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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娘露宿的地方,是一片相对空阔的枯泥草坡地,距离草地百里处,便是一条羊肠官道。
白炼的军马,则系在官道旁的大树下。
迷娘借着错落的帐蓬,及大堆的车马行李做掩护,好不容易避开卫兵耳目,将白炼送到了官道边。
此时天色依旧是黑沉的夜,若有寻常人,必是伸手不见五指,并不如白炼所言,天快亮了。
迷娘七手八脚替白炼解开了马缰,无意之中极目远望,看到远处一道山梁的影子,隐隐约约地好像一条巨龙蜿蜒,她心里微微一动,不禁好奇又兴,奋道:“阿炼!你瞧那座山!!你们先锋营有没有过那座山?”
白炼顺着迷娘手指,直视前方,继而摇头道:“没有。”
迷娘听闻白炼回答,轻轻叹了口气,白炼不知她为何叹气,赶紧低问道:“怎么了?莫非迷娘想爬山么?”
“嗯,啊,,啊哈!!!,”迷娘点头,还要说什么,忽然一阵狂烈冷风迎面吹来,刺激到她的鼻子,迷娘立时忍不住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喷嚏。
“迷娘!!你还好罢?!”迷娘这恶形恶状的打喷嚏,落入白炼眼中,他是关心则乱,瞬忽慌张得变了脸色。
“没事没事!!”迷娘揉红了鼻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旋即又急着催促白炼上马道:“阿炼!!这里不能久留,你还是快走罢!!”
迷娘歇身的帐里虽严禁火烛,无以取暖,好歹也有薄被遮体,油布挡风,迷娘先前全神贯注,带领白炼躲开卫兵耳目,任凭那冬月寒风刺骨,也不觉得丝毫冷意,此时她平平安安送白炼到了官道上,这心里头憋足的一股劲不禁放松了,这才感觉到外头气温凛冽,委实与帐内是两个天地。
迷娘思及白炼不顾如此风寒霜重,擅离本部前来看她,忍不住心疼万分地抱住他道:“阿炼!你别怪迷娘多嘴哦!!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跑回来了,若是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得了?!叫迷娘如何向你奶奶交待呀!!”
迷娘这一抱,比起在营帐里的时候,又用多了十分力气,那两只团团的柔软就此抵紧了白炼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这刹那,白炼脸上一热,那心里好像跑进了两只小兔子,古里古怪地蹦达起来。
“迷,,迷娘。”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唤着迷娘的名字,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的腰间。
“阿炼,你是答应我了么?不再随便跑出来?!”迷娘没有发觉白炼的脸色不对,一个劲地将头埋在他肩膀,往他耳边不放心地追问:“阿炼,,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答应我了?!一定会乖乖的守军规,晚上老老实实地睡觉歇息,不再乱跑?!”
“迷,,迷娘,,”迷娘一个劲地说着话,那口齿里的热气全部洒在了白炼的耳朵上,白炼莫名感觉他的耳朵好似被火烧到,快要融化了,连累那唤她的声音变得软弱无力,越发含糊不清。
“阿炼,,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通通都答应啦!!”迷娘紧抱着白炼,怀中人的胸膛是那般地坚,实且热,烫,如同一只火炉贴着她,让迷娘好似照在春日艳阳下一般,非常舒服又安心,可是,如果任由自己一直这样抱着白炼,迷娘有点拿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心思电转间,迷娘咬咬牙,依依不舍地放开白炼,神色有些窘迫地望了一眼白炼英气十足的俊美面容,又赶快低下头来,小声道:“阿炼,我,,我其实,,其实现在很想抱你,不过,我记得你说过,要等到在奶奶面前拜过天地才可以,,你,,你赶快走罢!!”
我,,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在天宫那晚,你根本没问我的意思,就强要了我的清白,甚至还故意欺负我,跟那可恶的小鹿精玩双飞,你那时候怎么就想不想我奶奶?你这莫名奇妙的鬼记性,莫非又通通忘光光了么?
迷娘一席话,说得白炼是欲哭无泪,他想要冲她怒吼,望着迷娘腼腆又隐忍的模样,却是半句重话也说不出口,白炼心中忽如明镜,他的胸口为何嘭嘭乱跳,原来全是因为迷娘。
可是,纵然心里再明白,要爽爽快快地告诉迷娘,仍是非寻常易事。
尽管他杀人不眨眼,终究是在奶奶严厉教导下成长,遇到这种风,月难题,仍是脸皮薄得紧,结果白炼满脸涨得通红,也只是勉强挤出了这句话:“迷,,迷娘,,如果你想,,我,,我,,我。。。会随你,”
“阿炼,你不用为难,,迷娘只是说说罢了,,你别想太多,赶快走罢!!若是天亮了,就走不成了!!!”殊不知,他那羞红似血的脸色,落入迷娘眼里,竟好似满怀的不得已。
迷娘深悔自己逼了白炼,强迫自己收拾起一番绮丽念头,先是异常果断地催促白炼上了马,又狠拍他马屁股,一口气将马儿送上官道。
'文'白炼几度欲言又止,脑子里纠结成团,不知道如何对迷娘明言才好,最后只好叹着长气,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身上马。
'人'虽然骑上了马,白炼却一直回头望着迷娘,直到一人一马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夜幕里,直到两人彼此,再也望不见。
'书'目送着白炼远走,迷娘心里仿佛怅然若失,又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她转过身,轻轻地喘了口气,准备返回营地。
'屋'就在她转身刹那,迷娘一眼望见白炼曾经拴马的树下,安安静静立着一道纤瘦挺拔的阴影。
她越是走近,那阴影在她眼睛里,越是显出清晰的轮廊。
迷娘很快认出,这阴影,是一个人,而且还是熟人。
没提防会在这三更半夜遇到熟人,迷娘很是吓了一跳:“宝,,宝稚?!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额头覆着长长的流海,仅穿一件薄衫立于树下,清秀的脸颊,幽黑的眼睛,在夜风里泛着层层冰凉光泽,正是宝稚无疑。
听到迷娘惊问,宝稚淡淡失血的唇瓣微启开来,发出清甜迷离的声音:“妖怪,你不是很想抱他么?干嘛要停手呢?在我面前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做这种正经好人呢?”
第321章 胭脂瓣(十四)
宝稚这番话,说得是怨气十足,传入迷娘耳朵里,却是没头没脑,犹如雾水浇临。
她完全不懂,宝稚望向她的眼神,为什么会充满莫名恨意。
迷娘想了一想,实在想不起她是哪里招惹了宝稚,或是哪里做错了事,弄得他这么不高兴,她不禁走近宝稚面前,认真问道:“宝稚,,你在生迷娘的气么?迷娘有哪里得罪过你么?”
看着迷娘满脸疑惑,显然是浑然忘记了她对他所犯的弥天罪孽,宝稚满怀愤恨难平,他一把抓住她肩膀,脸色发青道:“臭妖怪!!亏你还有胆子问我,你哪里得罪我了?!!都怪你这妖怪!!臭妖怪!!死妖怪!!拜你所赐,我现在变不回去了!!,,你知不知道,,即便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本神君心头之恨?!”
宝稚一边痛骂不断,一边使着尖尖的手指头扣紧了迷娘皮肉,令迷娘又惊又痛道:“宝,,宝稚,你到底是说什么呀?!迷娘是人,根本不是妖怪!!再说了,你要变回什么?什么拜我所赐,,迷娘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你干嘛非要将迷娘千刀万剐呀?!!”
迷娘说着话,用力伸手握住宝稚纤细腕部,试图挣开他制肘。
也难怪迷娘不明白,她这几日一心认定宝稚风寒已经痊愈,不知道宝稚是听闻白炼告知他在病中,神智全失,竟将仇人迷娘当做死去的爹爹亲近,为避免再发生相同情形,宝稚一直在刻意以自身功力压制着风寒发作,故而迷娘看到的宝稚,是神采精神,胃口大开,毫无病态之相。
同时,宝稚又发散体内真元,夜里悄悄修炼他的七宝葫芦,照宝稚所练习的功法秘技所载,当他一身功力尽归葫芦,必可回复那无忧无虑的童子之身,这夜,宝稚散功散到手软脚软,七宝葫芦固然功力大涨,他这被迫持续了很长时日的纤弱少年之体,却是无法如同以往轻易缩成小巧稚嫩的男孩儿模样。
宝稚恼怒冲顶,远不复平日冷静,故而连外袍都未及穿上,便匆匆奔出营房找迷娘泄恨。
他看到了迷娘与白炼互拥,两人皆是恋恋不舍,也看到了白炼被她驱赶着离去。
不知是何原由,看着迷娘放了白炼走,宝稚滔滔如海的恼怒,忽然平定了些许,继而,有一丝丝说不出的酸楚,慢慢掺杂涌入宝稚心底。
是以,他原本要出口呼叫卫兵,就地捉擒白炼,抓对方一个脱逃之罪,竟是忍住了没吭声,只是静静看着白炼与迷娘告别,一人一马渐行渐远。
直到白炼走了,迷娘发现了他的存在,宝稚勉强平定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