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军翘首望着各自的主帅战成一团,因为两人身形太快,两边都不敢放箭。而此时远处衡州城的城墙之上,慕容岩裹着厚厚的狐裘站在最高处,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慕容宋和水蔻蔻一左一右伴着他,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凌厉杀气所迫,两人连呼吸都困难,肃然无声。
**
纪南有伤在身,渐渐力竭。里耶逮到了空子,迅速的抽身出来,高高举起了大刀。
他身量高出纪南大半个脑袋,这一刀以雷霆之势向纪南当头顶劈去。纪南横举方天戟挡下第一刀,被震的身形委顿,口中吐血不止,可转眼,第二刀就又重重劈来。
所有人的心都被高高吊起,眼睁睁的望着那一刀劈向纪南。
城墙之上的慕容岩握拳抵唇,低咳不止,放开手后嘴角留下一缕令人担忧的血迹,他咬着唇,一点点拭去。
战场上,纪南拼着心肺俱裂的剧痛,竭力清啸一声,方天戟狠狠插入地下,她索性矮了身贴地,一手握着戟身,“呼”一下以戟为中心转了一圈,竟转到了里耶怀中去!
里耶两眼闪着嗜血的光芒,他一刀就能把这白脸小子砍成两半,到时黄黄白白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喷出,该多么让他兴奋!
可惜他刀还未挨到纪南,纪南人就不见了。下一秒,她出现在他极近的面前,从他举刀的双臂中钻了出来,用脑袋狠狠的顶向他的下巴与喉结之间!
里耶征战几十年,打过无数次仗,受过无数次伤,但这样刁钻古怪的袭击还是头一回。
他这时正张嘴大喊,下颚猛地被顶,上下牙齿将舌尖咬的几乎断掉,顿时满嘴鲜血往外涌,比纪南的样子更为可怕。
“#@&%……”里耶疼的两眼模糊,哇哇鬼叫。
西里人都没有听懂他在喊些什么,纪南却心中了然——“你不怕我、杀了纪东?”
她拼力挡开来势已弱的大刀,震的里耶蹬蹬后退,她趁势贴着那刀背斜斜的跃了出去。
“怕死不姓纪!”
小小的少女银甲染血,以方天戟借力,如一弯银月在半空中一晃而没,她声音清亮,满场大夜男儿听了心中都是一热,随着纪东的盔甲被她夺下,大夜军队一拥而上,与追击她的西里人打了起来。
城墙之上,慕容岩这时轻一竖掌,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慕容宋便如一只鹰一般,从上一跃而下,及时的捞住身负两幅银甲的纪南。,
纪南被扶住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心下一松,吐出一大口血来,终于昏了过去。
**
纪南醒时,耳边模模糊糊听得姚远正劝慕容岩:“……殿下,歇息片刻吧……你的伤不轻于她的。”
“退下。”慕容岩难得有这样冰冷的命令口吻。
姚远不知又说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压的太低,纪南耳力不及,只听慕容岩冷冷一笑,咬牙切齿般:“不,我要留在这里,并亲自上阵,亲手杀了里耶!”
纪南闻言顿时醒的彻底,闭着眼纹丝不动,凝神去听。
“里耶若死,王子上位,西里内斗停止,上下一心,恐怕将来会不好对付。眼下上京形势复杂,殿下不宜先动手料理西里的事。”
一阵静默。
而后纪南听得清楚,那是慕容岩缓而杀机四起的声音:“我顾不了那些,眼下,谁伤了她,我就要谁的命!”
姚远似乎再要说什么,刚一出口就被忽的打住,然后纪南额上抚上来一只温暖的手掌,耳边只听慕容岩温柔的低声唤:“小四?”
纪南不动,慕容岩松了口气。片刻,纪南装作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慕容岩见她苏醒,便对姚远递了个眼神,姚远会意出帐端那药去了。纪南伸手拉了拉慕容岩袖,问:“外边怎么样了?”
慕容岩轻捧她脸颊,“你好好休息。”
纪南皱眉摇头,“他们有送来新的消息吗?关于我大哥的?”
慕容岩安慰的对她一笑,“接下来你只管养伤,万事有我。”
“不!”纪南拒绝的干脆,“守住衡州城和救纪东,是一个相悖而驰的局,有人要面对它的话,只该是我。”
她勇敢的简直让人心碎。
慕容岩默了良久,直到药被送进来,他端过,先吹温了,才放到她手里,柔声劝道:“喝了药再说。”
纪南注意到那送药之人,伸头对他笑了笑,“河越。”
连日消沉的李河越今天精神很好,看上去恢复到了往日九成。他对纪南点点头,又端过另一碗药给慕容岩,“姚医正让我拿进来给你。”
慕容岩一笑接过,却并不喝,只端在手里,直到身后床榻上传来纪南倒回去的闷闷一声响,他扬手将那药汁洒在了地上,轻轻搁下碗,笑着问李河越:“河越也想替小四上阵?”
李河越见他不喝那碗加了瞌睡草的药,就知道他已察觉,听他这时这般问,他也不否认,点头道:“昨天是盔甲,今天大概就是纪东本人被推到阵前了。我不能让小四去。”
“若是你去,不如我去。”慕容岩微微的笑。
李河越却并不恼,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你去不了。”他笑的很高兴,仿佛回到了与纪南同在暗夜谷学艺时,无忧无虑、奋发向上的青年。
那是他人生最好的时候了,那时他还不甚清楚自己对小四的这份心,那时也还没有无所不能的慕容岩,人生仿佛只要拿到一枚门主令,就能与小四并肩,那时候的人生简单到小四对他微微一笑,就足够他开心好几天。
李河越高兴的笑容里,慕容岩忽的感觉一阵晕眩,他眯了眯眼,冷声问:“极乐花?”
极乐花与瞌睡草都是安眠的药草,瞌睡草有种很淡的香气,服之即睡。极乐花则无味,但熬入药中后只需闻到那热气就会使人昏睡过去,药效比瞌睡草更厉害。
李河越知道以慕容岩的细致入微与精通草药,药一端进去的他就能闻出异样来,所以李河越故意在他的那碗药里加了足量的瞌睡草,引他上当,令他想当然的以为纪南那碗加的也是瞌睡草,所以不管他喝不喝自己那碗药,在他为纪南吹药的时候,就已经中招。
“河越……”慕容岩越来越晕,不得不坐下,他眼前开始模糊,口齿也越来越不清楚:“……危险……”
李河越不语,等慕容岩终于昏睡过去,他出去将被打晕了的姚远搬进来,与慕容岩摆在一处。
然后他拿了纪东那套与纪南一般无二的银甲穿上,把领间与帽盔相连的金丝软甲扯到前面来,挡住了大部分的脸,他低头将眉眼隐在帽盔的阴影中,手持方天戟,就这么走了出去。
外边早有暗夜谷白虎门的子弟等着,一见他出来,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不着痕迹的围在了中间,口中叫着“纪将军”,往前方战场走去。
**
里耶今日仍是打头阵,很蹊跷的,竟没有如李河越先前所料般,将纪东推在阵前威胁。
他正一刀劈开一圈五六名夜国士兵的胸膛,忽然右前方冲过来一匹熟悉的白马,马上“纪南”一身银甲,挥舞着方天戟前来。
里耶踹开身边被划破胸膛、喷血不止的夜国士兵,哈哈大笑着迎向“纪南”。
两人劈头对了一招,大刀砍在方天戟上,火花四射,“纪南”今日竟比昨日还有力些,里耶虎口被震的隐隐作痛,不由得操着咬烂了一截的舌头模糊不清的大笑道:“纪霆的儿子着实不赖!”
“纪南”冷哼了一声,翻下马来与他单打独斗,里耶“咦”了一声,因为“纪南”今日好像身量比昨日高大了不少。
但“纪南”没有给他空闲多想,一连串狠厉杀招攻了上来,里耶先挡后劈,“纪南”果然如同上次般力竭,渐渐向后退去。
可惜今日的大夜军队比昨天远不如,四下溃散乱成一团,没有了众人的掩护,“纪南”被里耶紧追不放。
到了衡州城下不远时,里耶四周的西里兵已经没有方才那样多,“纪南”脚下一慢,被里耶劈中了背,当场一口血箭喷出去一丈远。
“纪南”跪倒在地,身后里耶哈哈大笑着,随手砍冬瓜一样砍死了几个扑上前救“纪南”的夜国士兵,直向“纪南”而去!
银甲掩映下的“纪南”这时面贴着地,回头来对里耶笑了笑,里耶一见那眉眼不对,立刻警觉,不顾这人究竟是谁,往回就跑。
可来时他是追着“纪南”来的,并未注意是何路线,这下往西里大军方向跑去,几步一踩脚下便是一空,那洞并不大,半个脚掌左右,可踩空之后洞内有物见光即炸,饶是里耶闪得快,小腿还是一麻,顿时被炸的血肉模糊。
里耶忍着疼抬眼看去,这时才发现周围这些穿着大夜军服的士兵个个面容沉静,气度不凡,一看便知俱都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