解決的建議:“雙方各退一步如何?”
“哦?說來聽聽。”達斯狄埃爾好整以暇地將身體重心自然放低,頸上又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但他卻並不在意。
“我可以讓你把風帶走,而且保證你們能安全離開阿拉伯。”
“你會讓步,就表示條件不是一般的苛刻。”
“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我淡然解釋:“第一,當然是把落櫻還給我;第二,解藥——我現在已經拿到了;第三,我要你保證不會在這座城市中留下任何耄Щ迹坏谒模瑥默F在開始,我要你制止風對先生的一切不利行動。”其實這第四條才是最重要的,讓風離開,無疑是縱虎歸山,我能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如果我不同意呢?”達斯狄埃爾挑起眉峰,挑釁似的問道。
“你洠в欣碛刹煌猓阋矝'有拒絕的餘地。”頓了一下,我看一眼仍被他握住的右手,接下去:“雖然我並非完全處於優勢,但是就算你折斷我的手,我還是有足夠的時間殺了你,反正解藥我已經拿到了,就算你死了,也洠в惺谗峥蓳牡模ㄒ坏穆闊┮膊贿^是要多花數倍的時間和精力尋找我的搭檔而已。”
“既然我死了有這麽多好處,爲什麽不乾脆殺了我,也好一勞永逸?”我的解釋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
躊躇片刻,我斷然回答:“因爲我不想讓你死!”
“…………”達斯狄埃爾明顯愣了一下。
“…………”我也不再解釋。
沈默,非常難堪的沈默。
“好吧——”達斯狄埃爾輕籲一口氣,清澈的目光閃了閃,率先打破寂靜:“既然這樣,我接受你的條件。”
我點點頭,當即收回短劍,緩緩從地板上站起來,達斯狄埃爾並非言而無信的人,他承諾過就絕不會食言而肥。退到窗前,我默默看著達斯狄埃爾小心將昏睡的風抱起。
“他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不要從窗子走了,由門出去吧。”最初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身心有說不出來的輕鬆,我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達斯狄埃爾:“今夜的警衛全部歸我指摚В瑳'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阻攔你。”
達斯狄埃爾微微一笑,低頭看看懷中風的面孔,又看看我,然後走向門邊,卻在跨出門的瞬間停住了,他回過頭,突然說道:“不想讓一個人死,不外乎兩種理由,一是愛他,希望他能幸福地享受生命;二是恨他,希望他痛苦地消磨生命,剛才你說你不想讓我死,是基於哪種理由呢?”
我洠в辛系剿麜䥺栠@個問睿褂卸虝r間的失神,然後才反問:“你認爲是哪一種理由?”
達斯狄埃爾笑了,臉上現出以前我不曾見過的孩子般的頑皮:“我想……第二種理由所占比例應該多一些吧?”
我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片刻後還是開口糾正:“我對你,根本就不存在第一種理由,永遠都不會。”將目光拉近,我有意無意地轉動盛有“月神之淚”和解藥的玻璃瓶,細細欣賞著瓶壁泛起的光霧。
“水銀——”達斯狄埃爾原本很真實的聲音忽然飄乎起來,感覺告訴我他也在看我手中的瓶子:“你知道月亮女神哭泣代表著什麽嗎?”
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睿c此事並不相干,但潛意識卻在向我示警了。
“這代表神要降罪於人類了。”飄渺的語氣緩緩述說著古老而殘酷的習俗:“這個時候,往往要將十位少女獻給月亮女神,以平息她的悲傷和怒火。”
雙手不由顫了一下,我猛地擡頭盯住達斯狄埃爾。“獻給”的意思就是以活人作爲祭品,這種陋習已被廢除上百年了,但現在聽來依然使人心生寒意。
“你什麽意思?”目光閃動一下,我握緊玻璃瓶。
“洠в惺谗嵋馑迹徊贿^告訴你這個傳說罷了。”達斯狄埃爾的聲音迅速恢復正常,隨後對我說出幾個阿拉伯音節,然後轉身離去。我知道那是本市的一條街道的名稱,想必落櫻就在那裏。
傍晚的時候,我就吩咐過醫院四周的所有警衛,洠в形业拿睿l都不可以隨意行動,所以達斯狄埃爾能夠毫不費力地離開醫院。
慢慢走到病床前,我疲倦地坐下來,後來乾脆向後躺在床上,由床單發散出來特殊氣味帶來熟悉的感覺——三年前失去司各特和睿陽後,我也曾在病床上躺了近一個月——剛剛安靜了不到三分鐘,病房原本虛掩的門被推開了。
我張開眼睛卻洠в袆印!
“他走了……”分不清是問句還是肯定句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同時王子的臉也出現在眼前。我早就料到王子不會老老實實呆在王宮等消息,達斯狄埃爾到達以及我和達斯狄埃爾之間發生的一切他未必知道,但一定看到達斯狄埃爾帶著風離開了。
我仰視著王子明顯消瘦的臉孔,一邊輕輕點頭一邊再次椋涎劬Γ骸笆前 比会幔蛩斐鲎笫郑骸斑@是解藥……”
“你和他都說了什麽?”王子的好奇心實在強過任何人,剛才還憂心忡忡,眨眼間就已經恢復了以往的開朗。
“這與殿下無關吧。”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不得不張開眼睛。
“誰說無關,你放走了重要的犯人。”王子突然俯身,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異常淩厲。
“那你把我關進監獄好了,反正我和風一模一樣,其他人也分不出來。”我無可無不可地敷衍他看似嚴厲的伲鼏枴!
“水銀——!!!”王子咬牙切齒地悶哼,片刻後卻又露出一抹詭異而狡黠的笑容,他向我揚起一張折疊成方形的紙:“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和風澄炎之間究竟有什麽關係?這張紙上有明確的答案。”
我倏地眯起雙眼,冷冷盯著王子。“既然有了目標,就不要受外物的影響……你活得這樣累,何苦呢?”耳邊又響起四天前落櫻開解我的話。
“怎麽?不敢看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王子對我剛才敷衍他的報復,總之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極爲明顯的幸災樂禍。
回答他的是倏忽劃過的淡耍珓γⅲ蠐P的銳利劍鋒先撕開了那張紙,然後輕巧地橫在王子的脖頸上!王子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洠в腥魏畏纻洌钡奖涞睦匈N緊肌膚才反應過來,但他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反倒是剛剛跨進門的兩位保鏢被嚇得面色蒼白,雙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我看看飄落在床單上,已經被撕成碎片的紙張,嚴肅而稍帶威茫鼐妫骸暗钕拢堄涀。液惋L澄炎洠в腥魏侮P係,他是他,我是我,我放走他,並不代表我與他有私情!殿下以後若再在這上面做文章,我可不管你是什麽阿拉伯王子……”
王子眨眨眼睛:“既然你自己深信這一點,爲什麽還在乎我怎麽說?”
“哼——!”我低哼一下,握劍的手指緊了緊。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我表情相當嚴肅認真,王子也看出當時的我絕對招惹不得,所以馬上認輸。
收回短劍,隨手丟在床前的桌上,我起身離開病房。一場危機終於消於無形,水庫的事情有王子處理,我現在只想快些找回落櫻。
外邊,月已西斜,但月光依然明亮清澈柔和。
我和風之間的糾葛也算是有了瞭解……擡頭看著仍有殘缺的月亮,我仿佛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