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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肯定是伤了他了,因为那之後,他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了。有好几次我都想主动找他,可是到最後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当我再次听说他的消息时,就是他因谋杀未遂被判刑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呆掉了,我根本就不能相信他会去杀人,还是谋杀。他那麽善良,那麽的为别人著想,他怎麽可能去杀人!後来看到报纸上登出了受害人的名字,我才明白。我想我大概能猜出为什麽会发生这个悲剧,而且我很懊悔,我总是在想,当初他来找我倾诉的时候,要是我能帮他摆脱那个人的话,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後悔药的。”
他如发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讲完了,我中间并没有打断他。我觉得他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勇气,要是打断了,他可能就说不下去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楚枫其实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那个他以为的朋友也从来没把他当过朋友。
心头涌上一种痛,因为心疼他。他遭受了那麽多的苦,为什麽到现在都得不到幸福呢!如果真有上帝,那麽您在看哪里?
回到家里,怀著痛,我将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放入电脑。
楚枫的录音,耿旭的陈述,与丁律师的会面,在医院见到的林杨和他的妈妈,以及我的心情。
很想能够为他做点什麽,可是我却什麽也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无奈感令我很不好受。
第一次为了一件不会发表刊登的事件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只是因为他一个人。
怎麽会被他吸引住了呢?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我并不是同性恋。之前也有过几个女朋友,都因为各种的原因分手了。一直以来,我也都是喜欢女人的。可是这一次,的的确确是被他吸引了。
心疼他,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总会有这样的心情。即使经历了这麽多的事,他却仍然保有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清澈明亮的眼睛,没有被污染。自始至终他才应该是受害者,却在感情和人生都失去了这麽多被伤害了这麽久之後,还要背上谋杀这一条罪名。
随意的翻看著材料,突然发现有一个人被我疏忽了,法院给他找的心理医生,审讯档案里有他的证词。
隋新明,资料上他是服务於法院和检察院的心理咨询师,专门协助解决一些涉及心理问题的案件。从他的证词能够看出,他似乎是有些偏向楚枫的。
我觉得有必要去见见他。
打电话到他办公室才知道他有多忙,预约已经安排到两个星期後了。我当然等不及,费尽唇舌才说服他的秘书让我跟他直接对话。
当我说出楚枫的名字,他立即同意在私人时间里安排会面。
真意外!没想到案子虽然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他还是很关心的。
到达他办公室的时间比预定的略早,他还有病人,我便坐在门外等待。
本来想约在那间百去不厌的星巴克的,可隋医生说他不喜欢在那样的场合谈论私人的事情,於是依照他说的在他的办公室见面。我认为那是心理医生的职业後遗症吧,平时都是在听别人的隐私,所以特别怕被别人听到隐私。
见到他本人,比档案里34岁的年龄看起来要年轻些,内敛而有礼,是个不轻易流露内心情感的人。
“你想谈什麽?”他接过我递的名片随意看了一眼便放在桌上。
我把大概的情况简单陈述给他。
“那麽,你来找我,想知道什麽?”
“你是楚枫的心理辅导师,我希望知道你对他的心理分析。”
片刻的沈默。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上个星期我去看了楚枫,你的事我听他说了。”
我不由一愣。看来要不是楚枫说起我,他可能就不会理我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简单的说,楚枫的症状是典型的抑郁症。”
“抑郁症?”
“嗯。我认为他可能从很早就有抑郁症了,不被认同的性取向带来的压力,父母以及身边人的不认同,林杨的背叛,所以他应该在大学时代就有轻微的抑郁症了。可惜国内普遍对於心理疾病都是一种忽略的态度,要是能够及早发现及早治疗,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抑郁症在早期怎麽能看出来?”
“很可惜,早期的抑郁症很难发觉,因为类似不安和些许神经质是正常人有时也会出现的情绪,很难分辨。而且很多患者本身不愿意承认自己得病,用伪装显得没事,但只会加重病情。”
“那楚枫的病严重吗?”
“嗯。我见他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人发现的太晚了。当然了,他那时的环境也只会让他的病越来越严重。”
“是他被迫和林杨又在一起的时候吧?”
“是的,第一次被林杨逼著同居他的情绪就已经不太稳定了,结果在离开他之後又一次被他找到并再次同居使他彻底崩溃了。他本来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就很敏感,还遭到这种事,又没有能够信任的人可以倾诉可以帮助他,所以他开始有妄想症。”
“妄想症?”
“是的。在上海与林杨同居的期间,他有明显的妄想症。他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一次又一次的用不同的方法杀死林杨,这就是林杨给他的负压太大造成的。”
“可是不管是谁恨一个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都是恨不得杀了对方吗?这样也是妄想症?”
“不,单纯的‘恨不得杀了对方’这种想法不是妄想症。楚枫的情况不一样,他不是光想杀了林杨还想过很多实际杀人的方法,要不是因为他严重的抑郁症,这就是预谋已久的谋杀案了。除此之外,他还出现了类似精神洁癖的现象,总是觉得自己很肮脏,每天洗十几次澡洗到皮都破了。他还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周围有人知道他是同性恋,总觉得人们用鄙视的眼神看著他。他经常做恶梦,梦到自己的秘密被揭发,他被游街示众,被当变态辱骂等等。直到案发後警察审讯,他的情况都很差,不论谁问他什麽他都不回答只是缩在角落里发抖,没法在正常的情况下得到证词,而林杨又昏迷不醒,所以我才被叫去给他进行心理辅导,好尽快取证上庭。”
“这麽严重?他跟林杨在上海住了还不到一年,怎麽一下子就这麽厉害?”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肯说出最後两个月的情况,所以我只能依据之前的情况进行分析,最有可能就是林杨又给了他什麽刺激或是打击,导致了他的失控,不然以他的个性不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是不会真的杀人的。我的分析报告上也都写了。其实这个案子到最後也没能从当事人那里得到详细经过,只是根据调查取证的结果和楚枫的心理分析进行了宣判。”
“那……也许他不是主动杀人?”
“这个我就没办法回答你了。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
“谢谢!”
“不过,”他顿了下,“我上周去看楚枫,发现他的情况比之前有了明显的好转,我想这应该与你有关。”
“我?”我惊愕。
“没错。他把你当成朋友,向你倾诉他的过去,这对他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心理问题最怕闷在心里就会郁结成疾,能坦率的说出来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对此,我该向你说谢谢!但是,最後的情况他也还没跟你说吧,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他能给你讲述案子发生的详细经过,那他的病才算真正的好起来了。”
七
没想到会是这样!
和隋医生的见面让我一直心事重重,大概相由心生吧,被同事戏弄了一番。
我觉得我和这个故事的完结篇应该只有一步之遥了,却为什麽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呢?
不安的感觉逐渐的在心底扩大,却不知为何。
依照惯例来到二监,却遭到晴天霹雳。
楚枫不肯见我!
为什麽!上周见面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费尽唇舌也无济於事,只好放弃。
我垂头丧气的回家。
心躁难安。
这就好像是看惊险电影到了最关键一幕时被人蒙了眼睛挣脱不开。
不能明白楚枫的想法。
最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到底真相是什麽?
检察院的材料上记录的就是事实了吗?
被告楚枫由於抑郁症加妄想症,在多次受到被害的精神打击後,终於不能自我控制,持台灯袭击被害头部数下,导致被害脑部严重受伤,至今昏迷不醒。
这就是真相!?
见不到他,我简直坐立难安。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二监我是一天一趟,可他就是不肯见我。
到底怎麽了?我的心情越来越糟,周围人都看得出来。
大哥大嫂正在忙活移民的事,开玩笑的说我是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