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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抓住了他,就是那个打死聂世达的凶手。”
“喔。”晓舟应了一声。
“局里派我和李智跟许崇信把他押送到广州,香港那边的警察在那儿接他。”
“行动的时候出事了吗?”
平静的声音,进乎冷漠。
但林剑的心理涌起一股感动。
晓舟从不在林剑的行动之后表示歇斯底里的关怀。晓舟也从不等林剑行动归来。
他总是自己先睡,但总会在林剑躺下时醒来。
他从不焦虑,起码不在林剑面前焦虑。
既然他选择了危险,而自己选择了他,焦虑只能给他带来负担。
当危险已经过去,再表示焦虑只是一种表演。
现在他要的是宁静,就这样躺在自己怀里,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需要一些温
暖,需要一些安全的孩子。
“没有。我一枪打中了他胳膊,他没来得及开枪。”
林剑简单的复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他觉得好多了。因为听起来不象自己
做的,所以也就不那么让自己害怕了。
“你第一个冲上去的。”
“对。”
两人沉默了下来。
“你想做吗?”晓舟突然问。
黑暗中一点火星爆出。
林剑感到一丝冲动。他的手抠紧了晓舟的身体。头更深深地埋进晓舟的胸膛。
在一分钟的时间里,林剑紧紧的抱着晓舟。就象要把自己勒进晓舟的身体里。
然后,林剑好象缓和了下来。双臂放松了一些。
“你呢?”他轻轻地反问了一句。
晓舟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林剑想要什么。
然后,他说:“如果你累了,就休息吧。”
林剑好象松了口气,又好象有些不甘:“如果你想”
晓舟还是迟疑着,最后下了决心:“我无所谓。我也有点累。”
“好吧,睡吧!”
林剑的语气中真有点不甘了,又仿佛觉得大局已定,只好如此。
林剑伸出舌头插进了晓舟嘴里。两人吻在了一起。
好一阵子,两人的嘴终于分开了,晓舟拍了拍林剑的背。“睡吧。”
林剑点点头闭上了眼。
第十章
方块的铺路砖石,一块挨着一块。
街道有些扭曲。
旧城区拥挤的房舍间,街道夺路而逃,曲折蜿蜒。
跟着它走,不知被带向何方。可他们还是跟着它走。
熟悉的地方又变得陌生了。
房屋在生长,衰老。死亡。每一面墙的表情都在时刻的变化中。
“瞧。”
“哦。”
好象是一件他们注意过的东西。林剑让晓舟看。晓舟看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
最后的一天。明天要分离。所以林剑休息。他们上了街。
很少一起逛街。太象夫妻的感觉了。晓舟觉得讨厌。象在向敌人的阵营学些什
么。
但今天他们在街上。
今天晓舟不想争辩任何事情。他想和林剑一起漫步街头。与相识、不相识的人
相遇,同行,擦肩而过。
毕竟街道也是我们的。谁也不能夺去。
谁也不能禁止我们并肩走在这拥挤的街。
拥挤,是的,但拥挤并不成为首先排除开我们的理由。
天哪,他真漂亮。
刘雨佳觉得眼前一亮。
她更喜欢有些文弱的传统中国型小生。所以尽管英挺的赵涛就在身边,她还是
禁不住认真的盯住了对面走来的两个青年中更文静的那一个。
他的眼里有种忧郁的气质。就是那种城堡中的王子的眼神。对了,孤独的王子
等着自己的牧羊女来临。旁边那个多象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样子。他会带着牧羊女
穿过重重封锁,等牧羊女成了王后会赏赐他作将军。
王子擦肩而过,刘雨佳似乎觉得那迷朦的目光在交错时与自己的目光相遇,并
且久久的纠缠着。
多好的小伙子。一定是大学生。
孟秀云在自己的杂货摊后面看着过往的行人。按自己的意愿给每个自己感兴趣
的人下着定议。
两个同学出来逛街。
孟秀云十分肯定,不去管两人身上的衣服从质地到款式都说明那决不是学生能
买得起的。对昂贵的服装她从来不熟悉。
这样的好小伙以后一定都能找到好工作。成了家就更象男人了。
尽管孟秀云一家五口,挤在小街深处的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的小平房里。她还是
真诚的希望,两个青年和自己的妻儿在宽敞的住房中共享天伦。
街边,他们停下来。
长条型的铁皮炉子里,炭火呼呼地明灭着,粉白的炭灰扬起,扑向天空,又悄
然落下,羊肉的小块穿起来,在炭火上干枯着。
卖羊肉串的新疆人,翘起的胡子上粘着炭灰,用行人听不懂的语言吆喝着。
“你不是说许崇信不喜欢李智吗,为什么让他去?”
“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只是上面重视,所以许崇信亲自出马,其实谁
去都一样。”
“那干吗你去?”
“总是我表现太好了,上面让我出去轻松轻松。怎么?舍不得了?”林剑的眼
里透出一丝邪意的笑容。
“呸!你不回来才好呢!”
新疆人粘满炭灰的胡子翘得更高了些。带着暧昧的微笑他把一把烤好的羊肉串
放到了炉子边。
一人抓着一把羊肉串,两人又继续走。
身后是新疆人长久跟随着的暧昧的目光。
但他们没有觉察。只是走着。
街的尽头,隐约可见的是大教堂洋葱头型的屋顶。
天空,在街两边屋顶的夹逢里。
橱窗,与灰色、白色、砖红的墙镶嵌在一起。
人们,在这些之间。
有一年,这片橱窗上结着象一整条孔雀翎一样的窗花。
白色的,象白孔雀在翩翩起舞时翎毛轻飘,被风卷曲成一条波斯花纹。然后就
被封冻起来,就放在这里展览。
后来就没见过了。大概是那时这个商店没开张,进去的人少,窗花才会结出大
花样来。
晓舟没有看身边的橱窗,因为他知道那里现在没有凝固的孔雀翎。
也许不去更好吧。会不会出什么事?
林剑让心头不祥的预感随意的膨胀着。
固执的面孔。
闪过一丝什么的眼睛。
假如仅仅是那面孔,也许还好些吧。
恰恰是那眼睛里东西,仿佛一丝命定的不祥。
他是我的剋星?
或者我是他的剋星?
好象都挺要命的。
天色在暗下来。行人,看起来又有那么些凄凉了。
街的尽头是广场,教堂沉重的座落在这里。
夏天会有鸽子,但现在没有。
稀稀落落的人群在广场上。在暗下来的天色里。
他们穿过广场。
又是街道,更狭窄一些。
人群显得稠密一些。
天色更暗了,就在他们穿过这条狭窄的街道的时候。仿佛这条街就连接着白天
与黑夜。
河,这是穿过这座城市的那条河。
河面上映着点点灯光。岸上的灯就这样搅扰着河的宁静,一点点烙上去的斑痕,
刺目地耀眼着。
堤上,起风了,吹着不明不暗中的人们。
“我累了,想坐一坐。”
晓舟的声音里不知是什么卷进林剑的胸膛,让他感到忽然的一阵心悸。
他们,在长椅上坐着。
黑暗中无言的坐着。
风还在刮。河面的灯光在风里摇摆。
林剑握着晓舟的一只手。晓舟的手有些冰冷。
林剑伸手握住晓舟的另一只手,那只手也有些冰冷。
林剑握着冰冷的手,那手微微温暖了一些,只是那么的不够。林剑还是握着,
固执的用自己微弱的热量温暖着它。
林剑的手冷却着。
冷却到也变得冰冷。
两双冰冷的手紧握着。仿佛冻结在了一起。
河在还在流着,也许是因为风。
他们坐着。
黑暗完全的降落下来,把他们笼罩在一起。
黑暗塑造着他们。将他们刻画成同一个轮廓。
他们还是坐着。
好象是在等着风把他们完全地冻结在一起。
第十一章
清晨,在雾中,与一名凶手走在长长的站台。
冷,但是敏锐。
被寒冷刺激的敏感起来的神经清晰地分辨着混沌在雾色苍茫里的一切。
人们,来自四面八方的,与奔向四面八方的,在匆匆交错中拥挤着,推搡着,
避让着。雾气成了镜头上的薄莎,柔和了一张张美丽的、丑陋的、纯情的、世故的
面孔。
事物的大多色彩都被黎明的前哨吞噬,站台象一部弗里茨。朗的影片,无穷无
尽的人流在一个巨大怪物的奴役下,盲目的运动着。
面孔。美丽的、丑陋的、纯情的、世故的,一张张联续的展现着,重叠着,平
铺开来,象装在礼品盒中用格子格开的泥人面像。七情六欲栩栩如生,但太多太多
的放在一起,所有的形色都渐渐混同,在疲惫的眼里只看到一种呆滞。
呆滞,一个呆滞的犹太人脸,两个呆滞的犹太人脸,一群呆滞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