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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不好,我变个模样又有何难?仅仅是一幅皮囊……”
侍女吓的不能动,她看他的眼睛,想知道她的堡主到底是悲哀过度还是突然间疯了傻了,却发现眼底的寒光一如从前,亘古未变,如同死水一般,掀不起半丝涟漪。
往事匆匆流走,一别经年。
迎面的姬妾们红衣翠袖,柔媚如彩蝶穿花,她们娇笑道:“堡主……为什麽这麽久都不过来,可真是个无情的人呢。”花千绝侧头含笑,任自己的手,被女子们拉扯著,放在欺霜盖雪的酥胸上,他也笑,眼睛冰冷而锐利,嘴角弯的弧度却邪魅而多情:“你不是上次还在爱我洒脱这点吗?还夸我‘万花从中过,片叶不粘身’。”
女子花枝乱颤的笑了好一会,方道:“是啊,这世间属你最多情风流,也属你最薄情寡义。这般洒脱,若不是九天之上的罗汉在普度雨露,定是霍乱世间的魔尊在揉碎芳心。”
男人笑著,又朝少年的方向多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的儿子为什麽哭,就像他不知道这世界所有的喜乐哀愁一样。皮囊淫浸酒色,心如石马石猿。无数飞花都入不了眼底,只能在花期後陨落如泥,这样的洒脱,不是大智,便是大恶。
——“你拈起花叶千里杀人,可这时你已经心如槁木了,为什麽还要杀人?”
再眨眼,是男子斜倚在床榻上,伸手添去自己唇边的血迹,刚才还叽叽喳喳不停的女人血染了满床,死法不忍卒睹。花千绝冷冷的看著那尸身,一字一顿的说:“怎样的错都可以原谅,只是……永远别在我眼前,说我像什麽妖什麽魔……”
红衣褪尽芳心苦,曾记花开不记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记年突然听到背後传来脚步声,猛然回头看去,见到一个宫装女子,娉婷的站在身後,头上流云髻,满髻珠钗,两鬓一边斜插一朵豔丽的牡丹。花记年顿了一下,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神情又变回了先前那幅处变不惊的表情。“添香姐。”他叫道。
女子担忧著看著他,轻声说:“我听到别的姐妹们说,堡主今天亲自教你武艺。小公子在难过些什麽,可是又受了什麽委屈?”
花记年摇了摇头,强作无事的笑著:“我没事……”他看著添香显然不信的目光,叹息一声,终於回答说:“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其实也不是很难过。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应该庆幸自己是他儿子,还是应该为我……为我只能是他的儿子而感到悲哀。因为我实在搞不懂到底要庆幸还是悲哀,一时间……脑子里绞成一团,什麽滋味都涌上来。想到我先前还在幻想他也许会夸夸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他看著添香,眼神中甚至还残存了一些,因为参悟不透而残存的迷惘,看上去,眼眸清澈而惘然,惘然的近乎无辜。添香低低的问:“是我听错了吗?你庆幸自己是他儿子?”
花记年自嘲的笑道:“那次打赌,你赢了。他在找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动摇了。”
添香有些漠然的问:“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花记年低笑道:“你如果要问我什麽正经的原因,我会说,因为我们是父子,不是仇人。如果要讲恩怨,我会说,他一切都不知情。你如果想听我谈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会说,这也许是前世注定……我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怪他什麽。呵,也有可能像你说的一样,是我仰慕强者,又或许是……”
添香厉喝道:“我要听你真正的理由!”
花记年平静的看著她笑,淡淡的说:“真正的理由?啊,你不觉得,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像个孩子吗……”
花开不记年17'父子'
添香愣在那里,良久才悠悠叹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花记年侧著头笑了笑,伸手去正自己的玉冠,他在人前总是这副容不得一点差错的模样,别人总说的谢家宝树,让梨孔融,又如何及得上他这般的丰神毓秀。
添香怅然道:“可添香三番五次的,在小公子面前劝说,想让小公子有个孩子的模样。为何你不对我……真正的放下城府,敞开心怀?”
花记年低笑著,道:“因为添香姐,从未真正在心底,把记年当作孩子吧。整个浮屠堡里,其实给我压力,对我期望最大的,不是师父,而是添香姐。”
他摇著头,轻声道:“可是……父亲他不一样,他眼里,根本不认为记年有什麽值得夸耀的地方。他看我,像看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无是处,可他不能不管。所以,在他面前,我无论丢什麽丑,挨什麽骂,闹怎样孩子气的脾气,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还有人能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虽然心里也难过,但一想到,将来总有机会,能让父亲赞我几句,那麽就算我庸碌一生,又或是英年早陨,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添香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沈默半天,才阴森森的道:“小公子对堡主,不过是孺慕之情吧。”
花记年脸迅速的红了一下,狼狈而窘迫的匆忙答道:“那是当然!”
添香一笑,如冰河乍解,春至花发,她笑道:“那便好。前几天吴堂主还在跟姐妹们说,小公子已经十四了,是应该知道男女欢好之事的年纪了。堡中新来了几个小女孩,都是容姿秀美的丫头,已经送到朝花阁了,回去後小公子可以自己指一个中意的。”
花记年显然没料到她会提这件事,但堡中男女淫合之风极盛,江湖中浮屠堡身负恶名大多为此,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去推辞。他向来善察人心,微一思索,有些犹豫道:“添香姐,我原先以为,你对我……”
添香笑,脸上的妆容一如所有烟视媚行的女子,连眼角微笑的细纹都足以掩饰:“添香早非完璧。”
花记年认真的看著她,还是分辨不出那丽容下真实的年龄,他轻笑了一会,转身向朝花阁走去,他低笑著说:“我总觉得,添香姐在知道那件事情後,便开始有些疏离记年了。真的……有那麽恶心吗?”
添香脸上变色,当即颤抖著跪倒在地上,低喊:“小公子,添香没有……”
花记年看著她笑,好半天,才伸手扶起她:“我又没说什麽,我们认识多久了?记年如今十四岁,自记事起,便是添香姐在我身边,若我真有中意的女子,也该是日久生情。你若是真想劝我与女子欢好,又没在疏离我……”他顿了顿,看著女子,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她一般高了,於是唇角含笑,续道:“何不自荐枕席。”
添香觉得看著少年唇角徐徐绽开的笑容,只觉得一阵晕眩,也不知道他此时是在生气,还是在随口调侃,只得喃喃道:“小公子……”
花记年伸手扶正她鬓边的簪花,轻笑道:“别说……你知道除了他,我最恨别人把我当孩子看了。你若是真担心我沾染了什麽龙阳之癖,断袖分桃之好,那我如今告诉你,添香这十四年的不离不弃,在我心里,比血缘之情还有更深些呢。”
添香大喜,随即蹙眉看著少年,看到他脸上一片秋水不惊,委实不知他话语中几分真,几分假。最终只能强笑几句:“可小公子的话朝令夕改。或许……公子再和堡主见上几面,就要告诉添香……”
花记年轻轻摇著头,长眉略蹙,眼如凝波,观者无不为这绝世的风姿而随他怅惘——每到人前,他就恢复成这副俗世佳公子的模样,他叹著气,蹙眉道:“你还要跟我打赌吗?可我真真不敢跟你赌这个,什麽事情扯上他,我就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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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老女人...也蛮...可怜的...
小花到底在想些什麽呢...摇头中(真想说一句:“请听下回分解。”…_…)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Posted:2007…07…28 18:49 | 5 楼
sophia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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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记年18'父子'
添香摇了摇头,满头珠翠轻轻摇响,终究没有多说什麽。
花记年随添香回了朝花阁,阁中果然有几个姿色宜人的女孩在侯著。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看到那些年轻而稚气的面孔,皱了皱眉,便打算让她们各自都散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少女突然冲了过来,伸手挥了花记年一个巴掌。少年一怔,步法错开,堪堪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