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王爷难得,偶尔也会有自知之明嘛。”
“本来我还觉得这次被人算计了,挺委屈的。结果昨晚你们把当时情势分析了一遍,我才醒过来原来这次捅了大娄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要再没自知之明,你们就用眼神也该剜死我了。”
观雪轻笑:“可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可不这么想呀。王爷一打胜仗,立储呼声就更高了,现在别说张氏,就算皇上,对王爷也是……”
“观雪有话但讲无妨,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你想说,皇兄对我更强忌惮了吧?”
“王爷聪颖,观雪百不及一。”说着,玩笑似地向凤篁轻轻一拜,媚眼斜飞,却又道:“方才长安传来急报,大司徒和中书令联合上表,说王爷已成年,不宜久留长安,请皇上速令王爷就藩。”
“唉呀唉呀……大司徒和中书令不是张氏一党呀!这两个都是先皇留下的老臣,要认真说起来,应该算是皇兄的嫡系吧?”凤篁手托下巴,两眼望天,“这么说,是皇帝老哥自己要赶我走喽?”
“王爷英明。”观雪淡笑,移至凤篁身边扶住他的肩,低头在凤篁耳边低声呢喃:“王爷打算如何应对呢?”
“观雪!”凤篁禁不住全身一震,脸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听话不再惹你,怎么你又自己来惹我了?”
“王爷害我破了功……忍不住了。”观雪含着凤篁的耳垂,舔,啃,吸,吻四般全上,正动情间,忽然警觉,一旋身将凤篁护在身后,向房门处喝道:“谁在那里?”
门外传来无痕沉稳的声音,微带笑意:“三弟好耳力,怎么就听出门外有人?”又道:“王爷,无痕可以进来吗?”
观雪急忙朝凤篁摇头,探头看看自己的胯间兀自一柱擎天,撑得袍子像支着一座帐蓬般的样子,向凤篁递过一个怨怼的眼神。凤篁笑睇他一眼,却扬声道:“无痕若愿意,进来便是。”又朝观雪低声笑言:“你还站着,不是故意要他看见?”观雪无奈,剜他一眼,转身凤篁身边坐了,将他揽入怀中。凤篁不动声色,伸手握住观雪胯间,一阵轻揉慢抚,观雪心里一甜,眼神、身子便一齐软了。
无痕进来,刚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自一笑,脸上却装得什么都没看见,对凤篁说:“三弟既然也在,那么长安传来的消息,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
“嗯。”凤篁点头,“皇兄虽想赶我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一来我现有伤在身,太后必不肯放,定要我养好伤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我伤愈,也到年底了。元月又是朝见之期,过了年,天寒地冻的,太后也不会舍得我在那时候走——这样一来,至少得拖到明年三月。还有半年呢,不急。”他和无痕说话,手里并没松劲,只见观雪的双颊飞红,眼神迷乱,却仍是紧咬嘴唇不肯出声。
无痕点头:“话虽如此,只是这大司徒这一表奏上,朝中的风向就变了。大司徒这一道表显见是皇上想立纳惠王为太子,不然,又何必急着赶王爷走?皇储有监国之责,理当居住长安。”说着长叹一口气,悔恨不已:“这次四公子齐来平谷,实在是我莽撞了。我早该料着皇上应有此举,应该留在长安才对。”
凤篁摇头,盯着无痕的眼,认真道:“若无痕真的留在长安不来看我,只怕我等不到回京,在平谷就要伤心而死。”又笑道:“即便你留在长安又如何?难道你能按着大司徒不让他上表不成?所以无痕切莫自责,你急也没用,不如一切等回长安再说。”
“是。”无痕恭敬应道,见观雪的脸越来越红,忍不住说:“观雪莫要勉强,想叫就叫出声吧。难道你不知我们这王爷性子最恶。你越忍着,他越欺负得你狠?趁现在咬他一口,只怕还好些。”说着,含笑而去。
无痕一走,观雪立即抬头恨恨地瞪着凤篁,当真就向他的耳朵一口咬了下去,在喉间忍了许久的呻吟也随之倾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一,上元
凤篁虽然当着无痕的面说不急,却不敢再在路上耽搁。只随大军在平谷休息了三天,就带着四公子昼夜兼程向长安进发。到了京中才知道,大司徒这一道奏章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册立皇嗣并非急务,太后和皇帝尽管扯皮,田氏和张氏只管明争暗斗,但对整个朝局并没有太大影响。而现在,却像是大司徒为皇帝立嗣定下一个期限,册立皇储一下子成了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一连数日,中书省热闹得像赶庙会一样,上表保荐的,拉人情的,打听消息的,各部官员来往穿梭忙个不休。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后宫中也跟着朝堂一起热闹。凡稍得宠些的妃子都不甘人后,不是天天到太后面前请安奉承就是在皇后跟前溜须拍马。更有甚者,夜间侍寝时还要大吹枕头风,逼得皇帝烦不胜烦,忍了几日实在受不了时,只得独寝了事。
凤篁素来懒散,极少接触朝堂政务,但他身为太后宠爱的幼子,身后有田氏的支持,又有无痕替他周旋各方,因此在官员与百姓中口碑甚佳。此次他凯旋归来,竟引得一众好事百姓夹道观看。虽然见不到躲在马车中的凤篁和青辰,但四公子骑乘骏马护卫信平王车驾的英姿已是碎了一地少女心。
信平王车驾进城极为热闹,但素来官场与民间不同风。百姓看“热闹”,百官辨“味道”。大司徒虽说上折请凤篁早去封国,但并不支持立纳惠王为太子。这几日皇帝数次召见,屡屡暗示他再上表请封纳惠王为太子,他只是装聋作哑。纳惠王性情软弱,万事都凭张皇后做主,实在看不出一点帝王之资。若非凤篁只爱男风不近女色,他早就保举凤篁为皇嗣了。在京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大司徒既不表态支持哪方,他们也按兵不动,只等风向明了再一拥而上上表举荐,也好在下任皇帝之前落个好。
青辰身为敌国降臣,原该先送去驿馆安置的。只是凤篁从来不吃这一套,自顾自留青辰在王府中住下,又传裁衣人为青辰赶制天朝袍服,换去胡国冠带。一连几天窝在王府中一边休养一边将天朝的种种礼节教给青辰知道。就连太后和皇帝那里,派个御医说一声“伤势不好,宜静养,不得轻动”也就罢了。
这样过了十数日,眼见卢湛因为大败被贬官一级,又罚去三座城池的封邑,张氏一党声势渐暗,凤篁才带青辰入宫朝见皇帝。他也是在府里闷得久了,不肯再坐马车,无痕拗不过,只得随他去,只是多派侍从服侍,又令绯怜跟着一起进宫,太后面前也好帮着说话。
大明苑占地极广,共有宫殿三百六十余座,各宫殿之间并无宫墙隔开。位于大明苑外部的宫殿通常赏给皇子亲王作为府第,所以严格来说,凤篁的信平王府其实也是皇宫的一部分。
凤篁携着青辰的手,一路走一路将大明苑的各处景致指给青辰:“你看,那座最高的宫殿就是未央宫,皇兄平常见人理政的地方;未央宫后面那座红顶琉璃瓦的宫殿就是皇后住的远条馆——那里面的装饰,可真的像天宫一样,可惜不能带你去看……对了,来,我带你去看另一样东西……”凤篁说着,几乎要跑起来,被青辰一把抱住:“急什么,慢慢走。伤疤虽然脱了,但伤处的嫩肉还没长牢,稍一动,还是会裂开的。”爱怜地捏了下凤篁的鼻子:“到时候,又该哭着喊疼了。”
凤篁不好意思地笑笑,牵着青辰的手,领着他慢慢在宫殿群中穿行。绯怜无言地跟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想,只觉得凤篁和青辰之间的关系不像王爷和公子,也不像与四公子中的任何一人。他且行且思,却始终想不明白,青辰在凤篁心里,到底算什么。
跟着凤篁转了几个弯,青辰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是水。一个胡国大漠中根本不可能见到大湖随着凤篁的脚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湖边遍布垂柳,湖中殘荷依依,青萍稀疏,几只水禽翠羽斑斓,浮在水面上悠闲地看着岸上的人。
“喜欢吗?”凤篁侧头,微笑道:“这是太液池。要是在夏天,池中满是荷花,碧波青莲,如神仙境界。可惜现在已是晚秋,青莲早谢,只剩几支残荷萎蓬。”
“不……这样已经很美……”青辰仿若着了迷般:“我在大漠中,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湖,这么多的水……但是太液池……我却见过。”
“咦?”
“从前阿娘……上元公主还在的时候,她有一轴画卷,画的就是大明苑的景色。里面有未央宫,有远条馆,还有太液池。她告诉我,每到春天,太液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