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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是如同琉璃样闪光的湖水颜色,极其地美丽,可是他眼睛里的恨意,是那么深,仿佛笼着一层腥红的血,凌厉锐利,迷娘不禁吓了一跳:“你,,阿月,不是你你想见我么?为什么要杀了我?”
“阿日!!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替我杀了她!我不是说过了?!我根本,不想再见到她!”破月的眼神,紧紧盯住破日,面无表情的破日,虽然他们两个不是第一次吵架,可是破日一直都很尊重他,很听从他的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违逆他的意思行事,这令他很生气,也很不安。
“阿月,主人问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问题,”破日拦在破月面前,神情讥诮道:“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杀死我们的主人?”
“阿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你怎么还叫她做主人?!”破月勉强坐起身来,衣袖里的手指紧握成拳,咬牙冷静道:“是我错了,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果然认错了人,她不是东璃!她并非东璃转世,不是我们的主人!!区区一介凡人而已,却生受了我们三拜,唯有死路一条。”
“阿月,”破日摇头,淡淡道:“我说她不是东璃转世,苦苦劝你的时候,你也说过,不管有没有弄错,都不会反悔。更何况,她不曾骗我们,不曾亲口承认过她就是东璃,由始至终,只是你自己认错罢了,这种理由罪不至死。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阿月,相信你也不是,给我个真正的理由,成么?”
他说着话,注意到兄长的脸色,忽然变了说不出的苍白惨淡。
在破日心目中,他的孪生哥哥破月一直比他沉稳,比他安静。
可是,从那晚开始,在定林湖底,他因为无意撞破迷娘行欢,心烦意乱跑出水晶宫之后第二天,哥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仿佛中了魔障一般,经常愤怒暴走,但凡破月经过之处,如果没有他及时阻止,总是被他掌中三味真火烧成寸草不生。
清醒过来的破月,翻来覆去,只会对他说一句话,阿日,你是我的好兄弟,一定要替我杀了迷娘。
他与破月系同母同父的血亲孪子,两人心灵相通程度,堪称默契有加,破月的态度,对迷娘的态度,仅是一朝一夕之间,竟是截然不同,这叫破日,纵然不情不愿,也是难免会朝别的地方想。
他夺了北斗星倌的如意梭,纯粹是被对方一语提醒,如果破月仍坚持什么也不肯说,破日只能凭借如意梭之力,自己查个清楚明白。
孽缘,,孽缘,,破月与迷娘,莫非,已经有了孽缘么?
望住破月倔强里带了几许脆弱的神情,咬紧了唇角执意不说的模样,破日使足全力,握拢了手里的如意梭。
真好笑,有问题的是哥哥破月,为什么他会发抖?
为了不让破月察觉,破日继续引他说话:“阿月,主人她手无寸铁,功力也很低微,你一个人出手已经足以对付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叫我帮你呢?”
为什么?
“阿月公子,迷娘是不是以前认识你?你是为什么恨迷娘,一定要杀了我呢?”耐着性子等破日问完,迷娘控制不住满怀的好奇,接着发问。
望着她黑白分明的一双清澈眼睛,依稀有着珍珠的光芒流动,破月微怔,胸口一阵凉又一阵热。
为什么?
难道要他直言相告破日,他被逼无奈,与东璃的女儿,那当年浑身妖孽气的怪孩子,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么?
这种羞耻的话,叫他怎么开口?
为什么?她对他做了那么多事,又在他面前 彻底现了原型以后,还如此理直气壮地反过来问他呢?
这刹那,破月终于发觉,迷娘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拼命按奈着满怀凌乱的思绪,艰难低问道:“你,你难道不记得了么?你曾经,做过些什么?在定林湖,,在水晶宫,”
迷娘的脸,很是内疚地红了一红,继而老老实实道:“不瞒阿月公子,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一醒来,就到了天上,然后又掉到地上,地上是乌都,我是迷娘,豆丁说要带我去蓬莱,我说我不能去,因为我还记得,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帮她除妖,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迷娘磕磕巴巴的一席话,听得破月是云里雾里,竟是完全没有发现,破日在偷偷拿起如意梭照他的脚。
照过了兄长的脚,再照迷娘的脚。
这一照可不打紧,破日额头顿时冒出几颗豆大冷汗。
迷娘套着花布鞋袜的左侧脚踝部位,果然如北斗星倌所言,居然缠满了黑黑的线绳,其中有一条,清清楚楚连着破月穿着雪白靴子的右脚脚踝。
第214章 孽缘线(四)
破日照过了迷娘与破月,手指微微颤抖着,故意垂低了眼皮,目光微微朝下,将那如意梭所发出的宁静灵光,照上自己的脚。
小心翼翼地,照了左脚,再小心翼翼地换成右脚。
破日当年跟随东璃上天入地,多少生死攸关的场合,都不曾有过丝毫胆怯过,他从未料到,今时今日,他居然会因为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小如意梭弄得自己紧张莫名。
左脚是空,右脚也是空,一旦看清楚迷娘脚踝边那可恶又可怕的孽缘黑线,没有缠上自己,破日忍不住偷偷地松了口气。
刚刚松了口气,破日立刻警醒过来,想到从小长大的亲生兄长破月竟不幸被孽缘线缠身,这中间颇有蹊跷,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是他可以松气的时候。
迷娘絮絮叨叨,只顾着对破月说话之际,破日很快拧起眉头,变了脸,忽然射出一支火箭,当着破月的面,狠狠刺向迷娘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敏锐感觉到破日腾腾杀气,破月原本十分倦怠地坐在草垛上,刹那间竟是不假思索,一把拉过迷娘,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低声惊问道:“阿日?!你要做什么?”
“阿月,你不是一直叫我替你杀了她么?”这枝几欲要掉迷娘性命的三昧真火箭,险险掠过迷娘头顶,尽收于破月掌中,面对破月出手救迷娘的奇怪举止,破日目光锐利直视破月,不紧不慢道:“现在我越看她越不顺眼,马上如你的愿!不成么?”
破日冰凉又尖利的言语,刺得破月胸口一窒,时常保持冷静大方的面容,迅速闪过一丝极其难堪的神色。
可是,即便他心里有多难堪,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看破日停了手,分明在等着他回话,破月镇定片刻,努力张了张嘴,试图要解释些什么,还没等他发出半点声音,他挺拔腰身冷不丁被一双柔软手臂收拢,继而在他背后,响起了一道简单有力的清脆回话:“不成。”
破月错愕回头,视线里立时落入一双月光样皎洁闪烁的银色瞳珠。
眼睛,,变了!
刚才还是普通人类少女模样的迷娘,因为眼睛变了颜色,整张脸,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
就如同她强行抱他上床的那夜,在明珠低垂的水晶宫里,她的眼睛,她的脸孔比明珠更加耀眼夺目,浑身媚态流转,眉梢唇角,皆显娇蛮野 性。
望着这双改变了颜色的眼睛,妖魅一般波光艳丽的眼睛,破日瞬忽如遭雷击,一颗心狂跳如沸。
果然,果然他没有看错,她就是画中的少女,在她化作异瞳精灵姿态,肆意抱拥男人的东璃寝殿里,破日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便匆匆逃奔出宫,但,无论何时想起,依旧记忆深深,无法忘怀。
现在,他又看到了,看到会叫他控制不住脸红心跳的一幕,只不过,她抱进怀中的男人,不再是与他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是他嫡亲的哥哥破月。
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是再一次选择落荒而逃,借以维持他坚固千年的清心修为,还是上前一步将哥哥从她手里抢过来,然后想办法砍断两人之间的孽缘线,。
心头思绪凌乱,令得胸口焦灼难安,破日的脚,好像被钉子钉住一样,没有办法往前挪动半步,唯有从发干的喉咙里,勉强挤出一点力气来说话:“为什么,不成?”
“阿月,我想起来了。”迷娘斜睨了破日一眼,却不说话,反而抿唇笑了一笑,继而从背后用力搂紧了破月的腰,俯在他耳边叹息道:“难怪你会恨我,原来你是在怪我,好久不曾抱你。”
“你,,你胡说,,”破月的反应,不比破日强多少,他分明是被迷娘强迫抱住,却根本不懂反抗,身子颤抖了好半天,满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说出半句话来反驳她。
纵使是这半句话,也是异常地软弱无力,说了,还不如不说。
看着哥哥宛如海棠压春日般的羞怯俏容,一扫先前诡异恨意,破日一颗心迅速下沉,差点沉入无边黑暗里,永远爬不上来。
他定定神,狠狠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