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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我自己能走。」裴陵皱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了一句,还甩手给了左三知一个嘴巴。
这个巴掌声非常清脆,加上刚才那句骂,不由让李振中和周围敬酒的几个将官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下来。有机灵的,马上又张罗大家喝酒,重新带起了气氛,而李振中沉下脸,瞪着裴陵。
「裴陵,左三知现在不是你的手下,是朝廷的命官了。」李振中点了裴陵一句,又端了杯酒亲手递给左三知:「左三知,这次你的功劳很大。」
「谢将军褒奖。」左三知宠辱不惊,单膝跪地地受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旁边的几个将官则鼓掌叫好,赞叹左三知的气魄。
「不过一个军奴出身的下级兵士。」裴陵见状反而撇嘴。
「英雄不论出身,为国选材,怎能有门第之见?」李振中回营后便派人查了左三知的一切,知道后更觉得左三知是个有志气的好汉。
「呵呵,将军自然得是任人唯贤。」裴陵笑笑,抬头看了眼左三知,发现左三知的神色仍未有改变,眼里波澜不兴,让人看不透想法。
「既然裴陵你也认为如此,那么把左三知掉入我麾下如何?我这里正好缺个了解边关形势的人,左三知在边关生活多年,很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李振中当着众人的面问裴陵,他知道下面那些喧哗的将官们都在留意自己和裴陵的谈话。
裴陵听了这话,便慢慢道:「他本是伺候末将起居的人,侥幸立了点功劳有了官职,既然将军赏识,那下个调令不就可以了,何必问末将意见?」
「你……」听到裴陵话里带刺,李振中挑起了眉毛。旁边的左三知一看不好,便连忙跪下接道:「都是为了大周的疆土跟百姓,小人到哪都是一样的。」
「呵呵,好。」李振中听到左三知回答,觉得十分满意,他眼角堆笑,拍了拍左三知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转头看向裴陵。
「既然如此,一切听凭将军吩咐了。」裴陵举杯,又敬了李振中一杯,「将军,末将不胜酒力,先告退了。」说罢拂袖起身径直往营帐外走去,走路间还碰倒了一些杯盏。那些将官们也都很明智地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吃喝闲聊。
「将军,裴大人守城时死了几位得力手下,因此心情一直不好。请将军不要见怪,小人先出去送裴大人,感谢将军赏识栽培,三知定会努力,以求不负将军期望。」左三知见裴陵出去,才抱拳跟李振中施礼,随便找个理由解释裴陵的失礼。
「好,好。」李振中捻须笑着,频频点头。他旁边的几个将官也都觉得裴陵今天有些异常,但见左三知如此,便都在心中夸赞左三知得体,而裴陵不识人。
□
夜色还是一样的黑,围坐在篝火旁,兵士们的粗言鄙语也透出兴高采烈,唯一低沉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心境吧?
裴陵牵过枣红马,慢慢爬了上去。他让裴勇、裴义回帐中喝酒,自己则用脚跟一磕,让马儿便穿过堆堆火焰和兵士,小步跑出了营盘。
此时该是月上中天,可或许是近日风沙作祟,一朵朵乌云在空中漂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让裴陵看不清前面的路。他回头望去,却见身后远处的大军营盘火光闪烁,映得周围的草木也清晰无比。
相比之下,自己的身影真是孤单呢。裴陵笑笑,拽住缰绳,继续策马向黑暗中走去。
来到边关近十年了,从一个普通的小旗兵升到了卫指挥史,其间虽然也有父亲的护佑,可那些战功哪个不是自己亲手立下的?
在边关,家世和军学的出身或许能让同僚们有所顾忌,但手下那些粗野的兵士看得只是身为男人的真才实学。
要服众,就要真的超越他们所有人。
裴陵低着头,抚摸枣红马的脊背。他和马已经走到了荒草茂盛之处。这里,草长得比膝盖还高,裴陵骑马踏进去,连踩在马镫上的脚都被没了,靴子则和那些荒草摩擦着,发出清晰的声音。裴陵见四下无人,便勒住缰绳,跳下了马,把披风随手丢在地上,躺了上去。
鼻子里面都是草叶的腥气,还有泥土的味道。风吹过,有些凉意,却还是带不走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裴陵闭上眼睛,拽了根草到嘴里嚼着,尝到苦涩后又吐了出去,重新揪了根放在口中叼着。
左三知此时在哪里呢?是不是在给李振中敬酒?他成了李振中的部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总比跟着自己好吧?
自己都从这圣旨中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渺茫,左三知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不被提拔,肯定是因为二皇子孝王那边有人分析了什么,说不准皇上已经明白大皇子勾结胡人、试图簒取边关的军权……
裴陵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想起刚才就是这只手,打了左三知一巴掌。
那巴掌虽响,可打的力道很轻。裴陵想到左三知挨了巴掌后的不动声色,不知道左三知是否明白此举背后的深意。这相当于割袍断义的一巴掌虽然让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变得恶劣,却也让他们知道左三知并非他的心腹。
这样左三知就可以摆脱曾是裴陵手下的阴影,免得日后别人因为自己跟他产生芥蒂。现在看来,自己还蛮成功的。
裴陵笑笑,觉得打了左三知的那只手隐隐作痛,再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也冒出薄汗——陈年好酒劲头足。
在这里躺下去,可能会着凉生病吧,但还是不想回营盘啊。那些喧哗笑闹,那些所谓的军功战绩其实又能算是什么呢?无非是虚伪和虚名而已。
人生在世,好比一张枯叶,纵使飞过万水千山,最终还不是泯灭入了尘埃?钱财好比粪土,富贵犹如浮云,究竟有什么才是自己能抓住的呢?
裴陵站起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嘲笑着自己心中那些没头没脑的寂寞。
「大人,大人!」
黯然之际,裴陵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略带焦急的呼唤也随之而来,撞入他的胸膛。他努力让自己站稳,定睛一看,从马上跳下的竟是左三知。
「大人,您喝多了,小人送您回营帐休息吧。」左三知上前要搀扶裴陵。
刚才出了帐篷,他瞧裴陵和枣红马都不见了,猜是裴陵又跑到营盘外面,问了几个兵士,打听了裴陵走的方向,便找了马沿路跟来。
夜色笼罩中,路也难走,他找了半天,才注意到枣红马,也看到在了枣红马旁摇摇晃晃,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裴陵。
「放开。」裴陵甩手,推开了要扶着自己的左三知,他盯着左三知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慢慢吐出一个字:「脱。」
脱?左三知看着眼底闪动隐隐欲火的裴陵,没说什么。他抬起手,放在衣扣上停顿了下,还是开始解了。
裴陵看着左三知脱衣服,便后退几步,坐在了自己的披风上。他伸手又开始拽草,一根一根攒在手里紧紧卷着。
「大人。」左三知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裴陵面前。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让他的体格恢复到从前模样,只是身上的伤痕更多,也更有男子气概。
大人,是啊,你一直这么恭敬地称呼我。甚至在我做那种事情时都很少皱眉。可是你不喜欢对吧?因为那样有损你的尊严。裴陵笑笑,冲左三知勾勾手指,示意左三知过来。
「唔……」左三知闷哼了声。他挨近裴陵,却冷不防吃了裴陵一记「鞭子」——那是裴陵刚刚用草拧的,草叶的边还锋利着,它们划过左三知的皮肉,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红痕和细微的血口。
「疼吗?」裴陵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掏出已经发硬的阳物,示意左三知跪下吸吮。
「不疼。」左三知摇头,俯身跪在裴陵的两腿中间,用温热的嘴含住那青筋弹动的硬物,用舌头把它卷住,缓缓移动。
「是吗?」裴陵冷笑一声,往左三知光裸的后背又抽了一下,那痛楚让左三知不自觉地合上了嘴,也把裴陵的硬杵紧紧裹住。
「好好含着。」裴陵放下那草鞭,拉住左三知的头发,自己半跪着,晃动起腰部。左三知因为裴陵的姿势,只能用半趴半跪的屈辱姿势配合裴陵,还得适时用舌尖舔着那粗硬顶端流出的透明体液。
「混帐东西。」裴陵在濒临崩溃前猛地从左三知口中抽出了分身,将那热烫的家伙放在左三知的脸上,任那白浊之物肆意喷溅。
看左三知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他不由恨恨拽住左三知的头发道,带着三分怨怒七分酸意道:「恭喜你要飞黄腾达了。」
「大人言过了。」难得看到裴陵这副举动,左三知竟不由自主笑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却依然被裴陵捕捉到了。
「混帐,你不过是靠着我往上爬的东西。」裴陵被左三知这笑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