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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喝到泡得这么地道的好茶了。”我欣然笑道。
“扶桑家里是冀州龙水镇上的大户吧?好茶应该喝过不少的。”
“好茶是有,可是没人泡得像林大人这么……”林清平正望着我的眼睛,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情又紧张起来。柳扶桑你真是怪人一个,见皇上时也没怎么紧张吧,镇定!我又在心里乱吼一通。
“这么?”林清平看出我脸色的变化,笑得更加明媚了。
“……这么有家的味道。”我终于说出了一直盘旋在心里的话。
琥珀色的眸子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先的沉静。林清平把目光投向窗外,片刻后又用原先的眼神注视着我,开口道:“扶桑有话想要问我吧。”声音温和却不迟疑。
我惊诧的看着他,心想难不成此人能看透人心?
“那日在宴会上就有这种感觉。”林清平对我的表情不以为意的继续说。我放下茶杯,沉吟片刻。头有些痛,思绪也紊乱的很。过了许久,我才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这宫里的人和事有时都让人很费解罢了。”
“扶桑可是指被任命太子太傅的事?”林清平简明扼要,毫不含糊。
“正是此事。”见他如此开门见山,我也坦率的承认了。
林清平嘴边带着微笑,语气却丝毫不让人觉得随便,“扶桑你初来京城,对人事还都不习惯呢。这不正是个熟悉各层关系的好时机吗?作为太子太傅,别人也不好说你是在打探消息,刺探军情吧?”
我望着林清平琥珀色的的双眼,他肯定的看了看我。这眼神证实了我之前的想法。拿父亲买回来的西洋棋打比方的话,我大概就是那匹黑马了。不直接进攻,而是要在某个时刻拿出来杀个回马枪。这可是启德帝的算盘?我心里琢磨着。不过纵使知道了这层深意,我也猜不出皇帝究竟目的何在。没办法,我毕竟只有一个小草民的脑袋。
“不过不管圣上的意思如何,清平那日所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林清平见我闷头不语,料想我是因为被动而心中不满。其实这倒不必,作为棋子被摆布我故然有些沮丧,不过想到世间之人大多如此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人只要还放不下名利,就难免有意无意的成为别人的棋子。
“我知道的,林大人放心。”我对林清平报以微笑,“我原本以为皇上是因为我先前的行为不端而惩罚我呢。”
我提到“行为不端”几个字的时候,注意到林清平的脸一下子红了,便想就此打住话头。林清平这人愈发让我觉得奇妙,明明深谙人情世故,可有些时候却偏偏显得纯情的要命。说得坦率点好了,我对这个人颇有好感。
不过他很快恢复常态,道:“扶桑,你个人的生活我无意干涉,不过,想必你还不知道,”林清平突然想到什么了似的笑了,“五王爷对醉乡楼的那个花魁可迷恋很久了。”
“哎?”我大吃一惊,“难道因为这个他才在宴会上当着众人面给我难堪?”
林清平不置可否的笑出声来。
原来是个醋坛子王爷,我心里把这个有些秃顶的王爷从上到下骂了一通,才稍稍感到解气。看到我的一脸菜色,林清平再也忍不住了,干脆放下掩口的衣袖痛痛快快的笑起来。我也不禁被这爽朗的笑声感染。
坐在这春日融融的窗下,我和林清平坦开胸怀谈古论今。他给我讲他出使西域时耳闻目睹的奇闻异事,我告诉他我小时候那些各种各样的把戏和玩意儿。虽然他大我近十岁,可我觉得有时他比我更显得孩子气。然而这份时不时显示出的童趣与林清平那么的契合,看到他明媚的笑容,更加让我觉得此人绝非凡间之物。
茶饮尽便换酒来。我自认为酒量不错,想不到林清平比我更胜一筹。意微酣,林清平在长桌上摊开雪白的宣纸,挥毫如雨,酣畅淋漓。那副潇洒写意的神情丝毫不逊于古人。他让我也执笔落墨。我虽然不擅长丹青,却也禁不住他那气魄的感染,为他的山水皴上几磊山石。“轻云舒逸,平山旷远,”我对着林清平刚刚画好的水墨山水叹道,他画时看似放纵,其实却笔笔收敛,毫端精微。此刻林清平背靠在窗棱上,似醉非醉,脸上仍然是那熟悉的温和笑容。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作品。”林清平微微眯起眼睛,这使他面部的线条更为柔和。
“将来某一天,”林清平注视着我,留意别人眼睛的习惯让我立刻感觉到了这目光不同以往的深沉,“将来某一天,扶桑,我们就一同去找这画中一样的山水之境,结伴放浪形骸吧!”
“一言为定!”我冲他灿然一笑。
“一言为定。”林清平长发飞扬,宛若即将羽化的飞仙。
第八章 逍遥
第8章逍遥
我几次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无奈总是梦到已经起身,实则身体还在床上。
最后记得的情景是什么来着?只记得头痛愈发厉害,酒的后劲也上来了,双腿发软,两眼一黑就跪坐在地上。头痛,似乎还大吐了一场,很久没有这样了。很久?多久?呵,怎么搞的,我究竟睡了多久?
恍惚中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张开眼,眼前却只有模糊的影子。什么人?那人的声音柔和如玉佩琳琅作响,我感到一只凉凉的手贴上我的额头,头痛终于减轻了些。可是这凉凉的感觉又一下子消失了,不,别走,别……我喃喃道。不过随后就有人解开我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四肢。这种清凉很快让我安静下来。睡意再一次袭来,我又沉入无边黑暗的梦境当中。
恢复意识时窗外已晚霞满空。我勉强撑身坐起,这才意识到身体已经疲劳的不堪重负了。不过这是哪里呢?我刚一犹疑,身旁便传来一个声音。
“醒了么?”林清平问,双眉微蹙。
“……嗯。”我有些艰难的含糊答道,用手拉扯了一下敞开的衣襟。
“对不起,没想到你身体不舒服,本不该让你喝酒的。”林清平自责的说。
“我也没想到。”我笑了。
“瞧你这人,我说正经话呢。你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清平嗔怪的说道。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你难道不是在这京城中第一个关心我的陌生人吗。以前,母亲对我说过,扶桑,要坚强点,你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哦,娘拗着你爹爹替你取得名字呢。那个时候我把头枕在母亲膝上,母亲把手放在我发烧的额头,也是凉凉的。我一直都记得。母亲死后,我在私塾闯祸,家里却没有人责备我;我随便发脾气,下人们也就顺着;病了就请镇上最好的郎中来,健康就任我四处疯跑。再没有人对我说,扶桑,你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你要坚强,你要做个正直勇敢的男人。
“我睡了多久了?”我对林清平扯出一个笑容,但他只是蹙眉看着我,想必这个笑容苍白无力,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一天一夜。”他答道。
看来我已然无可弥补的放了太子的鸽子。想到那张可爱的脸上将会摆出那种最“纯真”的笑容,我后背顿时窜上一股寒气。完了,我是不是就此卷铺盖回老家比较明智,我被这悲惨的念头纠缠起来。
“林大人,谢谢您的照顾。扶桑不知如何感激。”我已要下地了。
“不行,你还要躺着!”林清平立刻阻止我,不过我还是一边站起,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
见我已决意要走,林清平只好不再拦我。“林大人,这两天都麻烦您了,他日柳扶桑一定要好好……”我话刚说到一半,林清平的食指却已停在了我唇前。
“扶桑,如果真要感激我的话,就别再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围起来,”林清平的双眼沉静的如同一泓金色的潭水,“作你自己就够了。”
三十出头便能坐到如此高位,目光果然不是一般的敏锐。而在你面前用礼节层层伪装的我,简直活像个小丑。林清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孩子气还是世故?我苦笑,冲他点点头,告辞离去。
睡了那么久,身体要比先前有力量的多。我谢绝林清平的马车,当街叫了一辆车,趁着落日的余晖朝皇宫驶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两千年后某个人说的话真是至理明言!除了肚子很饿外,身体感觉清爽很多,思路也清晰了。于是开始考虑怎么应付宫里那个“小魔王”。
给守卫看了腰牌进了宫。我一边走一边低头思考,突然间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我条件反射的一脚踢向飞来的东西,待定睛看时,球已经射进了球洞。几个衣衫光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