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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擎阳一定会勤奋练功,而且更求急成,也就不会再顾虑素女经的害处了。”
原来武家灭门血案的根由竟是这么来的!终于听到自己关心的两大事件之一,俞湘君神色凝重。
“不过,以我们教的能力当初还没办法一举歼灭整个武家,我以为大法王是要我催动‘血煞阴罗’,毕竟我从出生开始,我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这个而来的。然而大法王说,我还不能死,因为武擎阳失去了全部亲人后,必须要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为他励志,否则他也很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我当时竟不知道,大法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所有的一切,他把擎阳的哥哥捉去,废了武功,然后在他身上下了血蛊,再送回武家。可笑武家不知道大难临头,居然还把他当大恩人看。等大法王跟我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寄养在擎阳大哥体内的血蛊也已经练成,他叫我找个借口把擎阳骗出家门,然后实施了他的计划,先以‘血煞阴罗’一瞬间将武家人全部毒死,然后放了一把火。那一夜武家庄的大火直烧了大半夜,我虽然只是隔得远远地看,可心里还是害怕极了,我好像能看到人的血肉被大火烤出焦油,能闻到尸体上散发出的焦臭。”
听得他的描绘出了一幅地狱惨状图,俞湘君生生打了个冷颤。
“在火光中,我看着熟睡在我身边的擎阳,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让他再继续背负这种痛苦了。可是计划已经启动,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后一定会恨我,但是,那时的我虽然还是恨他,却好像渐渐也有点开始喜欢他了。”
倪红棠非中原人士,说喜欢什么的毫无忌讳,直截了当,倒是听的俞湘君脸上一红。
不过他的喜欢着实奇怪,恨意犹在,这其中只占了三分的喜欢,调剂出来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当然,我瞒着这件事情不让他知道,第二天武擎阳回到武家,看到满地焦土,地面上尽是人油焚烧而留下的黑迹,几乎要发疯。幸好他因为受打击太大,当场就晕了过去,我才能悄悄把他带走——大法王为了显示武家全家都没有自火灾里逃出来,另行抛了两具尸体进去,一具是代替已经肉身炸裂的大哥,一具是代替还活着的擎阳。这也是他的设下的圈套之一,这么做一是让官府和江湖中人不再追究,二是也为了叫擎阳误以为敌人也相信武家再无传人,自己抓住这个机会隐姓埋名,再伺机报复。到这一步,大法王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他要我做的就是激励和督促擎阳,早日练成素女经,然后,在哄得他散功聚成内丹,把‘掌刀’重夺回来。可是素女经的功法实在太过邪门,加上擎阳急于求成,几度陷入查点走火入魔的险境。他的脾气越来越暴戾,也一天比一天不近人情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伤害过我,如果他体内狂暴之气实在控制不住,他就跑到外面去折磨自己。我大着胆子劝他不要再练了,他却抱住我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如果连我也离开他的话,他一定活不下去。但……只要他活着,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听得武擎阳的感情已经孤注一掷地全押在自己的仇家之一身上,为了他而活着,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了他。如果这个真相被他察觉,无异于将他生命里最后的支柱都无情的抽走,这境况,是不是比死更痛苦?
而更可怕的是,真相,无论如何掩饰,都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这个几代恩仇的故事带了这一步,已经悬到了把千斤铁锤的吊在一根钢丝在线的地步,俞湘君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的身份一向都是充当抽丝剥茧去找出事实真相的捕快角色,可是这一刻,却也情不自禁地希望那个真相被掀露的时间,来得越晚越好……
而倪红棠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竟丝毫感觉不到俞湘君的紧张。
这个任性妄为的青年,最后是怎么处理自己与武擎阳这份感情的?在他那复杂的情感世界里,到底是恨占了上风,还是爱占了上风?
“我听他这么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如果最后他知道,他的素女经练成后,他的下场就是被我们散功取走内丹,根本不可能报仇,他会不会比现在更痛苦?如果最后他知道,其实我一直是整件事的主谋之一,而且,是他认定为仇家的冥月教的现任教主,他会不会比痛苦更痛苦?我突然不想报仇了,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的最后下场。于是我对他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当然,在这之前我编了些什么素有隐疾,命已不长之类的谎言,并且说不忍心比他先走,让他在失去我之后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云云。那时,他刚好又一次经历了失败,挣扎了三天三夜才从走火入魔的关头回来,万念俱灰。听我这么说,他看定我,然后笑了,说:‘好啊。反正我本来就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至少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其实也一直在想,怨怨相报何时了,而且,如果我因为报仇而离你先去了,留下你要怎么办?你不忍一个人先走,留我在这世上受苦,我又怎么忍心做同样的事?这样好了,我们谁都不用怕承担这样的痛苦了。你要死,我陪你!’”
倪红棠把六年前那个人说过的话,重复得一字不差,说到“你要死,我陪你”的时候,脸上神色有是凄楚,有是温柔。
“那后来呢?”
武擎阳的死,就是海千帆诞生的关键,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但……俞湘君扪心自问,当时如果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的。怀抱着虚假的幸福死去,比活着发现残酷的真相仁慈多了。
“我们手拉着手到了悬崖边,那天山上的风吹得真猛。我不会武功,被风吹得从悬崖边上倒退了回来,心里突然很害怕。擎阳却没有察觉到,他还笑着跟我说:下面一定会很冷,地也会很硬,他先下去给我垫底。死生契阔,来世再见。后来……”
“后来?”
武擎阳这武功高强的人跳下去,还摔成海千帆那种样子,这个娇怯怯的人全身上下连一个疤都没有,俞湘君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新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跳下去了,而我却没有。”
一句话,十个字。淡淡的十个字,死生契阔的盟约被无情的撕碎,俞湘君可以想象得出,当武擎阳被救活时,那种瞬间宁愿再死一次也不愿意发现这是彻头彻尾的骗局的心情。
俞湘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对他说的那些重话了。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过去受到的伤害已经在潜意识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印记,他没有权利斥责一个全心付出后,只收获过伤害的人对自己不敢付出真心。相反的他只想冲回客栈去,抱着海千帆跟他好好地道歉。
俞湘君箭一般的身影向来时的方向疾冲而走。在他身后,倪红棠却仍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
“那天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虽然身形样貌都已经大大改变了,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呢?”
“哪怕一次也好,我好像再回到他对我的宠溺无度的时光,擎阳……擎阳……”
那已经是他永远的梦魇。
人为什么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你要找那个脸上有疤的,穿青衣的公子啊?他已经走了,就在半个时辰前。”
客栈的老板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似的,刚刚那公子走的时候还没忘光顾他的小店生意,打包了不少食物上路,这样的客人怎么能不叫人喜欢呢?
“走了?”
俞湘君正待问清方向再追上去,然而,官道上的急驰来的一骑阻止了他的行动。
“俞大人,接到紧急密件,要大人即刻返京。”
马上的驿馆差人翻身下马,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赶紧把那八百里加紧公文呈上。
“喝!”
敢情这漂漂亮亮的冷面男人居然还是官爷,本来还想多嘴搭几句讪的掌柜立刻收声,赔上了万分小心的笑脸,哈着腰站一边去了。
“返京?”
拿过火漆封的筒笺拆开,云飞扬那熟悉的字体跃入眼帘。俞湘君暗骂一声“偏在这种时候来这种事!”,但公务在身也无可奈何。
或者,等过一阵子再去找他也好,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充裕的时间好好谈谈。
俞湘君翻身上马,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树林去,想仍在那里出神的倪红棠问道:
“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