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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商议余地。
次日夜晚,雷瞬几乎是掐着时辰,与前晚一模一样的时间造访龙族花船。
看着雷瞬心满意足地饱餐一顿后,迷娘笑眯眯地向雷瞬央求,叫他悄悄带她上山。
半柱香过后,雷神在蓬莱客殿望眼欲穿,冷不丁见雷瞬胸前披风鼓起,仿佛挺着一个大肚子,神神秘秘地从高高的屋顶,落下了云头。
“瞬儿!!你干什么去了?”雷神望雷瞬额头冒汗,两眼隐隐光采流转,只道雷瞬又躲到哪里去练武了,赶紧端出他傍晚特意留下的一碗饭道:“赶快趁热吃了!”
雷瞬顿了一顿,慢慢道:“我已经吃过了。”
他说着话,也不看雷神,竟是大步流星,匆匆往客殿深处走去。
连续两夜都在外头吃过饭,也不曾预先告诉他,雷神吓了一跳,不知雷瞬究竟出了什么情况,慌忙脚跟脚,手跟手,跟着雷瞬进屋,惊愕发现雷瞬仿佛变戏法一般,居然从披风里掏出一只水晶渔盆。
看雷瞬小心翼翼惟恐打破一般,将那渔盆轻轻放置床头边,雷神方才有机会看清那水晶渔盆里,盛满了碧蓝色的一汪海水,在那海波微滚的水里,赫然游戏着一尾遍身银色的活泼鲤鱼。
当那尾鲤鱼从水里轻灵跳起,抖落的水珠,一滴滴往外飞濺着,就好像被它身上鳞片颜色染亮,化为霜雪飞散,将整个屋子都洒满了美丽温柔的月光。
“瞬儿,这是?!”雷神阅妖无数,见这银鲤生得异常精巧,十分疑心这尾鲤鱼是精怪所变,却没办法直接问出口。
“师傅,我要睡了。”雷瞬弯下腰,捧起水晶盆,痴痴望着这鲤鱼片刻,慢慢脱了外袍上床,盖严了被子,想了一想,又起身坐直了,冲雷神认真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海里钓上来的鱼儿,胆子很小,你不要随便惊动它。”
雷瞬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他既说了不许雷神动那鱼儿,雷神纵然怀疑那鱼儿来历,也只好暂且答应儿子,回房安歇去了。
夜深沉,躺在床上睡觉的雷瞬鼻息也渐沉。
这时候,银鲤又再度变幻了夺目光华,飞快从水晶盆里跳跃落地,现出一道少女独有的妖娆身姿。
少女赤着脚,轻轻拉起雷瞬搁在床角的披风披上身,瞬忽扬起一缕清风,敏捷遁出殿外。
大殿外,月隐星稀,虽是七月的盛夏,这人间仙境的蓬莱山里不比普通陆原,处处树叶繁茂,花香浓郁,间或有泉水叮咚流过陡峭山涧,气侯甚是清凉怡爽。
少女仅在露天里奔跑了一阵,红扑扑的脸颊,墨黑的发梢已经沾满了冰凉的露水。
她穿行于小路弯曲的山道里,仿佛一只行动自如的兽,摒了呼吸,藏起了行迹,居然躲开了一干道法高深的仙人耳目,径直来到了一幢外表简陋,地处僻静的草屋前。
草屋前,有火焰的结界构成高高栅栏,在熊熊燃烧,少女不敢冒然穿过去,她拽起了披风一角,猫起腰缩进一丛青草里,继而捏紧了嗓子,对着草屋大门的方向,唱出百灵鸟一样的婉转啁啾。
啁啾一旦响起,那草屋紧闭的大门里,慢慢传出一声微微的咳嗽。
少女脸上一喜,继续轻声唱将起来。
她唱啊唱,那草屋的大门却始终紧闭着,少女唱了一会儿,忽然不唱了,转瞬合衣而卧,闭上双眸,躺在草地上神情懒散地睡起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粉雕玉啄的男孩儿,乌黑的流海垂至额头,身上穿着一袭柔黄的小纱袍,男孩儿站在栅栏边,停下脚步,睁着一双乌漆深幽的大眼睛,看了左边,又看右边,好像在寻找什么。
左右皆无人,除了虫鸣声声,四周一片静寂,男孩儿漂亮秀气的脸蛋上,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
就在他慢慢回转身,要往草屋走去的刹那,背后骤然传来少女顽皮的呼叫声音:“宝稚!你是不是在找我?”
第490章 三上蓬莱(六)
男孩儿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向里安静移动的稚嫩身形顿时异常僵硬地停在了原处,脸色也随之骤然一变,继而,他蓦地回头,寻声张望过去。
熊熊火光中,重重结界外,他原本所见,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正清清楚楚地,立起了一道半妖少女的俏丽影姿。
但见对方身无长物,仅以一袭长长的青紫披风胡乱披于肩头,生得极其丰润的手脚,通通毫不在意地露在外头,足以令男孩儿很轻易地看到许多,应该看到的,还有,,一些些不应该看到的。
少女颊红而齿白,似笑非笑间,隐隐于十分天真里,呈现出七分狡黠,少女眉扬且唇勾,眼波流转之际,分明满溢娇横霸气,却奇异闪烁点点纯净光彩。
深黑天幕下,男孩儿惨白了一张清丽出奇的脸蛋儿,他错不转珠地盯视着对方,小小的,单薄的胸膛,忽然开始急剧地起伏:“妖怪,你是人还是鬼?”
被男孩儿称做妖怪的半妖少女迷娘,隔着火之栅栏与男孩儿对视片刻,正要张口刹那,她顽皮的目光一扫,敏锐捕捉到男孩儿漂亮眼睛里飞快掠过的,一抹略显不安的古怪眼神,却不再急于回答他,反而不紧不慢地踱着长长的步子,在半空里虚浮地飘荡起来。
“妖怪!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呆呆望着少女操动诡异轻灵的步法,柔润身躯在披风里时隐时现,散乱的长发似海草缠绕,犹如暗夜幽灵出没于他面前,男孩儿俏脸又是一沉,他暗暗捏紧了收在纱袖里的两只小小拳头,仰起头来,踉跄着脚步追近了少女,嘶声发问道。
“宝稚这样说法,好像已经知道我死了么?”迷娘抬起一只手臂,半掩了面容,身子斜对着七龄童模样的蓬莱神君宝稚,凄然欲绝道:“既知你家娘子遭逢不幸,我夫怎不想办法与娘子报仇,反而畏首畏尾地躲在这种地方,叫你家娘子死了也不甘心,找我夫君找得好苦!!”
宝稚怔怔听了半晌,起初是闷不吭声,脸儿恍惚变了一阵红来,又一阵白,俨然完全被迷娘唬住了。
只是,他生性敏感纤细多疑,听迷娘说话语气越来越轻浮,再闻迷娘浑身气息流畅,甚是精纯,浑不是鬼魂应有的虚弱之态,终于忍不住拂起袖子,气冲冲咬牙骂道:“住嘴!!臭妖怪!!谁是你夫君了?休要口无遮拦,信口雌黄,败我名声!!”
早猜到宝稚不好相与,迷娘暗叹一口气,转瞬轻轻落下地来,嘻嘻笑道:“好宝稚,你我生米已成熟饭,你不承认,我也不强求,但不知我前儿托了一只海鸟送给你一封信,你收到了没有?”
“没收到。”宝稚不假思索地断然答道。
“真没收到?”迷娘偷瞄着宝稚脸上神情,一字一字慢慢追问道。
毫不相让地直视着少女妖艳异常,且充满探究的眼神,宝稚冷漠的面容绷得紧紧,细瘦的腰板儿挺得笔直,俨然不想叫迷娘瞧出丁点蛛丝蚂迹:“没收到就是没收到,本神君还会诳你不成?”
“宝稚没骗我,难道是海鸟儿骗了我不成?”迷娘神情悠闲地反问宝稚。
宝稚没好气道:“那都是你自己笨,派了个笨蛋来办事,自然办不好!”
迷娘不恼,依旧笑道:“幸亏我还记得信的内容,我现在背给宝稚听听,就当宝稚收到了。”
“不准背!!”宝稚慌了神,放大了声音冲迷娘凶狠叫道。
“为什么不准背?”迷娘斜睨住宝稚,故作为难道道:“如果我不背的话,宝稚怎么听得到呢?如果宝稚听不到的话,我那封信岂不是白写了?白费力气的活儿,我可是从来不干的呢!”
“哼!就算你背出来,我也不会听!看你还怎么背?!”宝稚神情发恼地举起双手,紧紧捂住双耳。
不理会宝稚抗拒举动,迷娘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宝稚郎君亲启,自从螯城相别,你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与郎君**帐暖,相拥而眠玩亲亲的日子,是何等地逍遥快活,”
迷娘背起信来,声音越拔越高昂,哪怕宝稚拼命捂住了耳朵,那声音还是如同堵不住的流水一样,从他紧张并拢的纤秀指头缝里,一个劲地往里钻。
没办法确定娘亲的耳目是否在草屋周围,宝稚听得是含羞带臊,外加心惊胆颤,他再也按奈不住,迅速飞腾起身段,冲出结界,恶狠狠扑向迷娘:张开双手去捂迷娘的嘴巴:“够了!!臭妖怪!!这种肉麻的话,实在是下流无耻至极,亏你想得出来,不准再念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好了,我不会去!!我绝对不会去!!”
宝稚顺利将迷娘扑倒在地,下巴抵近了她的脸,直直瞪着她。
他只顾着用自己全部的力量阻止她继续发声,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