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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嫁给罗铭时,罗铭还只是军队里一个小小的伍长,他孤身一人,没家没钱更没背景没身世,而当时的张氏却是国子监祭酒张子成的女儿。虽然是庶出的身份,但两者之间差距还是很大,以至于后来两人相爱却着实经历了一番努力才终于能厮守在一起。
张氏生洛书时候难产,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这才生下洛书这么个宝贝疙瘩,她本来身子就弱,后来又经历了难产,就更弱了。虽然月子里罗铭可着劲儿的给她进补,可毕竟是亏了身体的,那之后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遇上风雪冻寒的冬天更是一个月里得有大半时间躺在床上,也是因为这个罗铭再不敢让张氏生养。只罗铭也是个痴情的,从前情意浓时和张氏说过不再另娶,他果真没有往房里领人,就是如今已经是辅国将军的他也没往房里收一个通房。这一点着实让张氏既开心又忐忑,开心的是她能遇上这么个痴情种,忐忑是怕这些幸福不能一直到白头。
人就是这样,最开心最幸福时候却又不免担心失去。
“今天瞧着开了些,只还没见几朵,这才没折了往各屋里送。等明儿再看看去,要是开得盛了,折上一两枝回来往那美人瓶里摆上,夫人看着也添些精神头!”凝霜倒了杯热开水来,递给张氏笑着道。
张氏把杯子捂在双手里,暖了会儿手才饮了口热开水。她常年吃药是不能吃茶的,就怕茶水冲了药效,平日喝的也是白开水,并没什么特别的。张氏喝了口开水,又往那院门口月亮门处看了眼,“书儿那孩子还在练武场那边么?”
“少爷还在练武场,估摸着还不会过来。”凝霜此时已经拿出了针线筐做绣活。
“遣个人把他叫回来,这都快下雪了,风刮得老大,那练武场上没个躲避的地方,这么吹着还不得生病?”张氏有些不高兴,她很反对自家丈夫天天一早一晚的都要儿子往练武场上练上一个时辰的拳脚。儿子这才四岁,正该是调皮爱玩闹的时候,生生被他老子教得瘫着张小脸,跟个小老头似的。
“我瞧着也是,这就让人去把少爷喊回来。”凝霜应了,把针线筐放一边,便起身挑了厚厚的帘子出去。门外自然有伺候的丫头婆子,嘱咐了一番她便又挑了帘子进来。
没多会儿洛书就带着一身冷冽气息挑了帘子进来,这一年他才四岁,却已经跟他爹练了快一年的拳脚了。可能是因为生产时候难产的原因,他虽然练了快一年的拳脚,但身体依旧纤细,并不见有多壮实。只是练武也不是真没见效的,至少四岁的洛书个子比五岁多的孩子还要高挑些。
他一进来并没往里屋走,而是在外间喊了声爹娘,听得内里只有他娘亲和丫鬟的声音,这才收起那副面瘫的样子,笑着往里间奔去。
罗铭在教育上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并不宠溺,甚至也不让自家妻子宠溺他。罗铭是平头百姓出身,一步步实打实的靠着自个的努力,真刀真枪的挣回来一个辅国将军的位子。他不想自家儿子长成个坐享其成只会败家的二世祖,自小便对洛书严格要求,手把手的教养。
在对待儿子教育这个问题上罗氏夫妻两没少闹矛盾,就说罗铭让在洛书三岁时候就开始练武,并且一早一晚天天风雨无阻的练上一个时辰这件事上,夫妻两就曾大闹过一回。
张氏好容易生下的一个宝贝儿子,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宝贝疙瘩受这个苦?为此便和罗铭整整闹腾了一个多月,甚至因为这件事在她床上病了也快一个月。可罗铭并没有心软,依旧天天督促了洛书练武。张氏见改变不了,这才不得不接受,可每每见着自家儿子小小年纪便天天早起,一个人不管春夏秋冬都在全无遮盖的练武场上练习,依旧会心疼得不行,有时候便会趁着自家丈夫不在让人喊了儿子回来。
洛书对自家爹爹既敬佩崇拜,又忍不住有些畏惧,只因罗铭对着他是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容,少有笑着的时候。特别是在他的教习问题上,更是抓得严,洛书也因此被罚过不少回。
他爹还不让他跟自家娘亲撒娇,不让他常常陪在娘亲跟前,他往往进爹娘房间时候都得小心翼翼,就怕他爹爹在。尽管外头的丫鬟婆子早跟他说他爹不在房内,他也得自个确认一遍,这才敢往他娘怀里扑去。
张氏接住洛书,摸着他双手皱着眉头道,“手上这么冷,瞧瞧,怎么就穿这点衣裳?前头给你送去的那件兔子皮的衣裳呢?”
“爹爹说皮子的衣服太招摇了,不让穿——”洛书窝在自家娘亲怀里,嘟着冻得有些苍白的小嘴闷闷的道。他这一面是轻易不会现于人前的,也只有在他娘亲面前会像个孩子,平日都是一副面瘫的小老头模样,因为他爹说这样才显得成熟。
“那老顽固!又不是给他穿,不就是一件皮子,有什么招摇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哪个少爷没个十件八件御寒的皮子,比这好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别家孩子怎么样,偏他就要这么苦着你!”张氏说着有些气恼。
“可不是么,那柳家少爷上回来,披的那件白狐狸皮子的披风,内里一件红绸子白莲袍子,真真是好看,像个小仙童似的。咱们少爷要也穿上这么一套,那也得像个仙童似的!”凝霜笑着说。
“回头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他要受那等子苦,可别拉着我儿子,连件皮子也不让人穿!也不是使用不起,至于么?!”张氏说的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洛书一见他娘亲这么模样,哪里还敢说他爹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给他娘亲抚背,“我这样挺好的,娘亲不要担忧,没有皮子也有不少棉衣呢。刚不过练习拳脚有些热乎,就脱了外面一件厚袄子,我等会儿就穿上,冷不着的。何况爹爹也是为我好,怕我养成了败家的性子,往后惹祸。比起爹爹当年,我算是享福了。”
罗铭当年十岁上就没了爹娘,家里田地被叔伯占了去,他便轮流在几个叔伯家吃住。叔伯家孩子本就多,轮到他的吃用就更少了,常常要挨饿受冻。只他自己也争气,硬是熬到了十五岁进了军营,一步步走到今天。
张氏也是知道自家丈夫当年的情况,听得儿子提起,便真真没了脾气。缓了会儿气,笑着道,“就知道为你爹开脱,还不是怕你爹知道你来我跟前说道他?小机灵鬼,我不说道你爹就是了!只你也要注意添些衣裳,练武时候热了也别除下来,出了汗,风一吹就得冻着,感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娘亲就知道说我,娘亲不也是歪在窗下吹风么?要是感了风寒也有您受的!可还要来说儿子。”洛书撇撇嘴,道。
“小鬼头,娘亲不过疏忽了一会儿,你就叨念上了?好好,娘听儿子的。”张氏说着就下了睡塌,往床榻去。
凝霜并洛书伺候着张氏躺在了床榻上,张氏拍拍身边的被褥,示意洛书也上来。洛书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间,不见他爹有回来的迹象,便麻溜的脱了鞋子和外衫钻进自家娘亲为他打开的被窝。
“噗——,你爹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就安心的在娘亲这里呆着。就是你爹回来了,也不敢说什么,有你娘我在呢,来,咱们歇会儿也该到晚膳时候了。”
洛书这才安心躺下,窝在自家娘亲怀里。他娘亲虽然身体弱,但身体却软软的很温暖,身上因着常年吃药不免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洛书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有些好闻,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凝霜见这母子两躺下了,放了一半床帐,便过去把开了小半扇的窗子关上,只留了一小条缝隙。屋子里放了三个炭火炉子,暖和得很。凝霜做完这些便又拿起针线,安静的坐在桌子边做绣活。
张氏见凝霜在绣帕子,想到什么似的道,“那条压在柜子角落的帕子给我拿出来瞧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虫子蛀了。”
凝霜笑了起来,道,“夫人用了三四层东西包着呢,哪里就能被虫子蛀了?”她虽这么说,但还是起身去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个绸布包着的东西。
张氏接过那东西,一层层打开来。洛书好奇的趴起身去看,就见里面整齐的放着块半旧不新的帕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不过块帕子,怎的收这么严实?”
张氏抚着那帕子,笑了道,“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帕子,可算是爹娘的半个媒人呢,当年爹娘就是因着这块帕子相识的。”
“那它也能做我的媒人吗?我将来也要娶一个像娘亲一样好看的妻子!”洛书伸手摸了摸那块帕子,问道。
张氏有些好笑的道,“当然可以,书儿以后的妻子一定是个美人,只是可别像你爹一样,挑了你娘我这么个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