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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时又将自己手机中的那一块交给了经理,两人交换的动作竟没有半点犹豫,
反而显得相当熟捻。
等她的手机成功开机之后,经理说了一句“下次再忘记充电不如就把手机上
交吧”便想离开。任烟雨想起有一件很急的工作没有做,慌忙又拉住了她。
“经理,关于那个……”
她们的谈话很简短,前后只有半分钟左右——直到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
而温乐源对她们的工作不感兴趣,却又发现墙上很大的“严禁吸烟”标志牌,只
好张着大嘴对窗外猛打呵欠。
就在他分神之际,忽然听见极响亮的“啪”一声脆响,温乐源还没收回嘴就
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她们那边。
他没有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任烟雨捂着右手退了半步,而经理则是
维持着巴掌停留在半空的模样,两人的脸上都充满惊愕的表情,姿势维持足足了
有十秒钟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经理先反应过来,她用复杂的表情看了眼睛都快掉出来的温乐源一
眼,一声不吭地匆匆走回办公室,不轻不重地将门在身后甩上。
“怎么了?”温乐源莫名其妙地问。那经理虽然长了一身的蜚语蛇,不过人
却非常漂亮干练,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哪?
“我也不知道……”任烟雨呆呆地说,“我刚才拉住她——我没觉得我拉住
她——等我发现的时候,我……我……”
“又起鸡皮疙瘩了?”反应还真强烈……
“我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多了……不过……“刚才是她把你打开的吧?”
任烟雨苦笑,把刚才抓住经理的那只手给他看:“如果她反应慢一点的话,
就该是我打她了。我根本没注意到我在抓她,她好像也一样。所以当她注意我碰
到她的时候,她立马起了一身的疙瘩,我甚至能看得到她脖子上寒毛竖起来的样
子。所以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温乐源怔了几秒钟,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语气极度懊恼:“诶!原来
是这样!我怎么会把这个给忘了!真是该死!”
“咦?什么?”他又忘了什么了?
温乐源走过去,伸手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总之怎么样都没关系了,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任烟雨被他抱得脚步歪斜,全身都倾到一边去了:“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找到
‘女王’……”
温乐源脸上笑着,脚下却没有丝毫放缓:“你想一想我之前的问题吧。告诉
你‘蜚语蛇’存在的人是我们,但你知道‘流言’的存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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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
女王蛇第四章
知道……“流言”……的存在?
灰蒙蒙的天空低得让人窒息,间或有细小的什么东西从云层中散漫地飘零而
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大地上。
任烟雨站在人行道的中央,在她自己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前进的
步伐,无意识地看着那些悠然飘落又悄然消失的东西。
“有雪啊……很快就要下大雪了吗……”
她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来到现在的这个公司的。
她还记得经理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后,大雪在窗外下得纷纷扬扬,而经理的身
影映照在玻璃上,就好像她其实没有坐在那里,而是正停留在大雪之中一样。
——即使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经理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情的光芒,除了正在说话的双唇之外,她脸上的
肌肉甚至没有一丝运动。
——我不欢迎你,这里也决不欢迎你。但这既然是上面的命令,那么我就没
有立场拒绝。
——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有你的工作,我只能配合你,可是请你记住,你所
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请一定谨言慎行。
这些她当然明白,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这个,但她没得选择。不过虽然那
样说了,经理却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对待,既不关心,也不排斥,就像她对待
其他所有人一样,冷淡地站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从不接近。
……不,也许她也是关心的,只不过关心的方式与其他人相比还是冷淡了很
多。
可是……
即便如此……
——“她难道不能是‘女王’吗?”——
温乐源好像吼叫一样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她忍不住捂住了似乎真的被震得
生疼的耳朵。
如果连经理都有可能是“女王”的话,那么她还能相信谁?还有谁能挣脱蜚
语蛇的束缚,真真正正两肩空空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世上会有蜚语蛇这种东西?它是怎么出现的?又为何而存在?是因为
有了“人”所以才有它吗?或者是只要有“语言”的存在它便会出现?一直纠缠
在心里?还是“语言”之间?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当她恍然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已经被冻
得僵硬,一动都不能动了。
有自行车的铃声在身后不耐烦地响了半天,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骑着车子从她
旁边擦身而过,回过头来骂了她一句什么。
其实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再小不过了,别人骂了你
就走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追上去和他对骂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可是今天,她希望那个男孩能收回他说的话。
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她知道她必须让他收回那句话。她想迈开步伐去追他,
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想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
为什么要追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
……她……
知道……
原因!
身后有什么东西攀爬的声音,像是某种鳞片在与地面相互摩擦。那声音干涩
而陌生,她从来没听过。
但她知道。
她知道声音从哪里来。
不对……她不是听不到吗?为什么会听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脑中传来细细密密的絮语,像是有人在她脑袋里说话,还带着细微的回音。
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
《 你在……找“我”吗……》
你在找我吗……
在找我吗……
找我吗……
我吗……
吗……
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
《 “我”一直都在呀……》
一直都在呀……
都在呀……
在呀……
呀……
寒气,从背后袭来。尽管没有回头,可她知道“它”想接近她。她看得到它
的样子,看得到它的形状,看得到它的动作——尽管她根本没有回头!
蓦地,她甩开臂膀开始发狂地向前奔跑,声音被压制在喉咙和胸腔之中,不
停地尖叫,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救命!
救命!!
救命啊!!!
十字路口的红灯未灭,她已一头扎进车水马龙之中。路口交通顿时大乱,原
本整齐的两条直线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树杈子,司机们再也顾不了禁鸣的命令,一
个劲地猛按喇叭。一时间刹车声、尖叫声、喇叭声、破口大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任烟雨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只是在一鼓作气地拼命往前跑,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摆脱身后那可怕的东西。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她一边跑着,一边从提包中拿出手机,拨出她早上所拨
的最后一个电话。
♀♀♀寒寒♀♀♀
温乐源接起话筒听了几秒钟,轻轻放下了。
“咋喽哈?”阴老太太用绒球逗弄着三只小猫,看它们为绒球打架的样子,
笑得满脸开花。
“来了。”温乐源挠挠蓬乱的头发,说。
阴老太太噢了一声。
“死老太婆……”温乐源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当初那个蜚语蛇到底是在追谁?你是怎么把它弄死的?”
那时候他和温乐沣都太小,唯一清晰地留在记忆中的只有“女王”惨叫着缓
缓融化的情景,至于它是怎么死的、受了什么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