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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兄长手上压画轴用的长型暖玉纸镇,孙颖头一次为自己兄长的心狠给冷出一身汗。「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就算是奸细,这也太残忍了。「你要把他给弄死吗?」
没听进他的话,孙颢皱眉瞧着股间嘴唇不停涌出的鲜血,探手触摸惨白双颊,冷冰冰地像个死人。
「去请安兰过来,快!」不等孙颖响应,小心抱起左小草毫无动静的纤弱身子,触手的冰冷,揪紧他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
即使是刻意的折磨,他还是控制了力道,不该会弄死他才对。
难道真的是他估计错误,这少年不但不会武功,身子也比一般人脆弱吗?
将一股内力从左小草背心传入,探测到丹田里的虚无,确定心中的想法。
他真的是没有半点武功。
该死的!
将内力传入体内,维持虚弱的心脉持续跳动,来自娇挺俏鼻里的气息微弱地可怕,即使不断传入内力维持生机,娇小身子所传来的体温仍是越来越低。
他不是来当奸细的吗?怎么可以不会武功!怎么可以如此脆弱!
抓起被单将娇小的身子完全裹住,即使动作再小心不过仍是牵动内伤,好不容易稳住的血气再度从小口溢出,染得青衣成褐。
「别吐了!」孙颢低吼。
他的低吼似是惊动了左小草,浓长眼睫微微一颤,可以看出他努力想睁开双眼又找不着力量醒来,颊上的掌印已转成青紫带黑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吓人。
「怎么一大早就要我……」柔和的声音自室外传来在进入内室看见眼前景象后遏止。「老天爷,这里什么时候便成刑求室了?」安兰修长的五指捏住鼻子,嫌恶地皱起秀眉,他最讨厌血的味道了。
「把棉被拿开,这样我怎么看病啊!」不理会孙颢冷酷的眼光,伸手径自扯下包裹的床单,露出雪色白晰的赤裸。「这孩子真漂亮……啊!你有病!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还没及冠吧!」一眼就瞧见腰腹间的淤痕,接着毫不犹豫拉开左小草的双腿查看伤痕累累地私处。
「你真的有病!」认识他这么多年,才发现他不只冷血而已,还有些变态。
掏出怀里的一小玉瓶打开塞子,一股清香随之四溢。
「你要做什么!」孙颢抓住他往私处探去的手怒眼相对。
安兰瞪他。「废话!当然是上药,这药可以消肿止血,虽然有些烈,不过愈合伤口的速度快……喂喂!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孙颢小心将左小草的身子平放在床褟上。「你快解决其它地方的伤势,这里我来就可以了。」除了他之外,不允许其它人碰触这个身子!
安兰扬眉,没多说话,迅速地将怀里的金针插入左小草胸口的七个穴道,接着很快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子,在左小草腹部瘀血的地方划上一道伤痕,略暗的血色自伤口不断溢出。
「我是叫你来医他的,不是叫你来伤害他!」孙颢迅速抓住安兰拿刀的手腕,目光中带有杀机。
安兰一点也不在意那可怕的冷寒。「如果你不希望他死的话,最好快点方开我的手,瘀血放完再不止血你就准备看他失血过多而死。」呵!没想到颢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居然为了一个奸细对他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
孙颢一楞,这才察觉腹间的血色转胭脂红,连忙放开安兰的手,让他得以下针上药。
「你啊!下手实在太重的,也不想想这个孩子不但不会武功,身子还比一般人单薄,你这一腿下去,将他的五腑六脏都震出伤来,若是我晚来了一刻,你就只能收尸了。」处理完后将腹部的伤口涂上愈合的药膏,看着伤口旁玉白的肌肤,脑海闪过一丝疑惑。
这孩子的身体,跟平常人不太一样,这种白晰,连西洋蛮子都不如。
「怎么了?」涂好私处的伤口,孙颢转眼瞧见安兰对着腹间的伤口沉思,心里头又是一阵慌乱,难道还有什么更为严重的内伤吗?
安兰摇摇头,取出裹伤的纱布很快将腹间的伤口处理完毕。
那雪白的颜色触动了他脑海一部份的记忆,可那朦朦胧胧的感觉,一时之间抓不着那份疑惑究竟从何而来。
他必须好好想想。
「这孩子伤得很重,就算他是金家派来的奸细好了,你大不了一刀杀了他,别这样折磨他,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个不明是非的人,这些日子好好照顾他,别再让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那是我的事。」目光紧锁住左小草一个人的脸上,从衣箱中取出自己的单一为他穿上。
安兰叹息,毕竟娶了这个「新娘」的人不是他,他没有位置要求他为这孩子改变态度,不过看他下意识地的态度,相信应该不会再继续这样苛求这个孩子才是。「我让仆人进来整理一下,等一会儿我让惠儿把药给送过来,你好好喂他喝下,至于文娘那儿,你自己想办法。」
他的话根本没有传进孙颢的耳里,小心将处理好伤势的人儿抱进怀里,继续缓缓将内力传入瘦弱的身子里,他要亲自看他再度睁开双眼,看他的气息不在那样微弱。
仆人照吩咐娶了新的床单枕巾进房,好奇地瞧着大少爷有些恍惚地凝视着怀中的大少奶奶,那小心宝贝的模样,真叫人大开眼界,从来没想过一像面无表情的大少爷,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想必大少奶奶一定是十分惹人心疼的好姑娘吧!
不敢惊动两人,小心翼翼整理好内室,看着床单上的「落红」,忍不住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想不透大少爷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最后还必须请安大夫来瞧瞧。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一打早等不到人的文娘气呼呼地与孙颖对视,可怜的孙颖除了不停的干笑之外,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说谎话吗?
不行!他说谎话从来没有一次能够瞒过文娘,弄不好还会换来一顿好骂、
说真话呢?
那也有问题,文娘肯定会杀到新房先把大哥给砍了然后杀他几刀作为陪衬,最后再轰到金家理论。
「奶娘啊!这事你怎能问我?」当今之计,先把责任往外推别落到自己身上最重要。
「我不问你问谁?现下你那大哥不在,又不准其它人到新房,除了你刚从新房出来之外,我还可以问谁?」
孙颖又是连声干笑。「您可以等大哥出来的时候再问不就好了,我只是个旁观人,不干我的事啊!」
「不干你的事?现在窝在新房的是你大哥,让安大夫看诊的是你大嫂,问你的人是你奶娘我,你好意思说不干你的事?」姜还是老的辣,别以为这样东推西推的她就会放过他。
「可…可是娶亲的人又不是我!」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不管是不是你,既然你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莫,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就跟你耗,耗到答案出来为止!」
呜!他怎么会这么衰!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您别再继续往我耳边吼了成不成?」哪天他要是得了重听,肯定都是奶娘的错。
心里头嘟嘟哝哝,嘴边还是将一切事情都照实说了,不是他没有兄弟之情不帮自己的哥哥,而是兄弟之情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相信大哥会原谅他的。
「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们居然感瞒着我?」文娘难以相信扶着额头在桌边坐下。
新娘不是原来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男人,最糟糕的是她家这个大少爷可没就因此就放弃发泄怒火,还把人弄个半死不活的。
现在该怎么解决?
勾着僵硬的笑,孙颖狠能够体会奶娘现下的心情,大哥真的把事情弄得进退两难,怎么都不好办。想把「新娘」退回去也不成,把人给「玷污」了要去跟金家理亏也失了立场,把他留着也不晓得该给什么身分。
她的心思狠乱,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如果送来的是个姑娘,她可以不在意地让那姑娘当小,过一阵子在替孩子找个正室,但男的………
「我去看看,顺便问他倒底想怎么做。」文娘深吸一口气,不由分说往孙颢的院落去,孙颖跟在后头哀哀叹息。
孙颢接过仆人送来的药汁,正要喂入左小草的口中,发觉又长又绵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喉间发出细细的呻吟,而后秀美的眉型曲折。
放下药汁,再度取出安兰留下来的药膏小心在纤细的颈子上轻轻抹匀,这药膏好用的很,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颊上及颈子上的瘀血已经消肿,颜色虽然仍可怕,不过淡了点,刚刚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喉咙必然是很疼吧?
眼睫缓慢的张了开来,药力的舒发使秀眉稍微放松了点。
疼!
左小草醒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