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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话怎讲?」南宫少天疑惑地问。
「这个……呃……飞扬好歹是男人,有些事……不用太看不开啊,你俩的反应何必过份激烈呢?依我说,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给我一千万两银子也不说。」要是金子的话……倒要考虑考虑……
「钱鬼,你在说什么啊?」南宫少天听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啊。」西门仪尴尬地说:「飞扬他心高气傲,今次让千面人给那个了,我知道你们很难过……」
「什么鬼话!!」大吼一声,南宫少天急怒澄清:「飞扬他清清白白!」
可是回心一想,飞扬还算清白吗?应该算是吧。毕竟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啊。
带着观察性的目光在南宫少天忸怩的脸上盘旋,西门仪以审问犯人语气说:「那你说,假如飞扬没遭遇不幸,你俩为什么要跳崖殉情?」
「谁殉情了?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好吧,既然你坚决否认,那就当是意外好了。」西门仪勉强点头,又试探地问道:「那飞扬他身上的春药是怎么解的?」
南宫少天一听,英挺的脸轰一声涨得通红。
「是你解的吧,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就知道你们会搞出事来。少天,你要怎么谢媒啊。」西门仪哈哈大笑,放下心头大石。当日他还以为自己一时失算,害得好友自尽,几乎没一道跳下来赎罪呢。
「你疯言疯语说什么?!谁告诉你飞扬他、他中了那个?」
「嘿嘿,你还抵赖吗?我老早搜集情报,千面人浑素不忌,又喜欢用药,既然飞扬失手被擒,当然……呃……」西门仪乐极忘形,待惊觉失言,已经太迟了。
「西门仪……」南宫少天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那时飞扬情况危急,只要他来迟半步,后果可不堪设想。而这一切,那该死的钱鬼是一早预料到的,但他竟然不早说……
「我是故意给你机会,可不是见色忘义啊。」西门仪急急解释,可惜越抽越黑。
「见色忘义……难怪你天亮才出现……」啪勒一声,南宫少天的理智线断裂了。
「这个……少天……咳,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回去了吧。」西门仪转身欲逃。
可是……
「西门仪!我要杀了你~~」
** *
一个时辰后,天色大放光明。
南宫少天等三人稍事休息,吃过早点就会离开这个深谷。而他们的早点……正是凤飞扬继半焦大雁后另一杰作,黑炭老鹰。
看着那团黑漆漆,硬邦邦的物体,西门仪觉得很哀怨。少天已经把他的勾魂眼打成熊猫眼了,飞扬还想毒杀他?也太狠了吧。
「我说飞扬啊,不是你的手艺不好,但骤然跟你俩重逢,我兴奋得吃不下。所以……把我的一份给少天吃行不行?」
说完了等个半天,就是没人理他。不是吧,少天小气就算了,怎么连家教森严的凤家小公子也这样不分好歹?他西门仪怎么说也是来救他们的耶!这两人竟然连一句谢谢也没有,还一副被人欠了几百万银子不还的样子。
看着凤飞扬那丧妣考似的脸,西门仪实在无法理解。正当他想开口问个明白,身畔忽然射来一道驱逐性的目光。
好好好!死少天,你比我还要重色轻友。
「咳,我去看看绳子稳不稳固,你们慢慢聊。」西门仪反瞪一眼,但也合作地给这对恋人一点私人空间。
成功驱走了西门苍蝇,少天轻轻在移到情人身畔。
「心情不好?」
凤飞扬默默摇头。
「气钱鬼破坏我们的好事么?我已狠狠教训他了。」见情人神色黯然,南宫少天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难道你怕我反口不认帐?放心,我答应了一定做到。你要在上面是不是?回去之后,一定让你做。」
凤飞扬的脸不由得一红,但旋又叹息一声:「我们要回去了么?」
「是呀。你不喜欢?」
「少天,你说过我俩就此在这儿定居的……」
「可是,现在可以回去了呀。难道你宁愿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啊。」
「呃?飞扬,你真的不想回去?」
「要是我要留下来,你肯不肯陪我?」凤飞扬眼神出奇地认真,半点不像开玩笑。
南宫少天错愕了半晌,终于轻轻说︰「飞扬……我们除了彼此的爱人,还有别的身份,我们是别人的儿子,是人家的兄弟,是朝廷的重臣,有时候,不能太任性。」
说的也是……少天上有高堂,自己的父母也年迈了,怎能骗他们,让他们饱尝丧子之痛。凤飞扬黯然低头,但尖尖的小下巴随即被抬起来。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南宫少天把脸贴近飞扬。二人的额角、鼻尖轻轻相抵,瞳孔映照着彼此的身影。
「我娘年纪虽老,但很明理的。小弟两年前又给家里添了对龙凤胎。所以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委屈。」
「不是这么简单的……」挣扎,但旋又被抱紧。南宫少天的气息包围着他,凤飞扬把脸枕在那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晰听到一下一下令人心安的跃动。
「我知道我知道。」南宫少天轻拍着情人瑟缩的背,软语道:「凤老爹对我有点误会,但世上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可是……」
「我不会让你为难。」言下之意,就是凤家给他难堪,为了飞扬,他也逆来顺受。
凤飞扬焉地红了眼睛,紧抱着这个男人,哽咽着说:「少天,我害怕。你能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后悔爱过我么?你答应好不好?」
「我答应,我什么也答应。我还答应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永远守候你。」南宫少天吻着飞扬的微红的眼,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 * *
几经辛苦,三人终于回到崖上。回首那一片白茫茫、深不见底的山谷,少天和飞扬也感到彷如隔世。这与世隔绝的环境造就了他们,他们还一度以为这儿就是他们一生归宿。没想到世事瞬息万变,转眼他们就要离开了。
「我们可以再回来啊。」见凤飞扬一脸失落,南宫少天连忙安慰道:「只要编根长绳就,我们随时可以回来缅怀一番。」
凤飞扬犹未回答,西门仪已经在远处催促了。跟这对小情人不同,他西门大公子最怕就是宁静,恨不得可以早点回到他偎翠倚红的金粉世界。
少天气煞:「这不就来了吗?你催什么啊催!」
西门仪正要回嘴,一头雪白的信鸽突然灵活地落在他的肩膀,鸽足上还缚了一个小竹筒。
展开竹筒内的信笺,西门仪看了一眼,又看看南宫少天。
「噫,你大舅子刚到了在山脚下。」
「什么?」
「飞扬的大哥。」
「我哥?他怎来了?」凤飞扬一阵头痛,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猜飞扬的哥也跟我一样,想来替你收尸吧,因为你们的死讯已经传遍整国了。」
「什么?」二人吃了一惊,才几天耶,已经传开去了?
「嗯,连遨游四海的彦,和行踪飘忽的北冥都已日夜赶程来了呢。」一边说一边看着下属送来的讯息。忽然,西门仪的眼睛睁得老大,满脸同情地抬头盯着凤飞扬。
「怎、怎么了?信中写了什么?」凤飞扬涌起不祥的预感。
「它说,凤老爹和老夫人悲痛之余,深恐爱子在泉下孤单寂寞,正筹备冥婚,日子和新娘人选都定好了。」
* * *
晚上,如归客栈。
「少天,别踱来踱去好不好?我眼睛都花了。」西门仪托着腮,打着呵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怜他被迫陪了南宫少天半天,快要闷死了。
「唉,飞扬去见他兄长,你跟着去也不方便呀,他又不是故意丢下你。」摇摇头,看不出少天一个大男人竟比个小妞还要缠身。
「已经去了半天,有几百个兄长都见完了吧?怎么还不回来?」闻言,南宫少天非常暴躁。他本不愿让飞扬一人离去,二人的事就该一起面对嘛。但飞扬死活不行,非迫着他在客栈等不可。越等下来,他就越发感到不安。
「见完老哥,自然也要回家一敞。他说了今晚会来找你,你急什么?怕他马上就跟新娘子洞房?安啦,凤家是大户人家,规矩甚多,就是飞扬急色,也不能这样草率的。哈哈……哎哟……你干吗拿花瓶砸过来!砸烂了要赔的耶!哇……我走了,你不要丢,这个三彩马很贵的……」
说毕,西门仪溜得比什么都快,南宫少天只好恨恨地罢手。
* * *
西门仪离开后,南宫少天继续苦苦的等,直等到三更时份,才看到凤飞扬的身形。
「飞扬!」
「少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二人情不自紧紧相拥。
「家里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