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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梳头么?老是披头散发的,难看死了,头发里恐怕早就长满了虱子罢?!干嘛骂我笨啊?温侯大人骂我笨,岂不是在骂自个儿嘛!”
“你,,你,,你!!你懂什么?我是不想梳罢了,才不是不会梳!!”往往对方被迷娘激得恼了,那呼呼穿空的杀气,伴着奇异魔力的紫色藤蔓缠得迷娘几度窒息,大翻白眼,迷娘止了声,也不求饶,只是瞪大了一双绯红又倔强的兔子眼睛,恍惚回想,那天见到他虚弱摔倒情景,怕是一场梦罢?。
如果不是梦,她真的好傻,那时,应该是这魔头魔力最弱的时辰,为了保命,她应该落井下石,及时杀了他才对。
迷娘想着想着,忍不住咧开了三瓣的兔唇,咬得银牙咯咯作响地,凄厉微笑:“温侯大人,今天你若杀死了我,以后你再摔倒了,还有谁能扶你呢?”
迷娘微笑似风,古怪扫荡了温侯勃发的杀气,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此,三天过去,迷娘还好端端地活在沃野居。
不止好端端地活过来,第四天,迷娘趁着温侯熟睡,在她睡觉的房间隔壁,搭好了一个简单又方便的双锅灶台,一只锅拿来炒菜,另一只锅拿来煮饭熬粥。
第五天,迷娘钻石取火,吃了自己做的饭菜,美美睡了一觉。
睡到中间,迷娘三急起床,无意听到若有若无的几许痛楚呻吟。
那细细软软的,低迷呻,,吟,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又好像在很近的地方,断断续续,犹如夏虫入秋,且入冬,无法捥留生命季节的寂寞悲鸣。
黑不龙咚的夜晚,院子很大,又只有她与温侯两个人,迷娘勉强定住神,低声开口:“谁?是不是温侯大人?”
没有听到回答,迷娘躲在屋角,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又听到那苦痛艰涩的呻,,吟,,软软响在耳边。
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试探着,再度开口低问:“是不是温侯大人?”
不知过了多久,迷娘听到温侯的声音,仿佛云一样飘落耳边:“到,,,到我房间来一趟。”
温侯的房间,很好找,迷娘沿着一条纵深的回廓迅速奔过去,行到尽头,推开门就是。
推开门,迷娘呆了一呆,她居然又看到温侯摔倒在地上,靠近石床的地板上,蜷曲横陈着对方以黑发覆盖的瘦长身形。
“温侯大人!”迷娘赶紧提起脚,飞奔至对方身边。
这回,不等她再问他,是不是需要她做什么,对方竟主动伸出一只手,微微喘息道:“扶我。”
两人十指再度相扣在一起,那种不可捉摸的柔软光滑,非常真实地袭向迷娘手掌,与他碰到的每一处。
“温侯大人要坐到木椅上去么?”迷娘握紧他的手,低问。
对方的头发好像水洗过一样,沾住她的半边脸颊,散发淡淡咸味。
是什么样的痛苦,痛到他流汗,痛到每一根头发丝都被汗水染湿呢?
迷娘的鼻子比想像中还要灵敏,通过那头发,察觉到对方异常,她在问他的同时,不禁有些心惊。
“不,扶我到床上去。”他态度骄傲地命令着她,微微放软的语气里却隐含一丝奇异的恳求。
对方仰起头来刹那,几缕湿发忽然从中间分开,迷娘猝不及防看到了他的脸,唇是晶莹的红,鼻是青山的挺,眉长而睫密,两颊削薄,竟是一张极其俊秀,又极其清瘦的,普通人类的面容。
第448章 西方魔域(六)
事先有猜想过温侯相貌,或许是大暤般的狗头,或许是萧萧样的熊头,后来听到佘奈在黑暗寂寥的沃野居里,娇声叫唤温侯做哥哥,迷娘脑子里对温侯模样的揣测,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有如佘奈会阴森森地,吐露出尖长红狺的三角绿蛇头。
对方在那长长的,仿佛蕴含着无限魔力的浓墨头发后面,可能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脸孔,迷娘通通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在这充斥着光怪陆离妖兽魔族的世界里,温侯竟生着一副,看起来纯然无害的,普通人类儿郎长相。
在远离人间的西方魔域里,见多了诸多飞鸟走兽的魔族嘴脸,迷娘虽是半妖之体,撇开她在地府被冥锭锭成日打骂的阴暗日子不提,算起来与人类生活时间最长,尤其与主子连真,两人几乎是相濡以沫地相陪长大,自然也最是亲近,在她心中,他是她的主子,是他的夫郎,也是她至亲的亲人,如今因为种种原由,导致她生生与连真分隔开来,迷娘表面没有丝毫在意,心里其实非常郁闷,忽然得见与她从前肉身无异的,五官正常的人类面容,哪怕是长在一个令魔族中人都闻言色变的魔族男子脖子上,迷娘仍是呆了一呆,好似他乡遇故知,不知所措的欢喜,不知所措的悲伤,交替涌上心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控制不住舌头打了结。
呆呆的迷娘,就这样半弯着腰,以自己的右手扣紧了温侯的左手,傻瓜一样地盯着温侯的脸,死死盯着看个不休。
熟不知,她这样古怪的神色,落入对方眼里,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不要看!不准看!!!”透过迷娘绯红又清澈的滚圆兔子眼瞳,温侯很快察觉到,他的脸,被她看到了,他很恼怒地吃力抬起手来,嘶声叫着,伸长了手指试图将那分开散向耳后的潮湿头发再拉拢来。
温侯带些抗拒的行为,令他的身子偏了一偏,本来已经被迷娘扶起腾空的腿脚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落,迷娘为防备他再度摔倒,赶紧一手揽住他的背,一手抱起他瘦窄的腰,一口气将他抱到了床上。
入手轻飘飘的,好似抱着一团云彩,又好似揽着一条丝带,迷娘没料到温侯的体重比起一般成年男子只有一半,她用的力气过大了,虽然是顺顺利利将他放上了床,她自己一下子收不住劲,居然扑通一下,压到了对方胸前。
“你,,你,,你……”温侯显然吃了一惊,嘴唇颤抖着,望住在他上方的妖族女子:“你这是干什么?”,
“好漂亮啊,温侯大人。”迷娘长长舒了口气,随手撩开他遮面的湿发,一瞬不瞬地贪看着对方属于人类特有的美丽面容,完全是自作聪明地,好奇问道:“温侯大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不准别人看呢?是不是怕族里的姑娘见了,对大人纠缠不休呢?”
“漂,,漂亮?”温侯咬了咬牙,左右扭头,避不开迷娘指尖轻轻的抚摸,只好直起脖子瞪视着迷娘毫无掩饰的赞叹眼神,忽然愣了一愣:“你,,你是说我么?”
“是啊!”迷娘点头。
“你骗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我长得有多丑,我自己心里清楚!!你犯不着这般撒谎哄我!!”温侯凄声大叫,浑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野刺猬,因为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满脸都是绝望与悲恨。
“怎么会呢?”迷娘愕然:“难道温侯大人从不照镜子么?丑就是丑,美就是美,这是靠你自己的眼睛就能够看得到的事,我干什么要骗你?”
“我,我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我自己的眼睛可是看够了,”伴随着迷娘清脆爽快的话语,温侯脸上异常激动的情绪慢慢隐去,他躺在软枕横陈的床上,手脚好似怕冷一般微微蜷曲,那两排纤秀深密的羽睫内,一双晶莹浅紫的魔性眼睛里渐渐浮起一层阴凉水雾:“从小,妹妹她们都说我是最丑最丑的魔孩,老是不承认我是她们的哥哥,最初我不相信,老是跟她们吵,有时候还动手打她们,后来我终于看到了,是真的,不管在哪里,没有谁跟我长得相像,我长得跟妹妹她们,甚至跟我娘亲一点都不像,所以娘亲不疼我,这些难道还有假么?这些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么?”
温侯用着冷静的,淡漠的语气对迷娘诉说着,仿佛说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一切。
他冷冷地问过迷娘,根本不指望迷娘回答,转瞬又泄斯底里般奋然转过背去,厉声吼道:“出去!!只会骗人的妖精!!赶快给我滚出去!!”
吼声过后,房间里顿时静下来,死灰样的寂静。
温侯以为迷娘定是被他赶走了,又很快转过身来,这一转身,他看到她坐在床边,从衣袖里取帕子。
他吓了一跳,不由失声相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她微微叹气,拿帕子轻轻拭去他脸颊上弥漫的湿意,眼神温柔又怜悯:“豆丁哭起来,最喜欢没完没了,我很担心温侯大人也像豆丁一样,不小心哭肿了眼睛,醒来可就不漂亮了。”
温侯愣住,听迷娘左一句漂亮,右一句漂亮地说着,惨白脸腮忽然溢出一抹一抹,好似水烟一样淡淡羞怯的清雅红晕。
正如妖族,在魔界是被排挤的异类,魔族自视为上古天神后裔,只因与现世天神夺取王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