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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陵光决心暗定,再也不多说二话,伸手就去解白炼腰带。
白炼最初以为靳陵光又要找他打架,竭力抵抗了两个来回,终是无用,身上严实的兵家外袍很快到了靳陵光手里,仅着单薄的中衣,被一个年纪不足十岁的幼童给压着,不知对方不动声色的淡漠眉眼里,含的是何等古怪意图,白炼免不了一阵心慌意乱:“你,,你想干什么?”
“臭死了!!”靳陵光拧了拧眉头,抖动起十分纤细却不失神族力量的手腕,将白炼的衣袍,勾在肥短的指尖,用力甩了几甩,冷冷喝斥道:“你是不是有几年没洗澡了?脏不拉唧的,怕是没有人要罢?枉你生为男人,真是丢尽男人颜面。”
对方不过廖廖数语,甚至半个脏字都不带,白炼却是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隐隐感觉这瞬忽长大的粉嫩幼童说起话来,其刻薄尖锐程度,比起连真有过之而无不及,白炼越发气苦认定,这人定是连真与迷娘所生孩儿,不然嘴皮子怎么这般厉害。
白炼呕得暗自吐血之际,靳陵光沉着一张脸,勉强穿上了白炼的外袍,尽管白炼的外袍是方便战斗的短打装扮,但毕竟是成年男子的袍子,凭着靳陵光此时肉粉可爱的八龄幼童之躯,未免显得过长。
靳陵光拖着长长的袍子,试图寻找出口的过程中间,有好几次差点绊倒了,他恼怒之下,索性一口气撕破了下摆,改成险险盖住脚背的长度。
衣衫被夺了去,白炼又失去真气护体,洞里辩不清白天与黑夜,阴凉不堪,在地上躺了片刻,身子无法移动,白炼已是哆嗦得厉害,过不多时,额上发起高热来,气息低微缓慢。俨然随时会断掉。
那边靳陵光抢了白炼的衣服穿上了身,左右寻找出口而不得,他素性沉静冷漠,也不着急,反而凝神定气盘起膝而坐,独自练功,只管想着自己快点恢复苍海啸的功力,也好推倒泥洞而出,他如此专心致志,倒也不觉得冷。
运动过一周天,头顶猛然砸进来两个馒头,靳陵光练功之际,最忌打搅,他当即不耐烦地随手扔出去,恰好扔到了白炼脸上。
馒头散发着软软的香气,白炼在半是昏迷的神智里,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唇,舌头碰到那丝丝甘甜,竟不自禁分泌出贪吃的口水。
吃了它!一定要吃了它!!不管多难受,他都要吃了它。
于是,被关进蜘蛛洞里的第一天,白炼忍受着莫名病痛的折磨,吃了两个馒头,好歹恢复了一点精神。
而靳陵光则是滴米未沾,等到他醒悟过来,那两个馒头,是他与白炼一天的口粮,他已经不得不忍受着腹中饥饿带来的痛苦,撑到第二天。
第二天,靳陵光学会了不谦让,他吃了那个馒头,并且十分好心地给白炼留了一个。
其实论起真正的原因,不是靳陵光好心,只是因为那两个馒头掉下来以后,他正在练功,没有提防到另外一个,被白炼恶狠狠先咬了一口。
如此周而复始,靳陵光与白炼在蜘蛛洞里抢着馒头,闲时斗两句嘴,所幸靳陵光练功的时间长,睡觉的时间更长,有时候,可以整整三天睡着不动,白炼在靳陵光手里,嘴里尽管都讨不了便宜,却也没受多少欺负,他呲牙裂嘴地骂骂咧咧着,一晃眼,两个人在蜘蛛洞里已经混过去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过后的一天,两个人守在洞口,等馒头掉下来,不知等了多久,那馒头没掉下来,却有个活生生的人儿,沉沉掉了下来,砸到了白炼肚子上。
这人浑身血腥气扑鼻,布衣青裙,长发污糟缠至腰间,其模样说不出的狼狈难堪,若令普通人望了,应该是避之而无不及,。
但这两人一见之下,皆是大惊失色:
“迷娘!!”
“夫人!!!”
第477章 轮回(十二)
靳陵光一声夫人出口,白炼顿时呆住:“你,,你叫她什么?!”
此时目睹迷娘遍体血污,倒在白炼身上,靳陵光是又气又急,欲要抢过迷娘,无奈他仍是九龄童肉身,人小且手短,纵是天生神力,却是没办法抱住迷娘,再望白炼满脸呆样,不禁怒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赶快扶她起来?!!”
事出突然,白炼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冷不丁迷娘掉下来的那头顶方向,又泼进来一大桶粘乎乎的乌黑血水,将关在蜘蛛洞里的三个人,齐齐浇了个湿透。
血水粘厚浓稠,且腥臭无比,其中还掺杂着众多蛇蚁鼠兽之类的断裂尸体,有些没有断气的,在三人身上胡乱爬附蠕动着,真正是毛骨悚然。
呜呼哀哉!!靳陵光原本就有些洁癖,仅是眼睛望到,胸口当即涌起一阵强烈恶心,紧跟着肚肠痛苦翻滚,张嘴弯腰地吐了个天翻地也覆。
这边靳陵光失了仪态,大吐特吐,那边白炼更加不好受,他不但要伸手掸开粘在自己身上的肉芽毒虫,还要阻止它们找机会钻进迷娘脖子里,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苦不堪言。
白炼与靳陵光正是自顾不暇的紧张关头,没有察觉到,伴着那血水沾上他们的身,浓烈的腐烂气味四散溢开,很快充满了整个蜘蛛洞。
在四壁阴暗潮湿的泥土深处,开始古怪拱动,有数十只红眼蜘蛛怪,招展着长长的粗毛触角,突破了泥墙地底,现出比普通蜘蛛强劲高大的巨硕身形。
它们的眼睛里闪动着嗜血寒芒,嘴巴里流着贪婪灼热的口涎,向迷娘三人迅速靠近。
许是迷娘身上的血腥气味最为浓郁。
当头的蜘蛛怪,先是伸长了尖嘴,去咬迷娘。
而另外几只蜘蛛怪,似乎是争不过头领,索性以触角微作交流后,作出小许让步,陆陆续续扑向了靳陵光。
幸得靳陵光尽管呕吐到一塌糊涂的地步,耳力仍是极佳,又因是战神一脉,血管中深藏着与生俱来的敏锐警觉,他闻听身后有风声不善,立时强忍恶心,奋勇反击。
他个子小,动作相对灵活,身法变化犹如幻影,仅凭一已之力,与数只比他高出一截的蜘蛛怪盘旋在一处,一时片刻,倒也不曾吃亏。
眼看迷娘人事不醒,又空门大露地,以背对妖怪,白炼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咬牙一个急翻身,将迷娘牢牢护在了身下。
蜘蛛怪没有咬到迷娘,恶狠狠地一低头,咬住了白炼肩膀。
呜!!白炼猛然受袭,在锐痛中拼命挣扎,转瞬被那蜘蛛怪天生的尖利钳子嘴,拉出一道纵深血口,立时撕皮见骨。
年轻男儿烈烈的鲜血,掺杂着一颗颗痛楚冷汗,就在白炼忍不住闷哼呼痛之际,滴向迷娘紧密合拢的双眼,苍凉脸颊,干裂嘴唇。
咸咸的,又热热的,这刹那,仿佛被白炼血泪唤醒,迷娘一个急剧哆嗦,迅速睁开了眼。
“阿炼!”触目所及,仰起的脸蛋儿面对的,是白炼英气十足的脸,只见受伤的白炼,闪动着几许痛楚的倔强眼神,正利用自己的双臂,曲膝半跪着,为她撑起一片安全之界。
只是那蜘蛛怪的突袭,实在伤白炼太重,就在迷娘出口相唤之际,她嘴唇里奇怪发出一缕酷似沉香木的特殊香气,引得与靳陵光纠缠的其余蜘蛛怪,竞相避开了靳陵光,十分兴奋地围攻过来,
原本对付那蜘蛛怪的头儿,白炼就已经非常艰难,以区区血肉之躯承受着对方嘶咬丝缠,无疑是捉襟见肘,对方再群起而攻之,白炼已是无力抵挡,终是被蜘蛛怪们竟相挥过来的毛茸触角,迅猛甩飞出去,离开了迷娘身边。
白炼在半空里急速飞了几圈,收不住势头,直接撞到潮湿泥墙边,浑身骨头几乎都被撞碎了,一股闷气堵住胸口,就连哼也哼不出声,就此昏死过去。
失去了白炼相护,徒留迷娘落到我为鱼肉的危险位置,,眼见迷娘情形紧急,靳陵光慌忙扑过来,两只衣袖同时扬起,试图以一记云推手相挡。
只是他慌乱中出错,又忘记了估算自己如今的手臂过于肥短,远不是年轻姿态所显示的修长结实。
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靳陵光一招落空,处于最外围的两只蜘蛛怪,已不容他再补一脚,同时仰起头,吐出绵绵蛛丝,系住了靳陵光左右两只手腕,故技重施,使了个起伏跌宕的风车转,直接将靳陵光以蛛丝拖离身前,继而重重粘到了泥墙上。
“阿炼!!”“陵光!!!”
白炼因救她而受伤,继而又昏死,迷娘已是心中大痛,苦于她浑身伤痕,相救不及,再望陵光也受制,那不足十岁模样的幼弱身躯仿佛生生被坚韧蛛丝拖拽成破布,奄奄一息地悬挂一边,刹那间,一颗心好像被迫劈成了两半,许久不曾落下的晶莹珠泪,在眼睛里疯狂涌动着,最后是夺眶而出。
一行泪水湿颊,一串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