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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一世一生一双人,只需一眼,便能定论。”突然,慕容修磁性的嗓音说着感性的话,透在空气中,丝丝的情愫加速的升温,那层朦胧的窗纸似乎一触即破。
倚靠在慕容修怀里的水洛烟怔了下,猛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有点费解,也有些意味深长,水洛烟没开口,慕容修也没开口,就这么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之中,却带着点点坚定。
定神看了许久的慕容修,水洛烟才淡淡的说道:“这世间,人心都能造假,何况一句话。”
“烟儿可知,这世上唯有一个东西,是造不假,骗不了人。”慕容修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搂着水洛烟,刚毅的下颚抵靠在水洛烟的脑门上,低沉的问道。
“恩?”水洛烟只发出了一个单音,安静的等着慕容修的答案。
“时间。”慕容修不卖关子,给了答案:“只有时间,不能造假。而人心,在时间中,可以看的真切。烟儿何不在这岁月里,却看清一切呢?比如,本王的心。”慕容修的话虽轻,却充满力量。
水洛烟的心跳快了一拍,突然,她轻笑了声,道:“王爷。这人心,这么值得臣妾赌一把吗?”
“若不赌?烟儿怎知最后如何?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生。”慕容修把问题重新抛到了水洛烟的面前。
水洛烟知道自己心动了。那在静谧的时光中,不断怦然跳动的心,是她已经浇熄许久的热情与激情。似乎也就仅仅是因为慕容修一段简单的话,轻易的打开了本藏匿的极深的心扉。
她打坠入这个时空起,除了记忆里有的那一段惨烈的人生外。她何曾不是孜然一身,步步为营,步步惊心,走的哪一步不是再赌,连她在这个时空中的人生都可以赌上一段婚姻,那人心,为什么不能拿来赌。
有时,要知,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方能是一片海阔天空。
“王爷。”许久,水洛烟终于开口叫着慕容修,道,“人心只有一颗,输了便没了。”话到于此,足矣。
慕容修岂能不明水洛烟的意思。
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水洛烟垫起了脚尖,拉下了慕容修的脖颈,在他的错愕之中,送上了自己的樱唇,在那凉薄的唇上浅浅的印下一个吻,来不及让慕容修更深入,她又再度推开了慕容修,戏谑的说道:“就算是赌,也要臣妾来定契约。”
说完,下一秒,水洛烟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如常。就好似先前那窜腾起的暧昧情愫从不存在一般,她俯首继续看着这些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账目。
慕容修回过神时,水洛烟早就一脸淡定。抽出一旁的空白宣纸,毛笔在上细细的写些什么。慕容修没打断水洛烟,只是疑惑的凑近了脸,看着那白纸上逐渐写上的数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便是王得志一年大概能从各房及府内晌银中得到的钱财。不算不知道,算了才吓人。”水洛烟随口解释着。
慕容修接过那些写的已经有些乱的纸,只需一眼,便大概能看的明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遂问道:“烟儿怎知他人该得多少晌银?你来王府才几日,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摸的透。”
“从姚嬷嬷和薄荷的晌银里,估算出来的,再加上完颜紫的,大概便能算的出。又不是精准的数字。”水洛烟把这一叠的账目放到了一旁,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
慕容修看着水洛烟的动作,大手却自然的放到了水洛烟的腰上,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捏着,不轻不重,让水洛烟满足的赞叹出声,损了句慕容修,道:“王爷若哪天都混不下去,伺候人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贫嘴。”慕容修笑骂道,话语里尽是宠溺。
水洛烟闭着眼假寐,脑子里在飞快的转着。慕容修的动作,一下也不曾停下。水洛烟舒服的快睡过去时,突然慵懒的开口说道:“这晋王府没有女眷出门要报备之说吧?”
“烟儿是王妃,何来要报备?晋王府一向规矩不足。”慕容修给了水洛烟答案,“烟儿想做什么?”
突然,水洛烟睁开了眼,很认真的看着慕容修,这不免的让慕容修也严肃了几分。可下一秒,水洛烟的话出口时,却变的有些痞气和流氓,漫不经心的道:“王爷不是允诺臣妾,定有一日,十里红妆,江山为聘吗?那为了这大好江山,臣妾花点脑子,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她轻轻笑了声,又缓慢的闭上了眼,任慕容修一片遐想。
慕容修的手仍然在捏着水洛烟的腰身,嘴角的笑意却泛滥,看着在自己怀中,闭着双眼假寐的水洛烟,眼底的温柔越发的明显。
春末,这座没有生气,落败的晋王府,似乎随着时光的推移,在一点点的注入活力,悄然发生了改变。
——
那一日后,又过去了几日。本是慕容修的书房,也却如他所说的那般,水洛烟可来去自如。她在细细翻着随后小七递来的各种账目,这才真正知晓慕容修在外的产业有多庞大,一本本复杂却又处处透着精细的账目,才是慕容修真正的底细。
“娘娘,您可别小看王爷。这晋王府只不过是个假像而已。”小七显然替自己的主子觉得自豪。
水洛烟随手放下一本账目,微抬了眼,倒是不客气的损了小七,道:“就算是假象又如何?假象里四处暗藏危机,早晚也变得血腥。这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再隐蔽的事情,不代表不透露一丝一毫。若王爷真如外面看的这般无害,宫里那些个有狼子野心的人,又何须时时刻刻的盯梢着王爷?”
几句话,水洛烟堵的小七哑口无言,自讨没趣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水洛烟吩咐。
水洛烟又翻了几本账后,才抬头看着小七,唤道:“小七,这些个掌柜吩咐下去,若是见到王得志,下个圈,让他以为有利可图,给套进去,血本无归。让王得志下面的那些长工们,到晋王府门口闹起来。”
“这样一来,王得志私扣王府银两的事情便曝了光,就有借口查下去了,娘娘,可是这个意思?”小七领悟的很快,连忙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七看来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还是有些用处的嘛。”水洛烟调侃着小七。
小七的脸色变了变,深深的吐气,吸气,继续保持沉默站在一旁。不认识水洛烟前,小七觉得慕容修是个最刻薄的人,认识了水洛烟后,他深深的后悔曾经如此骂过自家主子。显然,水洛烟的刻薄比起慕容修,只有更进一步,而且是无时不刻,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损上你两句。
薄荷在一旁伺候着水洛烟,看着小七吃憋,闷闷的笑着。这晋王府自从多了水洛烟后,可真多了不少生气。但很快,薄荷的眉眼一敛,有些担心的突然开口问道:“娘娘,这侧妃被您关在柴房也有几日了,您打算就这么置之不理吗?”
完颜紫虽被关在柴房里,但这待遇也没少过。除了第一日严厉了些。第二日开始,小荷可是照着原先的完颜紫的衣食住行给伺候着。硬生生的把这柴房变成了第二个寝室。完颜紫似乎也有持物恐,笃定了有人会来帮自己一般,竟然也真安分的呆在柴房,不曾离开。
“不是不理,而是等人上门。”水洛烟淡淡的回着薄荷。
薄荷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娘娘是打算把侧妃弄出晋王府吗?”
“想多了。完颜紫背后有完颜森那老头,还有皇贵妃娘娘,哪里那么容易。奴才总觉得,这个完颜紫进府没那么单纯。”小七驳斥了薄荷的话。
“若没这么简单,小七觉得完颜紫在晋王府要什么东西呢?”水洛烟放下账本,看着小七,询问着。
小七挠挠头,半天说不上话。
“情报?又或者监视王爷?”水洛烟做着各种猜测,突然,她灵光一闪,看向了早就戴在自己手上的镯子,深思了起来,好一会,她接着说道:“这梅妃娘娘的镯子有何深意吗?”
“没有吧。奴才听王爷说过,就是梅妃娘娘生前一直带的,没入宫以前就有了,从不曾离手。一直到梅妃娘娘死了,才把这镯子交给了姚嬷嬷,姚嬷嬷在王爷懂事后,才亲自交还给了王爷。”小七皱了皱眉,把自己知道的给说了出来。
水洛烟听着小七的述说,又很仔细的看了眼已经在自己手上的镯子。如果水洛烟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在完颜紫半夜来到西楼,自己衣衫穿的随意时,那一直藏在袖口之中的镯子露了出来,完颜紫见到时,那眼光里却颇具几分深意。
她要的东西是镯子?镯子有什么用途?
水洛烟的眉眼皱了起来,不免的多了几分的深思。若这个梅妃的遗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