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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凌川痛苦地渐渐失去了力气,窒息,原本就是最可怕也最有力的武器。想咳嗽,想叫喊,可是却不被允许。……
看着凌川在自己的手下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看着他的眼中从愤怒渐渐换成一种极为古怪的怜惜,李亦航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软。……
那种怜悯,那种并不痛恨的神色,在凌川渐渐失神的清澈眼眸中渐渐浓重,挣扎着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怔怔地,李亦航猛然松开了手,看着凌川剧烈地大口吸气,他的脸上,有点茫然。
等着他蜷缩的身体渐渐伸直,那急促的喘息在室中回响,李亦航终于颤声开口:“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完了,我再杀你。……”
“什么?李亦航他进去了?”车停在大门前,秦风扬的脸色铁青。
“李经理他说是你要他进去拿文件。”门口的保镖不安地望着车窗内神情凝重的两个人。
“SHIT!”咒骂一句,秦风扬猛然踩下油门,直接驶向门厅。
一大早,就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被吴非堵个正着,昨晚没有开手机,以至于今早,才震惊地听到吴非那焦急的叙述。
颓然无比又混乱无比,脑海中尚来不及作出适当的判断,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凌川现在在我手里”,就被吴非强拉着开车回到家,现在,李亦航怎么会奇怪地凑在一起?!
脚下不停,跟着秦风扬冲向二楼,吴非的神情有丝奇特的深思。
秦风扬望着卧室前空无一人,神色忽然有点改变。保镖去了哪里?
“风扬,我想我们可以先不进去。”吴非忽然低语。
“干什么?”
“李亦航这个人,我一直对他觉得好奇。”吴非淡淡道:“说不出为什么。但是两年前,我就对他很怀疑。”轻轻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吴非不由分说将他强拉在虚掩的木门后。
轻掩的门里,凌川望着李亦航的眼中,那种奇怪的怜悯,更加深沉。
“李亦航,不要随便杀人。……”他低低苦笑:“就算是自卫,就算那个人再罪有应得,再非死不可,你也会永远因为这件事而改变。……想知道杀了人以后的感觉吗?你会觉得你身上永远有血腥的气味,你会在很多夜晚看到他的脸在你梦里出现,还有,你永远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你。……”
“住口!你别想吓我。……”惊悸地叫起来,李亦航色厉内荏。
“不是我吓你,是真的。”静静望着他,凌川涩然道:“难道两年前,你把我打昏送给冯琛,那以后,从来没有害怕过?……”
门外的秦风扬,忽然僵立得如同千年化石。吴非无声看了他一眼,没露出心中的震惊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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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又没动手杀你,就算你真死了,也和我无关。……”咬着牙,李亦航冷笑。似乎从疯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的脸色在一霎间变得苍白灰败:“你把一切都告诉秦风扬了?!……他知道是我把神科数码的秘密透露给你?他知道是我接了他的电话,去赴你的那个约?!……他知道是你把金博的资料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他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淡淡摇头,凌川困难地忍耐着脖颈上越来越痛的灼烧。
看着李亦航,脑海里浮起那个人微带邪气的笑容,他的神情渐渐哀伤而固执:“真想杀我的话,不要……告诉他这些,永远不要。”
“为什么?……”怔然望着凌川眼中那很少显露的软弱,李亦航喃喃道。
“因为我和他,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啊。……”眼光有点失神,他微微一笑,似乎那些纠缠入骨的往事正在眼前一一浮起:“虽然我在梦里总是梦见他原谅了我,梦见他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梦见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可是,梦醒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早就恨死我了。……就象前些天,他终于抓到我的时候,他对我说:欢迎回来。可你不知道,他眼里,是那样深那样浓的恨意。”
“李亦航,……我没有资格再爱他了。”他喃喃道,眼中是李亦航从不曾见过的恍惚痴情:“可他现在身边好歹还有一个你。不要再打击他,不要让他知道,连你也背叛过他;……不要让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他。……”
“凌川,我们都一样傻。”怔然看着他,李亦航秀美的脸颊上,有点凄然,“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假如这样也注定得不到,我太不甘心。”
“我们都是自己结了茧。”微微一笑,凌川看着他,眼中光芒闪动:“然后把自己困在里面。”
有团微弱的火焰在李亦航幽黑得吓人的眼睛里跳动,夹杂着重新抬头的不甘:“凌川,可你仍这样爱他,叫我怎么能安心……?”
“你觉得,就算他知道我爱他,他会原谅我吗?……”自嘲地微笑起来,凌川望了望自己双腕上的皮铐,虽然有接受报复的深切认知,这样被囚禁的屈辱,依然是不能承受之重。
轻舔着昨晚嘴角秦风扬打出的血迹,他笑得绝望而凄然,“对他来说,折磨我伤害我,看到我在他脚下匍匐求饶,看着我对他说我后悔我错了,才是最解恨、最渴望的吧。……”
“如果他能对我这样念念不忘,我宁愿和你互换。”惨笑起来,李亦航道,“凌川……我真的真的、很嫉妒你。……”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有点伤感的认命,凌川痴痴道,“他不能真的把我永远囚禁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他会放弃,那个时候,他会发现,你才是对他最好的人。我……不过是他生命里一次小小的耻辱和背叛,有点肮脏,有点不值得,仅此而已。”
“你骗我!他永远不会忘记你!”李亦航脑海中,浮现昨晚秦风扬那一边疯狂索要,一边痛苦低吟的情形,“甚至和我做爱,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他也一样叫着你的名字!……总有一天,他会和你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
望着他眼中越来越炙热的疯狂妒色,凌川眼中,是渐渐浓重的凄凉:“……不,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不会?”哈哈大笑起来,李亦航惨然,“这张床,两年来他从来不让我上,每逢做爱,他都坚持到我家去!他在为你留着这个位置,就像今天,就算是强迫,他也要你躺在这里!”
忽然劈手掀开凌川身上的被子,他愤怒咬牙,看着凌川忽然呈现在视线中赤裸的下身:“你这副淫贱的样子,还敢说他没有碰你!?”
眉头忽然剧烈跳动,凌川感到了强烈无比的冷意,来自那忽然掀起的遮挡,也来自被一个男子看见羞耻之处的极端不适。昨晚秦风扬那样狂怒摔门而去,留下他就那样羞耻地裸呈在空寂的房间里。几乎用了半天时间,他才费劲力气,用脚把被子艰难地拉到身上。
门外,吴非皱起了眉,暗示地拍了拍秦风扬的肩:事情已有点失控,再不进去,凌川必然受到更大的羞辱。
秦风扬没有动,似乎是有什么阻止了他。……从门缝中看去,凌川的神情,忽然呈现出那样的古怪奇异。
“李亦航,我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