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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吃的鱼都比他们这些百姓漂亮。
孙颢走出院子另一头的书房,就瞧见只穿著一件单衣好奇蹲在水池边观望的娇小身型。
都入秋了,穿得这么单薄,也不想想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想在染病吗?
「你在做什么?」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严厉。
左小草吓了一跳,很快站直身,右手不自觉抚住作疼的腹部。「对…对不起,我没看到您,我……」第一次在阳光下看他,那身型显得更加高大,自己连他的肩膀都不到。
察觉他的动作,眉头轻触。「别对我用什么您不您的,叫我的名字。」痛恨他一直在他面前显得卑微。
左小草眨眨眼,傻了一下想了好久才想到他的名。「孙…孙颢。」他真的可以这样叫他的名?
「别连名带姓的叫。」
「啊?喔!颢………」奇怪,不过是喊一个名字而已,怎么脸会热得好象要烧起来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理会当他喊他的名时流窜过心房的暖流,没忘记他未曾穿好衣裳就离房的傻事。
「我…我看鱼…你们吃的鱼……看起来好漂亮…」面对他,说话忍不住结巴,他身上那股自然的尊贵,使他连望都不敢望一眼。
「那鱼不是用来吃的。」看他说得那么认真又惊慌的模样,让他既是生气又是好笑。「还有,你既然嫁到孙家,从此以后就是孙家的人,没有什么你们我们。」
左小草很快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心里头疑惑可大着了。
可是他是男的,这种「嫁」也算吗?
「你不会自己穿衣服吗?」注意到单衣下的身子有些瑟缩。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依然老实回答。「会,我会自己穿衣服。」
「既然会穿衣服,怎么就穿这样子出来。」向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将人给拖回房里头,没忽略当他手伸向他时那一瞬间的惊慌恐惧。
被他这么握住手,瘦小的身子整个都僵掉了,硬生生地让孙颢给拖回房里头。
对他的反应,孙颢没有多说,从衣箱里拿出几件衣服丢给他。「暂时先穿这个,明天我再请人来替你做几件新衣。」送来的嫁妆是准备给金雯蝶的,除了奢华的女装之外没有左小草可以穿的衣服,孙家里的男子都是道地的北方人身型,即使是最瘦的安兰,也比左小草还要高超过半颗头,没有适合他的衣服。这几天他都待在床上养伤,没有注意到这些琐碎的事情,若非今天他擅自离房,还真想不起这一件简单的事。
左小草很快穿好衣服,可是那衣服大了不只一个尺寸,穿起来活像是三岁娃娃套着大人的衣服一样袖子长到膝盖,衣襬可以当裙穿。幸好他给的不是长袍,否则肯定会拖地走,然后摔得七昏八素。
看见他穿好衣服的样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孙颢寒冰似的脸庞就露出笑容。「你想去那里?」
左小草傻楞楞抬头辛苦仰望他的脸庞,久久苍白的脸蛋才微现红晕。「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出来走走。」这里这么大,他根本不清楚方向,光是院子里的小池子就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想到这里,又想起刚刚那一池漂亮的鱼。「…那…那鱼不吃…你…」瞧他突然变得严厉的目光,赶紧将那句你们给吞回嘴里。「不吃的话养这些鱼做什么?」
「看。」
「看?」试着往前走几步,结果卷起来的裤管马上松脱绊得他往前一颠。孙颢直接将人给带进怀里横抱而起,微现红晕的脸蛋马上着火似地绯红。「鱼…鱼……养…养来…看的?」结巴变本加厉起来。
「对。」心想他才刚晨起,还没用过早膳,决定将人直接抱到大家一起用膳的饭厅里跟大家一起进食。
小草首次明白脑袋打结是怎么个回事,任他在如何努力,就是没法子在脑中拼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肯定是得了什么怪病,要不然怎么会身体一下子冷一下子热,本来就够笨的脑袋变得更笨。
心这么一想更是着慌,想要抓住孙颢的身子依靠却又不敢,畏怯怯地在他怀抱里僵成一块石头。
他毕竟还是怕他的,一个是穷得连米饭都吃不着的百姓,一个是自幼生长在权富之家的公子,两人之间的开始是欺骗与伤害,隔阂始终存在。
在小草的心目中,这个抱着他的男子就像座山一样,除了显现自己的卑微下等之外,更有一股崇敬与畏惧。
如果他是地上不起眼的小草,那他就是天上的太阳。
来到饭厅,几个正准备用餐的人视线全部集中到两个人身上,眼看这样一桌衣饰高贵气质典雅的人都往自己这边瞧,心里头的自卑更加深刻。
安兰最先看破他的心态,温和微笑招招手。「小草坐我旁边,我旁边还有空位。」每天查看他的伤势,对他的个性也了解些。
「小草?怪名字。」不愧是孙颢的兄弟,孙颖一听见左小草的名,立刻就说出与孙颢当时同样的一句话来。
孙颢扶他在安兰身边坐下,吩咐仆人多送来一付餐具之后自己在他身边另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草是哪里人?」右手边的罗念善先问了出口,心里头比谁都还要好奇这一个玉一般的人儿从哪里冒出来的。事情的经过他大概知晓,所以才奇怪金家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奇特的少年。
众人的目光令左小草更为局促,一双手在桌里下紧握扭转。「我…我从春湾来的……」
「啊!你是说北宋真宗曾经命名岩洞为『通真岩』的那个春湾是吧?」原来小人来自这样美的一个地方,住的地方山水灵秀,生出来的人自然如景雅致秀美不凡。
北宋真宗?
他不晓得北宋真宗是什么,不过附近有个很大的岩洞那倒是真的。「我…我不知道,那个岩洞是不是什么『通真岩』……」
「你不是住那里吗?怎么会不晓得?」连自己家附近有些什么都不清楚,这也太奇怪了吧?
左小草闻言,一双手扭得更紧了。「因…因为我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然后我不会认字,所以不晓得那是不是您说的地方……后来…后来家里农忙,没有再去看过……所以……」他只记得什么时候该种什么菜,没有饭吃的时候可以到哪里去采些野菜,而且如果不好好准备吃的,他跟娘就会被爹爹打,因此脑子里除了一天三餐之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记那些事儿。
他的话还来一阵静默,一直没说话的文娘才突然出口询问。「你是穷人家里的孩子?」因为他的样貌娇嫩,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过,一个穷人家怎么可能养得出这样娇柔的孩子。
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孙颢,为了金家这层关系,他一直把他当成是娇生惯养靠身体卖钱吃饭的小官,没有想过他也许会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像是被人道出最为不堪的过去,过大衣衫下的身子颤抖。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贫穷是一件可耻的事,因为他跟他母亲很努力的过活。可是在这一次为了生活而欺骗下,及面对这些高雅的人时,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贫穷是多么卑贱的一件事,竟要为了生活而欺骗!
「我们很穷,因为爹将小茅屋跟一块菜田输给了县里头的有钱人,我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才来这里想找舅妈。」结果舅妈没找着,反而惹出了这样胡里胡涂的祸事来,已经这么多天了,不晓得娘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你爹娘呢?」
左小草咬唇,紧紧咬着。「爹……好象在逃开那些讨债人的时候,被困在屋子里烧死了……」
「好象?你没回去看吗?」
衣袖里头紧扭着双手擦出血痕来。「没…有…不能回去,不可以回去……」
柔细的柳竹条被捆成一束,用力打在身上的感觉火辣辣的,娘的血自己身上的血混成一块,耳边听到的尽是爹的怒吼声闻到的是爹身上的酒味。那种日子,不好过,说什么都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
「别问了。」孙颢打断文娘的问话,将桌下紧扭的双手给抓到上头小心扳开,白晰的十指沾染着血迹。
左小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痛觉及束缚混乱了思绪。「不可以回去,我不回去…不可以回去……不可以……」
「没人叫你回去!」紧抓住他挣扎的双手,让他的小脸面对他的双眼。「你可以待在这里,没有人叫你回去!」
被他的低吼唤醒了大部分神智,左小草望望四周,眼目所瞧见的景象使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对不起。」他可以放开他的双手了吗?虽然被他大手包围的感觉很温暖,可是好怪,那种生病的感觉又从身体不断冒出来。
「你爹对你不好?」从他的模样他可以猜出个大概。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