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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侯瑞峰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候将军。”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侯瑞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站在身后,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发觉有人近身,看来是那份调查扰的他的心起了轩然大波吧。
“你是?”侯瑞峰皱眉,瞧着这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将军不记得我?我是刘三娘,我爹是太太的陪嫁刘阿牛,如今我与我爹在为太太和大小姐守墓。”刘三娘看着侯瑞峰,轻轻道:“将军,三娘有些话要告之将军,还请将军移步。”
59重逢团聚
寒风凄凄,那冰冷的墓碑在灰暗的天地里显得孤独又苍凉。侯瑞峰立在墓碑前;静静看着碑文。脚下的土地;埋着生育他的母亲。安国公一生戎马;不喜铺张浪费;故而就连陵墓也修的身为简单,不似寻常王侯贵族那般的气派。安国公夫人的坟墓;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墓。
刘三娘站在侯瑞峰身后,神色凝重:“将军,您看夫人坟上的草。”
侯瑞峰仔细的盯着地上,听刘三娘道:“前几年夫人刚下葬的时;这坟头附近还长了好些杂草,我与爹爹每月都会将杂草除掉。可将军你看,如今这坟头,却是寸草不生了。”
侯瑞峰这才发现,刘三娘所言不虚,母亲的坟头的土地上,真真是寸草不生。事有蹊跷,侯瑞峰转头看向刘三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刘三娘继续道:“大约两年多之前,京城下了一场暴雨,将上头山坡上的泥土冲了下来,那时候夫人的陵墓也进了水。我爹说这雨水恐怕都渗进了棺椁里。后来这棺里的水渗入周围的泥土里,而后周围长的杂草都死了。初时我未多注意,可是在此之后,这棺椁周围的泥土,就再也长不出草来。”
刘三娘此言一出,侯瑞峰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刘三娘也不管侯瑞峰的反应,继续道:“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去四处打听。有一个年老的仵作告诉我,此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棺椁中之人是中毒而死,而那次雨水浸泡,将尸骸中积累的毒液浸泡了出来,而后溶入泥土中,所以这土,也就再长不出草来。”
“这绝不可能,我娘是病逝的,并非中毒。”侯瑞峰打断刘三娘的话,声音有些冷硬,“当年母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父亲寻访了无数名医,都说我娘是得了病。曾经父亲也怀疑过是中毒,曾经暗中彻查母亲每日的饮食,均无问题,府中的姨娘虽然有争宠之心,可也算安分,并无害人举动。况且,那些年府中大小事务都由母亲亲自打理,母亲的日常料理饮食,也都是经由我妹妹婉心之手。在母亲病逝前几年,母亲与妹妹同饮同食,若是饮食中有毒,那么妹妹也早该中毒。”
刘三娘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加害亲母,可是旁的居心叵测之人,可就说不准了。将军,恕三娘直言,三小姐并非表面纯良孝顺之人,三娘怀疑,夫人之死与三小姐有关。”
“不可能!”侯瑞峰皱眉道,“婉云心底单纯,极为孝顺,当年母亲与婉心也是极喜爱她的。母亲病重时,她在旁伺候,彻夜不眠也无一丝抱怨。母亲虽不是她生母,可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们母女情深,婉云怎会加害母亲?三娘,我念你是我娘陪嫁旧部,又是婉心手帕交,才不与你计较你的胡言乱语,只是此种离间我与庶妹的言论,今后莫要再提。”
刘三娘乃是心志坚毅之人,并不畏惧侯瑞峰,她冷哼一声,道:“将军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怎知内宅之中的龌龊?有些人就是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将军莫要被其楚楚可怜的外表蒙蔽。将军熟知兵法,自然知道虚虚实实兵不厌诈的道理,有时眼前所见,却并非真正事实。实不相瞒,自从三娘发现夫人之死事有蹊跷,早在两年多以前以侍女身份进入侯府,成为三小姐候婉云的贴身侍女,如今更同三小姐陪嫁去了姜家。三娘与候婉云朝夕相处,三小姐在人前是那副善良无害的样子,可是在人后,却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三娘斗胆怀疑,不光是夫人之死与三小姐有关,就连大小姐之死也与三小姐脱不了干系。”
侯瑞峰声音嘶哑,睁大眼睛盯着刘三娘,厉声道:“你所指控之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刘三娘皱眉,摇头,道:“目前三娘并无证据。只是凭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每日观察三小姐言行举止所推测。初时三娘以为是府中姨娘为了争宠而害死夫人,可是经过调查,几个姨娘都无作案条件,唯一可疑之人,就是三小姐候婉云。”
刘三娘抿了抿嘴唇,自从候婉云的贴身侍女巧杏失宠之后,她就与巧杏同住一个屋子。前些日子她从女巧杏那听来了只言片语,似乎是于大小姐之死有关。刘三娘本欲从巧杏那下手,套出更多消息,可是巧杏那丫头心思敏锐,刘三娘怕打草惊蛇,只能暂缓调查,等待合适的时机。如今她的确没有掌握确凿的人证物证,不敢一口咬死大小姐之死与候婉云有关。
刘三娘抬头看了看侯瑞峰的脸色。侯瑞峰对刘三娘所说之事,半信半疑,刘三娘心底做了盘算,还是暂时不要把从巧杏那听来的消息告诉侯瑞峰。否则若是侯瑞峰不信她,走漏了风声,让候婉云知道了,八成会杀人灭口,那么巧杏就凶多吉少了。
侯瑞峰的脸色越发的差,他心底里是不大相信刘三娘所言的。毕竟候婉心是他同父异母的庶妹,素日里又乖巧孝顺,要让他一时间接受候婉云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番转换太大,侯瑞峰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况且刘三娘虽然是母亲陪嫁小厮的女儿,可是侯瑞峰与刘三娘并无太深的接触,他也摸不准刘三娘突然跑出来告诉他这些,是怀的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
刘三娘叹了口气,道:“将军,三娘无能,无法调查出夫人之死的真相。只是将军若是不信三娘所言,大可以亲自派人去调查,看看三小姐候婉云是否如三娘所说,是个表里不一的毒妇。”而后刘三娘单膝跪地,双手轻轻触碰地上的泥土,轻轻道:“这泥土就在这里,将军大可以叫人来查,看看这土是不是有问题。”
侯瑞峰手下的探子,乃是天朝最顶尖的情报机构人员,就连帝国的后宫内帷之事都能打听个一清二楚,更别说去调查一个天朝京城里的闺阁女子的品性如何了。
刘三娘起身,冲侯瑞峰盈盈一拜,道:“三娘闻说将军就要出使南疆,所以在将军临走之前特地来告之三娘所之所见。三娘亦是听说,南疆有不少奇人异事,通晓各种偏门左道之术,兴许那些南疆巫医能看出这泥土之中的门道。三娘本是个守墓之人,不该逾越本分。可我刘家一直仰仗夫人照顾,三娘又自幼与大小姐交好,不能坐视不理。如今将其中种种蹊跷之处尽数告之将军,三娘已然是问心无愧,也是对得起夫人和小姐的照拂。”
刘三娘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侯瑞峰独自一人跪在母亲墓前,一只手插在泥土里,攥紧一捧土,另一只手拢在袖中,紧紧的攥住了探子送来的关于平亲王妃顾晚晴的情报。此次他出使南疆,亦是要去调查移魂之术。虽说那场大火让平亲王妃香消玉殒,可是侯瑞峰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候婉心。
如今……侯瑞峰瞧着这光秃秃的土地,从腰间解下一个装书柬的竹筒来,小心翼翼的抓起一捧泥土,放入竹筒之中。
收起竹筒,侯瑞峰抬了抬手,一个探子立刻从身后的树丛中出现。侯瑞峰道:“我命你去暗中调查候婉云,将她素日的言行举止都给我查清楚,写成册子报告给我……”
探子领命而去,心里头奇怪,心想:将军平日里不是调查敌国军情,就是调查敌国内政,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先是调查亲家平亲王妃,又是调查亲妹妹?真是怪哉怪哉!
侯瑞峰领命出使南疆。而皇宫里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终是要熄灭了。
姜恒站了三天三夜,等了三天三夜,那大火熄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也快熄灭了。霍家老爷听说了霍曦辰遇难的消息,当场就脸色煞白,差点晕了过去,霍家太太则是哭的天昏地暗,昏厥了好几次。姜家和霍家这两个名门世家,一个去了主母和嫡亲大小姐,一个去了最受宠爱的嫡子,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城。
“元宝,外头情况如何?这都三天了,该能出去了吧?”顾晚晴躺在沙发上,扔掉手里那本《重生王爷风流妃》,这三日她将候婉云书房里那些个小说都看了个遍,于是她知道了,她就是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