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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不向他诉,难到还会有第二个人来为你们作主?”
他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顿时令这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汉子忍不住泪流满面。蒙放哽咽着说:“王爷要是不问,这冤屈,我们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其实王爷还在长安的时候,兵部就有同僚给我们递消息,说是王爷的保举折子皇上全部照准了,不日就有票拟下来……弟兄们连升职酒都喝了,谁知隔了十几天都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吸口气,顿了顿:“后来我再去打听,才知道是兵部尚书扣住了,说什么这回不算大胜,羽林军的人晋升得太多,对旁人也不公平,生生的扣了一半人下来。”
陈瓒紧接着说:“在羽林军里,总是有得仗打,一次不升我们也不在乎……可是谁知,过不了几天,就有消息传出来,原该给我们的职分,竟全落在兵部尚书他们手里!连裴将军的才十五岁的小儿子也弄了个校尉!王爷,我们跟你拚死杀敌的时候,那些小子干什么了?在长安天天嫖院子玩姑娘!这口气叫我们怎么咽得下去!”
“咽不下去?”凤篁抬眼向他们一瞥,脸上的冷笑更加讥诮:“咽不下去你们不也照样咽了?职位给人夺了也就夺了,也没听你们有什么牢骚埋怨嘛?今天要不是我亲自问起来,你们谁会自己到我面前来吭一声?”
“凤篁!”青辰扬声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又责怪地看他一眼:“你别随便怪乱发脾气。在长安的时候,你的伤势天天反复不宁,七死八活的。羽林军的弟兄是跟着你腥风血雨里闯出来的,怎么忍心在那种时候为了一己得失来扰你?”他叹口气,又向蒙放说:“你们受的这些委屈,凤篁心里都知道。兵部的南华尚书是荷泽公主的驸马,他扣下那些官职,就是为了分给自己人,你们再气,再怒又怎么样?难道能为这个去告御状?”
凤篁眼看蒙放三人被他与青辰连拉带打地揉成软面团一样,不由在心底暗笑,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哼!照我的性子,你们在长安时就该大闹一场,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说着站起身:“虽说你们不争气,但屈居在现在的职位上实在不合适——到底是跟我打过仗的人,我不能赏罚不分!等过了年,我给皇上再上个折子,让兵部重新给你们票拟——哼!尚书?不过仗着老婆横行霸道,算什么东西!”
“谢王爷体谅!”蒙放等三人大喜,立即跟着站起身,向凤篁又行一个军礼。
“羽林军给我带好了!过了年,我要挑几个人补进王府侍卫里去!”
“王爷放心!我一定挑最精干的给您送过去。”
“蒙放和蒋平升校尉,陈瓒升尚乘,怎么样?不亏待你们吧?”
“王爷待我们好,那真是没说的!王爷放心,咱们一定尽心给王爷办差,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
“我朝军制,卫尉领军两百,校尉领军五百,都尉领军八百,统领领军一千——既做了校尉,就不能再窝在这两百人的小营地里。蒙放和蒋平从此就跟上阳侯当差,替我把信国军打理好!”
蒙放一愣,陈瓒和蒋平则面面相觑:“王爷?”
凤篁眉梢一抬,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
“王爷抬举,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蒙放脑筋转得极快,立刻改口:“只是……我和蒋平走了,这羽林军……没个管带的人总不行。”
“这不用你担心。”凤篁自顾自系起披风带子:“陈瓒虽然年轻资历浅,但为人精明能干。这里的人补进王府三五十个,余下百多人就先让他以尚乘之职管带——陈瓒,你行吗?”
陈瓒一拱手,斩钉截铁地答:“王爷放心,标下绝不负王爷厚爱!”
“这就好。”凤篁满意地点点头。青辰笑着拍拍蒙放和蒋平的肩,说:“军营中禁酒,就是节假日也不能尽情。明天……明天我请你们三个到王府中喝个痛快。信国军初建不久,也正需要你们这些熟悉军务的人善加辅佐。你们到底跟凤篁去过西域,情份不同。好生做,他总不会亏负你们。”他一边同凤篁向营外走,一边向三人温言抚慰,喁喁细语,倒像极了教导弟弟的兄长。
凤篁边走边听,忍不住心里暗自赞叹:这青辰收伏人心的本事,竟和无痕不相上下,几乎绝了!
四,水映
从羽林军营中出来,凤篁和青辰并未直回王府,而是缓辔徐行,顺便赏玩江南雪景。
凤篁骑马走了一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向青辰道:“你也够可以的——二桃杀三士都翻出新杀法了。这样一来,真不知那三个人窝里反成什么样才罢休!”
“你不就是想这样?”青辰轻松一笑:“明知道是南华尚书在背后做的手脚,还要当面问他们吃了什么亏,有意惹他们记恨张氏。另外明升暗降还不算,还要故意当着蒙放蒋平的面对陈瓒重加期许——其实他是这三人里最没本事的一个!你这样一来,谁会服气?非暗地里给他下绊子不可。这两百羽林军,我看快了。”
凤篁头一扬:“我要的就是他们快点散!我早算过了,这两百人,五十个补进王府侍卫,余下的人你和撷月一人一半分了,连蒙放蒋平也是你们一人一个,给我管好了。三个人分开当差,又各有心结,就算皇兄背地了嘱咐了他们什么话,也没用了——在我的地方,就是我的人,若不规矩,我按军法治他!”
“你收敛些。”青辰笑:“在长安的时候,无痕虽然在大司马那里为撷月弄到禁卫军都尉的职务,却并没有正式委派。现在撷月还在奴籍,带不得兵——你得先把他的身份料理明白,才能走下一步棋。”
“这容易。”凤篁伸手挠挠青辰那匹黑马的下巴:“过了年我就让无痕给他办出籍,至于官职……每个藩王就封的时候都会给皇上递个折子,写明封国大小,需要组建的藩国军规模和官职数量,皇上向来照准。藩国军中的具体职务则由藩王自己委派,长安一般不插手,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青辰想了想,点点头,吁一口气:“军务方面,你尽管交给我和撷月。我们手下可使用的人太少,所以只能一切慢慢来。要让信国军初具规模,总得花上两三年工夫。说实话,这两百羽林军虽不可靠,却是我们现在所有的全部本钱,轻视不得啊!”
“是啊……”凤篁长长叹一声,又振作精神,说:“但这里不像长安,没那么多制肘和忌讳,我们大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他向青辰一回头,笑得如春阳破冰:“青辰,一切都会好的。我不会永远都让人压制着,万事都照别人心意行事。总有一天,我会……”他调皮地眯眯眼,指了指天上:“像太阳一样!”
“君临天下。”青辰已听到凤篁心里的声音,却不答,只是越加温暖地笑着,也抬头看看天上。
天上,那一轮冬阳,正暖洋洋地照着地下万物。
也照到横波和伊诸的脸上。
伊诸坐在池塘边的石岸上,不吃不喝不理人,已整整一天。
横波在她面前蹲下,劝道:“卫姑娘,我长你几岁,就唤你一声妹妹吧!妹妹,你别这样,一个劲儿饿自己,又有谁会心疼?自打被王府留下,你就不吃不喝的,可这有什么用?你是被王府用钱买下来的!不是强抢民女,也不是强买强卖,而是王府出了高价,你爹欢欢喜喜拿了银子把你留在王府的!你这么这和自己过不去,何苦来呢?”
伊诸看她一眼,又扭过头去,虽不说话,眼泪却忍不住刷刷地流了下来。横波看着,叹口气,拢拢裙子在她身边坐下,又说:“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样被卖了,可咱们做乐伎的,都不算人,只能像牲口一样被人买卖。就算在乐坊里,你管坊主叫爹,又有什么两样?不过面子上好看些,私底下,他还不一样当你是摇钱树?在王府里,终究好些,至少有个靠,不像在外面,无依无靠的,红不红,宠不宠,都一样受罪。”
伊诸抹抹眼泪:“既如此,还活着做什么?不如都死了干净,也省得在人间受苦!”
横波不由语塞,半晌才说:“你这孩子……好容易托生成人来世上走一回,你舍得就这么死?要是一死了之,咱们从小到大吃的那些苦,不都白吃了?我们只要活着,熬下去,就总有出头之日,要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懂不懂?!”她又劝了许久,直说得口干舌燥,见伊诸却仍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似的,只能站起身跺跺脚,恨了一声:“我是劝不动你了——从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