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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胆小?那要看什麽人。要是别人,就拿我比方,全身都挂窗户上,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淡无声息地笑,问她到底要说什麽。
“我要说什麽你清楚的很,安安,不许你逃避。”
逃避?我平静地向她说:“芷欣,我们该做的是把自己摆正,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我无法骗自己,那种执著,那种顽固,不是对晏子安,是对死去的哥哥,是对活著的这张面孔,是强求的兄弟之情。他对我好一分,实际是更痛十分。就像你明明喜欢吃辣,我却偏偏不断地送你甜点,尽管很甜很美,但不是你想要的,这样你高兴吗?”
她似乎明白了,“对不起,我好像又做错了。我是真的希望你不再只是单方面,我想邢他……”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种事勉强不来的。”
“可我不想你走啊!”她嚷道,话尾是微微的颤音。
我道:“只是几年而已,我会回来的,因为我的朋友都在这里。”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有时间的话。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哦。”
她的天性开朗让我惭愧自己的懦弱,的确,我是用最好的办法逃走了。
我知道,只有如此,在邢的心里,会留下一个完美兄长的影子,就算是件伪品,依旧有存在他心中某一处角落的权利。这是我用全部换取的小小的狡猾。
凌君的锦囊妙计的确精彩,可惜不适合我。
自私的我,放弃了身体的洁净,那时,便种下了此种结局的种子。扬替我选择了一条属於晏子安的路,我必须将它走下去。
休学的日子,并不如想像中的无聊,反正就算上课,大部分的时间心思也不在课堂上,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管不住。在家的话,清醒的时候反而多些,虽然要与小宝抢某只落入猫口的鞋子,或者吃奶奶做的恐怖到面抽筋的“大餐”。父亲的话,见不到是理所当然的。他很忙,我了解。
罗芷欣他们已开始了期未考试,听说是全市统考,作横向比较,即在巴掌大的地方夸耀自己省重点中学金字招牌的机会。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句话:“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那是政证老师说的。他是位很得学生喜爱的人,不像老左一天到晚地“打击”我们,更多的是鼓励。这是本班独有的风景,与症状国“大棒与金元”外交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总是尽可能地用他的新理念做教学实验(这让我们觉得自己很像实验室的小老鼠般“蠢”洁)灌输一些颇有点小资味道的思想。
然後,又想到老刘,爽朗而不拘小节的一位女老师。晚自习轮到她守班的时候,不像别的老师那样拘瑾。有时女生们在吃零食,邀请她的话就毫不客气,抓了一把笑得眉目和蔼的离开。这些老师大多数都有蛮“辉煌”的经历,不是得过什麽奖就是拿了什麽证,讲起他们的中学时代也是个个容光焕发,“得过年级第一”“全国奥赛拿过奖”,听得人目瞪口呆,心里犯嘀咕,为什麽那麽好的成绩却只当个小小教书匠,为祖国奉献大好青春,将国家集体利益摆在首位也不用这麽牺牲吧。
杂志上说,有人研究过那些成功人士往往是在班级排名在中游的人。对此老左的评价是:那些科学家每天吃饱总要找点事做,听听就好,放在心上的话就是傻子。闻者狂倒。
(28)
终於见到了父亲。他在研究著电脑里曲线的走向,全神贯注,就算此时A国扔下颗炸弹,相信他只会弹弹衣服上的灰尘,面不改色。我无意与他谈话,在门外站了一会,走下楼去。
奶奶在厨房里,我看见桌上的菜想大叫,理智敲醒了我。
记得曾经劝奶奶不要再劳累,她以不习惯为由驳回。事实证明当时的妥协是多麽的愚蠢。我打算把小宝抓下来替我吃掉。
奶奶说年夜饭都是这样,挑战胃的极限。揉揉眼睛,一点消失迹象也没有,我想逃。
奶奶逮住我,拎到桌边坐下,“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你还想开溜不成?给我乖乖呆著。”
我坐著数筷子,等到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鞭炮声,父亲走下来,将件东西交给我。
护照。
我缓缓接过去,听他说:“那边是我的老同学,他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记得好好和他们相处。医生也联系好了。记住,凡事要量力而为,不要勉强。”
奶奶转过身去,随手端样东西进厨房。
电视里宋祖英在唱“风景这边独好”,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门铃在响,我过去开门。
“HAPPY NEW YEAR!”罗芷欣抱著个大熊娃娃,遮住了脸,含笑的声音带热了周围的空气。
我站在门边,直至另一个身影走进来,将门关上。
父亲简单地招呼了一下,罗芷欣道:“伯父,我们想叫安安今晚去西山上求神保平安,不知道可不可以?”甜甜的嗓音,让人不会拒绝。父亲瞧了我一眼,罗芷欣又说:“这可是我们最後一次聚会了,伯父难道不答应吗?”
“怎麽会,我只是想他的身体……”
“我会照顾他的。”邢说。
我看到,父亲神色微变。
出门的时候,奶奶递了件外套给我,说晚上山上风大。
来到山脚下,出租车挤满了路口,车上不了上。人流如潮,如果不是抬头看见满天星斗,我会以为赶上了十五的庙会。
山下的人家做著香烛的生意,点微的手电的光亮,完全凭直觉在半黑的环境里前进。两边的树影参差,摇曳的样子,怎麽看怎麽心底发毛。山中的坟墓很多,掩在夜色里,只有隐约的模样。
罗芷欣扯扯我的衣服,我回头,她的身体靠过来:“安安,你拉著我好不好?”
“怕吗?”
她不承认,但不松手,我握住她的手,凉凉的,手心里有汗。
“早知道就抱著熊宝宝来了。”她小声说。
我失笑,“抱著那个大东西,你还要爬山吗?再说有这麽多人……哎哟!”
她说:“笨蛋,我是给你当护花使者的机会耶!”
我揉著被掐痛的地方,“暴力女,看你将来嫁不嫁得出去。”
“我要嫁不出去就赖你!”
好厉害的一招,我自动清音。瞧瞧身後,邢在不远处。他默然不语,视线一接触立即错开去。
山顶上的人更多了,我们决定先去偏殿里拜拜。罗芷欣拉著我到观音殿,许多人跪一地,求签声,还有许愿的低语。
罗芷欣拉我跪下,虔诚地合掌祈求。
我看了一会,也闭上眼睛。
周围的嘈杂好似没有了。
睁开双眼,罗芷欣偏著脑袋,眉眼含笑,“你说我们像不像梁山伯与祝英台?”
我上下打量她,“勉强凑合吧。”
“要死啊你!”她追著我出来,人少了许多的後廊,被风吹得一激灵,我脱上外套递给她,她摇头,“你会病的。”
“我比你穿得多。”
她穿上後,微长,有点怪,嘻嘻笑著。“安安你真好。”
“刚堵还要我去死来著。”
“你没听过女人是善变的吗?”
我傻笑。
她猛地凑过来:“你又在想他吧?”
“啊?!”在说什麽……
“你好过分,眼里只有他。”她唱作俱佳,“可怜我这麽个大美女站在这却没人理睬,有没有墙,我要撞啦!”
我拉住她,开什麽玩笑,今晚可是除夕。
“好了,不玩了。”她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怎麽还不来,买瓶饮料要那麽久吗?”
你大小姐动动嘴皮子,别人可要跑断腿,还好意思在这里嫌三嫌四。
她问我许了什麽愿,我说求平安。她撇撇嘴,“说谎。”
说谎就说谎,宪法又没有规定不许说谎。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冯延已的《长命女》。
她说:“我觉得很美,你呢?”
我一句话也没说。
“安安,你知不知道,什麽也不说的话其实最伤人心。”
我张口欲言,她阻止我,“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那让我都会可怜自己。”
“其实,比起你,我幸福好多。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必须为你做点什麽的男孩子。”
我皱眉:“芷欣……”
她嫣然一笑,有点坏坏的。“你相不相信奇迹──所谓奇迹,那要做了才知道。”
她转身,我看见走过来的人,骤然预感到什麽。
“邢,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要──”阻止不及了──
“安安喜欢的是你,晏子安喜欢邢!”
晏子安喜欢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