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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儿,你且去替我办几件事。”苏九郎拧了拧眉,沉思片刻,转瞬唤玉姐儿近前来,往她耳边低低叮咛了两句。
连雅寿诞一日接一日临近,光是接受四处朝贺,便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空闲找连真,连真与迷娘都乐得安静。
尤其是连真整日躲在王子殿里,成天不是捧书,便是练剑,就是不愿出门。
连真因为先天不足,真气不畅,尽管武功难达化境,身子骨不算太结实,却很少生病,倒也多亏了他平日里勤学苦练不曾松懈。
这天,正午,阳光晴好,西元零五年冬月初四,连真胸前盖了层小棉被,躺在卧榻上指导迷娘写字,未曾料到苏九郎居然单独来访。
迷娘稳稳蹲着马步,站在书桌前,手腕悬起,气定神静,看样子似模似样,落笔却经常是一团漆黑,额头被连真手指都敲肿了。
“主子我的名字都写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连真训责严厉,迷娘吓得吐舌头,忙着低头认过错后,继续鼓起腮帮子,运气写字。
“就是就是!这样又蠢又笨的奴才,要来何用?六王子不如卖个顺水人情,转送给我可好?”一道沙哑男声,仿佛追着连真的话而至,将连真与迷娘两个生生吓了一跳。
伴着这夹杂着深深嘲笑的说话声,空荡安静的王子中央殿内,出现了一道衣袂飘飘的挺拔人影。
这人黑缎垂地,青纱软帽遮面,全身上下裹得严实不透风,偏偏长长的袍子下摆,露出一双晶莹赤足,精致纯美如象牙玉雕,惹人无端暇想。
连真见了这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苏九公子,只要你一日未过门,终究只是邬其国人,怎能不经允许,肆意出入我新博宫殿?”
似早已知晓连真会有如此反应,苏九郎微低头,从袖子里亮出一块牌子,慢慢靠近连真面前,声音柔滑道:“六王子殿下,这是陛下特意赐给我自由出入的黄金令牌,你且看看,是否有假?”
连真死死盯住苏九郎轻轻捏在指尖的金牌,金牌正面刻着连雅国主大印,背面镂着一朵新博国花…凤阳牡丹,正是连雅随身携带之物,确证对方没有诓他,立时咬牙道:“不知苏九公子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我若说,我来是想请六王子殿下将这奴婢让与本公子,殿下绝计不会答应罢?”苏九郎猫下腰来,凑近了连真耳边低语,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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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无双的公子(三)
先前在新博东阳寝宫中,迷娘已见识过苏九郎手段,知道他轻轻一句话,足够她马上掉脑袋,此时眼看对方与连真靠得极近,心里担忧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等连真说话,迷娘已经扔下笔,急着奔至连真身边护主。
迎着王子殿外照进的一抹阳光,迷娘刚跑了两步,忽然停住脚,凝神仔细盯住苏九郎片刻,继而神情错愕地吸了一口气,向连真高声叫道:“六王子殿下!你别动,迷娘求你!不管九公子怎么对你,你都别动,明白么?”
苏九郎闻言,微扬双眉,斜睨了迷娘一眼,依旧站在原处,姿态端静衣袂飘飘,对着连真不紧不慢道:
“六王子殿下,你且听听,你家奴婢这是说的什么话?!
前几日她在宴席上,无礼偷看本公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含沙射影,好像我会害六王子殿下什么,这该从哪里说起?!如此不知好歹的奴婢,我劝六王子殿下不要也罢。”
对方声音一派恬糯悦耳,话里意思却是绵里藏针,说不出地尖锐寒凉,连真躺在软榻上,越听越觉不对劲,用力捉紧了锦被一角,转过脸冲迷娘怒喝道:“迷娘!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赶紧闭嘴!
迷娘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戒备地瞪住苏九郎,苏九郎却浑若无事地撇过目光,不望迷娘,反而转过话题,向着连真笑道:
“进门就是客,陛下特意叫我们两个多亲近亲近,是以九郎才冒昧未经传告来探望六王子殿下。
六王子殿下知书答礼,明智聪慧早已天下闻名,想必不会立刻赶九郎走罢?”
对方一番笑语甜言,端出连雅名头,连真没有理由将他拒之门外,只好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冲迷娘挥手道:“别老愣着!还不去奉茶!”
迷娘迟疑片刻,一双眼睛盯住苏九郎不放,见他行为表现似无多少异常,旋即咬牙低头道:“是!迷娘遵命!”
迷娘跟在周杏身边五年,不止学会了做菜,杀鸡,学会泡的茶也名目繁多,她平常无事,收集了许多干果,干花,还有药材之类,用作泡茶原料。
连真口味清淡,喝的茶通常是绿茶,偶尔也会叫迷娘泡上一两壶冰片银耳来养身。
这边苏九郎十分随意地,双□叠,往殿内一张小圆桌边就坐。
那边迷娘麻麻利利提起一壶沏好的绿茶,替苏九郎倒了一盏。
苏九郎与连真相对而坐,顺手揭开茶盖,漫不经心闻了一闻,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他原本以为迷娘粗手粗脚,头脑简单,举止鲁莽,实在未想到她的茶与人不一样,茶里香气竟是细滑纯正,实非凡品可比。
新博冬月的天气,外面虽有阳光照地,却暖意甚微,连真双脚套着厚厚的鞋袜,尚觉有点冷,看苏九郎来来去去,皆一双天足坦露,白里透红,骨节晶莹剔透,不止毫无半点怕冷模样,甚至隐含轻浮媚人之态。
连真暗自艳羡之余,对苏九郎更添几许莫名嫌恶。
苏九郎观他神情冷淡生疏,表面装作不知,只是抿唇微笑道:
“陛下没事的时候,经常告诉九郎,说六王子殿下小时候便生得冰雪可爱,最招人疼,每年殿下过生日,陛下总忍不住费尽心思,送礼物给殿下。
记得有一次,陛下无意得了块稀世蓝玉,自己舍不得用,特别找来能工巧匠雕成一枚辟邪玉佩,特别送给六王子殿下。
这件事,不知六王子殿下有无印象?这枚玉佩可还收在身边?”
苏九郎一字一句缓缓道来,连真脑子里几欲乱成一锅粥。
他勉强镇定住心神,语气沉静道:“连真承蒙皇姐厚爱之事,不敢忘怀。但凡皇姐送给连真的东西,连真自然都仔细收着。
“这就好!这就好!”苏九郎轻拍手掌,故作欢喜道:“我们苏家虽然在邬其也称富甲一方,却从未见过那稀世的蓝玉是何模样,六王子殿下可否不介意,暂且借九郎一饱眼福,也好满足九郎一番好奇之心?”
迷娘垂手敛息,在旁服侍,将苏九郎所言从头到尾听了个真切。
她只知连真当初拿来,替她送给白炼的订情玉佩是连雅之物,却不知是这般珍贵无匹,价值连城。
迷娘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她张大嘴,想要说什么,却见连真迅速使了一记严厉眼色过来,只好赶紧捂住双唇,但凭连真独自与对方应对。
连真神色淡淡,望向窗外道:“不好意思,苏九公子,这次连真出门匆忙,将玉佩留在了天贝郡王府,若是你有耐性等等,我回头修书一封,叫天贝郡王府的人,速速抬上我放置玉佩的珠宝箱,赶来都城送与九公子一观便是。”
“六王子殿下实在太客气了,九郎只是随口说说,怎好劳累六王子殿下大费周章呢?”
苏九郎说罢,浅浅品过迷娘泡的茶,又往连真王子殿周围肆意闲逛片刻,点评了几句连真挂在殿壁之上的几幅书山水画,然后姿态优雅告辞。
看他背影消失,连真已是一身大汗淋漓。
脸上强装的镇静好似断坦倒碎,连真捉紧迷娘一只臂膀,使劲摇晃不止:“迷娘!去!!赶快收拾东西!赶快去收拾点东西,你先逃命去!”
迷娘吓了一跳,满脸疑惑道:“主子,好端端的你叫迷娘逃什么命?收拾什么东西?要逃到哪里去?”
“迷娘!我没办法跟你多说,反正,你记住一点,不管谁问你玉佩的事,你都说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千万千万,绝对不能告诉别人,送给了白炼,明白么?”
不等连真说完,也没有等到迷娘明白,唯有两人共处的王子殿内忽然响起一道威严怒喝:“连真!!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这低贱无耻的奴婢然大胆偷了我新博皇家辟邪玉佩,送与江湖贼子做了私订终身信物,罪不容诛!!”
连真怔怔回头,发现女帝连雅赫然站在他背后,顿时脸色一片惨淡苍白,手脚跟着无力阵阵发软:“皇姐,原来你也来了?”
他就是怕有人利用玉佩之事,大做文章,故而迷娘在漉水与官家缉拿重犯白炼结亲,解除全船人被劫之事,连真就连司徒敏都没有告知她具体实情。
苏九郎定是查到些蛛丝蚂迹,特意探访而来,可怜连真虽竭尽防范,还是上了他的恶当。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