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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冤枉,臣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皇上明察。”慕鸣河没有给龙殇彦说话的机会,直接挡住了龙殇彦对他的追问,立即跪了下去,看似像是为自己受到的冤枉而激动,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压根不屑于跪龙烈风。
说句实话,他很讨厌面前这个诡异的皇帝,在他的心里,应该是龙殇彦当上皇帝,那才是百姓的造福,而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不管从气质,还是从内涵,他都远远比不上龙殇彦,他根本不配当皇帝!
龙烈风的神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鸣河,“慕鸣河,你好大的胆子,朕和朕的三弟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不要仗着自己是一品大臣便可以如此肆无忌惮!”龙烈风的语气中满是怒意,那双一直半眯着的双眼也骤然睁开,瞪着慕鸣河,浑身上下散发的阴霾,叫让不敢靠近,整个御书房陷入了可怕的诡异中,每喘上一口气,都觉得压抑的疼。
“臣该死,只是臣冤枉,臣一心为国,并未有一丝一己私欲,更别说是贪污受贿,自打臣去峡夕关,便从没有贪污过百姓的一线一毛。皇上,还请明察。”慕鸣河当然知道他会发怒,自己毕竟是逾越了规矩,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这样,他也甘愿,因为原本就不想连累了龙殇彦。
“你说说看,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贪污受贿过?”龙烈风眯起了双眼,看着他,说道。慕鸣河一听,默默的沉思了一刻。
“皇上,臣这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臣是清白的,但臣这里有一个账本,是从臣前去峡夕关开始便记录的账本,这里有臣的所有花销,如果皇上不信,臣可以给皇上过目。”慕鸣河跪着从怀中拿出了他的账本,账本并不是太新了,而且四个角也有些变的翘起,深蓝色的表面有些掉色,可现在这个破烂不堪的本子在慕鸣河的眼里,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宝贝,是唯一可以证明出他清白的东西,比他的性命,还要来的重要。
“哦?呈上来。”龙烈风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双手举起的账本,双眼再次眯起,放在一旁的右手轻轻一动,站在龙烈风身边的小太监便立刻会意的走上前去,将慕鸣河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然后恭敬的展开,放到了龙烈风的面前。
龙烈风低下头来,一页页的翻着眼前的账本,每略过一条,他眼底的笑意就浓一分,似乎心情突然间便好了,不知不觉,竟弯起了嘴角的弧度。
“这就是你的账本?”良久,龙烈风抬起头来,盯着慕鸣河,幽幽的问道,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平静的站在一旁的龙殇彦。
“是,这虽不能做为证据,但臣所有的花销都在上面,而且每一条皇上都可以派人去峡夕关调查,如果有作假,臣甘愿领罪。”慕鸣河的心一直悬在高空,似乎只要龙烈风的一句话,他也许生,也许死。
可他不会惧怕,因为他没有贪污,没有受贿,清清白白,根本不需要害怕。只是面对龙烈风这样诡异的帝王,他心中没底。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贪污受贿?”龙烈风挑起眉头,突然轻笑了一声,如同嘲讽般完全不信任的语气,让慕鸣河犹如被羞辱了一般,在他看来,龙烈风那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而且还借机如此奚落他。
再怎么说,他也为朝廷尽心尽力那么长时间,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火焱国,可换来的却是这一顶黑锅,还有这样的羞辱?!
垂在身边的双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龙殇彦分明看到了慕鸣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中的愤怒越来越明显,如同喷着火,要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给烧的连骨头都不剩!
龙殇彦明白,慕鸣河是心高气傲的一个男子,有抱负有理想,他这样的性格可以允许别人指责他的不是,可以虚心的受教,但就是不允许这样的嘲讽和奚落,况且,他是冤枉的,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打击!
“皇上,臣到达峡夕关的时候没有先去找慕大人,而是先去了周边的百姓那里问了一些情况,那里的百姓说,峡夕关的慕大人,绝对是正直清廉的的好官,百姓们也赞不绝口,所以臣觉得事情另有蹊跷。”龙殇彦的语气平平,没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慕鸣河,便立即抢先说出了话来,其实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些话他原本也不想说,因为即使说了,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反驳的了龙烈风的质疑。
但他必须得说,因为他如果再不出声让慕鸣河清醒一点的话,他也许会做出激动的事情来,从他微微低着头,那通红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龙烈风抓的,就是他的错,如果这个时候再……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他想提醒慕鸣河,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唯有希望慕鸣河会冷静下来,不要做傻事,在这个皇宫,鲁莽的下场,只有一个,他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事情发生。
“三王爷这是在说人证?人证在哪里呢?三王爷一并带回来了没有?”龙烈风又是风轻云淡的一笑,可这笑容分明冷的让人心寒,而且,那从他口中吐出的‘三王爷’,冰冷无比。
“可以的话,臣弟可以再……”龙殇彦的话刚说到了一半,一直跪着的慕鸣河出声了,他的声音一响起,龙殇彦感觉完了,真完了。
“既然皇上口口声声的在说证据证据,那是不是也应该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臣贪污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只凭有些人一言两语便污蔑臣的清白,要将臣置于死地,那这样的做法……同样也不是一个明君的所为!”慕鸣河的话在御书房内足足回荡了好几个来回,顿时,屋中的一切仿佛都被寒冰所冰冻,就连站在龙烈风身后的小太监腿都开始软了,在频频打颤。
这慕鸣河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这样指责皇上的不是,而且还间接的说皇上是个昏君,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他的脾气,只要他不生气的时候,那还好,如果一生气了,那后果……绝对会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感觉自己就快要去见阎王,对,就是面临死亡的感觉。
御书房里,寂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慕鸣河红了眼,紧盯着坐在那的龙烈风,毫不畏惧,毫不低头,他要说的话都说了,心里格外的痛快,现在就算是让他死了,他也无所谓!
而龙殇彦的脸上看似无波,冷静沉着,可实则身体已经僵硬了,这样的话……真是够大胆的啊,瞥了一眼龙烈风阴冷的脸色,他缓缓垂下了眼睑。
鸣河,何必要逞强这一时……他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龙烈风深邃的眸子了直直的逼视着慕鸣河,搭在椅旁的手不觉死死捏成了拳,关节猛地泛白,发出轻微的骨声,在这格外死寂的房间里,就像是一种死亡的进行曲,一点点的吞噬着人心。
“好,好……好!”龙烈风突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且一声比一声更加高昂,他扬起眉头,突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慕鸣河的身前,低俯着他,“你说,朕冤枉了你?”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戏谑,脸上虽还残留着淡笑,可那双眼睛却彻底出卖了他,他很怒,而且是带着杀意的怒。
“是!臣是冤枉的,而皇上也没有证据就这样冤枉了臣!”慕鸣河点点头,毫不犹豫,他不相信,他做的这一切,老天不能给他一个公平公正。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好好看,让你明白!”龙烈风冷哼了一笑,然后对着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立刻有一本小册子送到了他的手中。
慕鸣河因为跪着,所以没能看清,可龙殇彦是站着的,他将那东西看的清清楚楚,那张脸上的冷静有了一丝破裂,他微微睁大了双眼,这……
这分明就是……账本?!
而且,还是和慕鸣河一样的蓝色账本,不不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账本,而且就连封面的掉色,翘脚,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来,仔细看看……”啪,龙烈风将手中的账本一丢,扔在了慕鸣河的面前,然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地方,再次慵懒的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慕鸣河的反应。
“这……”慕鸣河原本还在好奇有什么样的证据会让他背上这个黑锅,可在看到这账本的瞬间,他彻底愣住了,脸色骤然苍白了下来,吃惊的睁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的紧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那账本……依旧在眼前。
他怎么可能认错呢,这本子都跟了他这么久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翘成什么样,他都清清楚楚,恍惚间,他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