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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半真半假地怒哼一声:“你这小子,当真既抠门又贼滑!你既然一毛不拔,朕也善财难舍。王福来,去,把古琴给朕收起来!”
“哎哎哎……慢着慢着!”凤篁再拦,哭丧着脸道:“皇兄明知道我不舍得这琴,偏这样为难我!既如此,我也顾不得了!皇兄,我用两件宝贝跟你换了这琴吧!”
皇帝眼神一闪,笑了:“你不是说你府里没有什么宝贝能入得了朕的眼么?怎么这会儿又有东西跟朕换了?”
凤篁故意向皇后看几眼,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是臣弟在江南得的,皇兄在长安,自然得不着……只是……”他低下头,又偷瞄皇后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若给皇兄,皇后嫂子说不定要怪我……”
“哦?”皇帝淡淡说:“皇后母仪天下,最贤德不过,你送朕东西,不管什么,她都再欢喜不过,哪会怪你?皇后,你说这小子可笑不可笑?”
皇后精明无比,已猜出皇帝想要的是什么了。她在心里将凤篁、无痕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还得装出笑颜,做出一副贤良恭谦的样子来:“臣妾倒真的看见王爷有两样东西把皇上的比下去了——就是方才那两个乐伎。不知王爷说的是不是她们呢?”她见皇帝微笑点头,又说:“臣妾实在从没见过那么好的歌舞。臣妾以为,如果能把那两人留在乐府中,皇上闲暇时可以悦目娱耳,倒也是件好事。”
皇帝摇头:“那两个人若放在乐府中,却可惜了。就封为正八品宝莲,收入内宫罢。”又向凤篁道:“两个乐伎就换去朕一架三百年古琴,算起来还是朕吃亏了。凤篁,朕这回可不想再便宜你了——明日到书房来,朕有差事给你办!就像你自己说的,‘认真做事,以报君恩’,可仔细了!”
“臣弟遵旨!”凤篁躬身应了,笑转身与无痕一起坐回原处,又低声与无痕嘀咕:“怪了……我原以为,皇兄肯主动要那两人就算了不得了,想不到竟会当场就封她们为内廷女官。无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无痕低笑一声:“天威难测,皇上的心思,我们这些外臣怎么能随便乱猜?也许因为宫内嫔妃多是长安勋贵之后,少有江南女子的温柔清灵,图个一时新鲜而已。”
“我看不像……”凤篁想想,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无痕,我看是……”
“天威难测!”无痕给凤篁斟一杯酒,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又故意把声音放大一点,说:“王爷既然从皇上那儿拐来这架琴,就要不辜负它,最好以后每日都弹上半个时辰,过个一年半载再请皇上评评,也好叫皇上放心,知道他的琴并没被王爷糟蹋。”
凤篁心一沉,立即暗责自己又忘形了——那些事原该两人回府后私下商议。他坐直身子,也将声音略放大些:“咦,琴给了我,就是我的,怎么又变成皇兄的了?”
无痕笑睇他一眼,答:“那八个字,王爷不是每天都要说上几遍,怎么现在又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区区一琴耳!”
他此言一出,厅内诸人,连皇后在内,都忍不住吃吃而笑。太后笑道:“早就听人说风无痕聪明懂事,只不常进宫,所以我也不知究竟。今天看来,竟是真的。凤篁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来人,取百金赏给信国相。”
榆林见太后高兴,立即紧跟着凑趣道:“我不敢和太后并肩——说实话,也没太后那么有钱,次一等,赏八十吧!”待无痕谢了恩,她又说:“只是国相这赏也不能白领,可要记得好生教导凤篁远离声色,尽心国事,最重要的呢,是要孝敬长辈……”她说着,已掌不住自己先笑出来:“以后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一定先送到太后和我这里来,可记得了!”
“哎!”凤篁抢着大声应了,又惹得众人一番大笑。皇帝笑毕,说:“朕也不敢跟太后与皇姑比,再次一等吧……只是若再赏金子,朕又怕信国相是读书人,扛不动那么些阿堵物。罢了,王福来,你去取一匣徵墨,一方澄泥砚给信国相——让他多给凤篁做点事罢!”他一回头,看见太子在这轻松的家宴之中,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紧张拘谨的样子,再对比凤篁的意气风发与机灵飞扬,不由沉了脸,无声地叹口气。
皇后仍温婉谦恭地微笑着,那笑容就像一张牢不可破的面具,藏了她所有喜怒哀乐。
无痕悄悄抓了凤篁的手,含笑把玩,那眼神,又让凤篁红了脸,却心痒难耐。
直到曲终人散。
一,查罕
凤篁与无痕回到王府,就见青辰等四人全聚在内厅等他们俩。青辰手撑下巴,笑着朝凤篁说:“如何?我说皇上定会收下那两个女子吧?”凤篁看到他不怀好意思的笑容,忽然想起过年时与他定下的赌约,不禁脸一红,口中却仍强道:“你得意得太早了吧?皇兄原不想要她们的,是我硬用这两人换了一架古琴,才意思意思收下了——怎么说都不能算你赢!”
“咦咦?你耍赖么?大公子,你睁大眼瞧瞧,你家王爷原来就是这么一副德性?”青辰转向无痕,神情语气间满是故意作出的惊奇。
无痕正端着侍女送上的普洱茶细细啜饮,听青辰如此“诉苦”,眼也不抬,只眉稍轻轻一挑,道:“王爷这样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侯爷在横波和伊诸身上总花了不少心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怎么都该有所表示才是。”他放下茶杯,又朝众人笑道:“我今天也得了不少彩头,该请大家热闹一回。绯怜,你吩咐厨房明天晚上丰丰富富地安排顿酒席,从我的帐上领钱——记着,只求大家高兴,不用替我省钱,知道不知道?”见绯怜应了,他便满意地点点头,又向凤篁叫一声:“王爷!”却不再说话,只向他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一笑,就向观雪招招手,两人一起往书房去了。
无痕一走,青辰就向凤篁笑得不正经,也不顾撷月绯怜还在旁边,只说:“如何?就算咱们的赌约打个平手,可现在大公子都说你该对我有所表示……下面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凤篁轻轻呸一声,眼珠转转,直叹自己苦命:一边是无痕要他“晚上等我”,一边又是青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两人他谁都惹不起,又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他向撷月与绯怜看去,这两人却已经在兴致勃勃地讨论明天晚上吃什么了,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进退两难的处境。
青辰也不急,只优哉游哉地坐在椅上等他。撷月先发现他们俩之间情况不对,于是拉了绯怜就走。凤篁磨蹭半天,最终还是一步一挪地坐到青辰怀里,搂住他的肩,向他的唇吻去。
青辰觉得今天的凤篁虽然扭捏,却热情非常,一时也辨不出什么,只顾享受他唇舌间的甜美快意。两人正吻得情动,凤篁忽然一把推开青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向他扮个鬼脸,道:“你的苦劳,我已经表示过了——天也晚了,你一个人乖乖睡吧!”说着转身就跑。青辰心念一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他定是今晚约了无痕,于是又气又怒地向他背影恨道:“你既要和他在一起,又为什么来招我?招得我情动,偏又跑了——下回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你才知道厉害!”等凤篁跑得不见了,他又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等无痕看见你身上那些印子,我就不信他还会让你为所欲为!只怕今晚你还是翻不了身。”
凤篁却不管他在那边说什么,笑嘻嘻地自去洗了澡,钻到无痕床上等他回来。一时无痕回来见他安安稳稳地裹着被子在自己床上,伸手进被中一摸,触手一片光滑肌肤,便知凤篁已脱得不着寸缕,于是笑着捏捏他的鼻子:“你倒真乖巧!”
凤篁一笑,翻身起来替无痕解衣。顺着他的动作,丝被下滑,将他大半个身体全露在无痕眼前,却在腹下腿间停住了,层层层叠叠地堆在那里,只露出一点黑色毛丛,随着凤篁的动作不时隐现。
凤篁的肌肤在烛光下显出一种柔和的蜜黄色,闪动着年青的光彩。胸前两点乳珠因情欲而涨成红色,骄傲地挺立,等待无痕的爱抚。无痕却不急,只用眼神在凤篁全身上下一遍遍寻睃——而他的视线,却让凤篁的呼吸更加急促,额间已有薄汗沁出,一层层脱去无痕衣衫的手也开始微微抖动。
无痕一手帮着凤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另一手却伸到凤篁脸上,轻抚他的面颊,拇指则缓缓摩擦他的嘴唇。凤篁瞄他一眼,微微张开嘴,让无痕的手指陷入自己口中,用灵巧的舌头不住舔舐。
无痕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