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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屁孩。
1995年4月12日,晴。
昨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听到小师父师兄的房里有声音。我以为有贼,于是拿了根扫帚悄悄走到窗户下往里看。
原来是大师父在欺负小师父师兄。他把我最喜欢的小师父师兄压在身下面动啊动的,小师父师兄就痛得一下子哼一下子抽气。
小师父师兄,我来救你。
我举起扫帚想冲进去,可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大师父的眼睛突然就在黑夜里看着我闪着红光。
结果,我没救到小师父师兄,却被大师父用定身术定在门外头吹了一夜的风。
还害我现在都躺在床上咳死了,每天要吃世界上最苦的药。
大师父你是个大坏蛋,全世界最坏的大坏蛋!
1995年7月3号,大太阳。
昨天站了桩,小师父师兄说要带我去三十里地外的麻家塘做法事。一大早就热死了,小师父师兄好厉害,好像听到我心里叫热,就停下来说休息一下再走。
我终于有机会跟小师父师兄说:小师父师兄,我们逃走吧。
小师父师兄有点吓一跳,问我:逃走?为什么逃?
我说:大师父晚上都把你压在下面动来动去的欺负,还老是叫我吃最苦的药,还定我的身罚我。我明明就不是偷看。
小师父师兄的脸就红了。比路边开的花还漂亮,比我们身后面的山还漂亮,嗯,比头上那个蓝蓝的天和很白的云还漂亮。
小师父师兄的眼睛闪闪的发亮,然后摸我的头,他的手好舒服,温温的,我最喜欢了。
小师父师兄说:大师父不是在欺负我呢。小笨蛋,那样的事,等你大了,你就知道了。
后来回到家,小师父师兄吃饭的时候对大师父说:从今晚开始,不准和我一起睡啦。免得带坏小孩子。
然后,大师父夜里到我房里,又把我定了身,然后带我到刚挖回来的有一点烂有一点臭的尸房里,把我丢到尸体上面,说:死小子,你敢跟小师父师兄告状,好,从今晚起,你就和尸体一起睡吧。
呜呜,大师父果然是全世界最坏的大坏蛋。
呜呜,臭死我了……
1997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阴有小雨。
我突然觉得人生一点也没有味道。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
小师父师兄问我怎么了,我说觉得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小师父师兄就笑,拍我的头说:年纪小小就早熟了。
前些天在孟花溪那只花孔雀房里看到的书上说什么爱情,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赶紧问小师父师兄。
小师父师兄说:爱么,爱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喜欢他,便老是想着他的立场,宁愿痛的苦的事自己来背,也想着不管什么事都要和他在一起,这就是爱罢。
是这样子的么?那小师父师兄每天晚上都在大师父身下皱着脸哭是因为爱?
于是我去问大师父,大师父说:爱么,是想得到对方的所有一切,然后只自己看得到,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只有放在心里头就觉得最安全。是要全心全意死也要保护的。
我觉得我糊涂了,问大师父:那大师父晚上都要压在小师父师兄身上欺负他,就是爱?
大师父就笑,说:等你大了,你爱一个人了,就觉得总是想要他,想要确定他和自己是没有距离的。确定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我还是不懂。
不过,我觉得,小师父师兄每天都愿意被大师父压在身下面欺负,是自己愿意的罢?
那我天天想看见小师父师兄对我笑,用手摸我的头,做我最喜欢的牙签牛肉给我吃,是不是也是爱?
爱可真是个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问题啊。
1999年二月初一。小雪。
今天我的师父来了。
我和大师父一进家门,就看到屋正中坐着一个贼眉贼眼的糟老头在和我的小师父师兄说话。
小师父师兄说他是我的师父。
切,我师父才不是他呢,我师父是讨厌的大师父和我最喜欢的小师父师兄。
那个贼老头子呼的一下就闪到我面前死命拧我耳朵,说话就像电影里看过的太监或汉奸似的:死小子,什么态度?叫师父!
我气死了。叫他:老杂毛。A69929A6在见:)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这个死老头另外一只手就捏上我可爱的脸蛋了。瞪起眼叫我:小杂毛。
呸!
我才不是小杂毛!
你贼眉鼠眼,眼珠乱转,皮笑肉不笑,干得像柴火棍,明明才是个老杂毛!
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老杂毛!
以为让小爷我罚站一下午就整得倒我?
老杂毛,你等着瞧!等小爷本事厉害了,一定让你站三天三夜学老鼠叫。
2000年三月初三,阴有雷阵雨。
今天我过生日,正好十岁。小师父师兄不仅给我煮了地菜蛋,还给我做了一大桌的好菜,有猪肚墨鱼汤、指椒粉丝鱼、榨菜扣肉、宫保鸡丁、清蒸老鸭子,还有我最喜欢的牙签牛肉。
晚上,大师父到房里来说送我生日礼物。
大师父会有礼物送给我?
肯定是小师父师兄要他送给我的。哼。
是个小瓷瓶。白底蓝花,宋青瓷。
大师父叫我打开。
我本来不想打开,算了,看在小师父师兄的面子上,我卖个人情给你算了。
我打开,里面黑乎乎的。
难道不是送我灵丹妙药?
我再闻一下。
也没味道。
然后身上就突然热了。
大师父说:你十岁啦,鬼得很,已经是长大成人了。哪,免得你夜里来破坏我和三思的恩爱,师父就送你瓶合欢散,希望你也能早日成为个好男人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然后大师父走出去把我用术关在房里。
大师父,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阴险、恶毒、恐怖、小气、报复心强……总之,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
小师父师兄,我要热死了,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2003年九月初九。晴。
回家探亲。
孟花溪这个八婆花孔雀竟然没去上课,坐在家里正看着本杂志喝着可乐。然后阴着脸把杂志丢到茶几上,叫我过去。
靠,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就是拿你电脑上了些网站看了些黄片嘛,一个女人家竟然这么小气那些网费钱,将来肯定嫁不掉。
唉,回家真无聊,逗了一下子孟花溪这个花孔雀,于是用个从墓里弄来的翡翠珍珠戒指换了一下午的上网权,我去开了某站看小说。
自从去年中了大师父的合欢散,我也真蠢得可以,竟然晕了头没向小师父师兄打小报告,而是直接拿回去报复,结果害得小师父师兄三天没下床,乐了大师父,还害自己被小师父师兄三个月不理不睬当隐形。
大师父,你厉害!给老子记着,老子这仇迟早报回来!
上过网看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开始有些明白了,原来小师父师兄和大师父是同性恋哪。不过没啥,我倒觉得为什么小师父师兄当初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师父呢?
切,难道我也有同志倾向?
这可不能让孟花溪和大师父知道,否则两个人都会剥了我的皮。
2004年五月一号。晴天。
今天是全国的五一劳动节。爽啊,我死磨硬缠,大师父总算在小师父师兄的帮腔下准我一天假。
嘿嘿,好,老子今天的目标就是去做个真正的男人。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同志,为了证明自己会比大师父还勇猛,我早就想好了今天要去过个节给自己找个女的甩了处男名号。
不过,为什么一边兴奋的同时,一边在心里想起的,会是小师父师兄的脸呢?
寒,难道我喜欢小师父师兄?
不行,还是快去找女人要紧。
2005年九月初九,阴天,有小雨。
老妈问我,学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读大学什么的。毕竟我们家还是个军人世家,到时候我也肯定是当兵一途,总不能拿着些道士的玩意过日子。
前途?
我压根就没想过。现在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前几天老杂毛来了,我弄了五六个老鼠夹拔了他一撮胡子毛,哈哈,瞧他痛得那衰样。再说了,每天没事跟小师父师兄去做个法事,偷个小菜捉些野味赶赶山,要再不去给山下的人家看个小病什么的我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回家读书?搞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