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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他很专心动脑袋的关系,慢慢地,地牢里头好象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冷,可是他张不开他的手臂,动不了他的身体,就好象自己的身体突然消失了一样。
不晓得颢会不会来看看他。
要是他来的话,他想跟他说,他没有背叛他…………
安兰留在孙家大宅等待唐门的消息,不晓得现在的情形究竟是如何。
在亭子里来回踱上第二十回的时候,属下送出的信鸽飞到他的手边。
很快地取下鸽脚上的圆筒倒出纸条,上面有他所要的答案,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很足够。
「风鬼!」朝外头一喊,一个黑影落在窗前。
「小草现在人在哪里?」
「地牢。」
一句话两个字就够让安兰的脸煞白,刚刚信鸽送来的信,内容十分简单,上面只写着:
一答已报过去恩
玉凝香
无内力者服
忌寒 体生变 致死地
解着唯有甲子之内 外辅 千年火莲实内服
安兰连纸条都忘了销毁,待白纸黑字落地,亭子也消失了踪影。
血楼的杀手足足在原地监视了五个时辰最后一批回报的人才离开,孙颢一等探子离去,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留在原地继续监视的杀手给解决。正待赶至地牢带小草离开时,躲在五百步距离处的孙颖发出有敌人的讯号。
他才躲到一边的树丛,一道绿影如风从他眼前掠过,直直毫不犹疑地朝地牢的方向奔去。
「是金雯蝶的贴身婢女,也是小草的亲戚。」随后赶到的罗念善将刚刚过去人的资料迅速报给孙颢知晓。
她来做什么?
难道是已经发现小草给的是伪作的资料?
不可能,他吩咐过属下如果伪作的资料不真,直接将传报者给杀了才不会给小草的娘带来麻烦,既然资料已经送到金雯蝶的手中,那代表除了他鬼阎罗的人之外,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而且这女人行事匆匆,敢单独上鬼阎罗地盘,必定有特别的命令。
「跟上去!」
从一开始没人阻止她前进,安排在据点上的手下也不见踪影,慧晴就明白她跟血楼的一切行动都已经落入人家眼中。
看来那几本册子也是假的了。
她应该马回赶回去告诉小姐消息不可靠,不过人既然已经在别人的预料之下,她确定是逃不出这里,不如彻底执行自己的任务,这样死也将一切做个了结。
鬼阎罗的地牢在济南北方的郊外,在一条小河旁,地牢深入地下三尺,一但到了冬日不但风雪几乎掩盖入口,地牢内更是有冰冷的河水渗入,阴湿冷寒的位置,连健健康康的活人被关进去都熬不过两天的时间。
血楼早探查的十分清楚,因此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找到入口,纵身窜入地道之中。
连地道的大门都是为她敞开,根本就无人防守,这只证明所有人都她出去束手就擒,在不然也只能被关在这里头活活给冷死。第一个可能性比较大,她不认为孙颢真的会将左小草关在这种地方不救他出来。
「左小草!」既然她已经在敌人的手掌心,她也不想顾虑太多,一入地牢中马上出声喊。这个地方连点灯光都没有,根本看不清里头的动向。
几乎失去意识的左小草听见她的叫声,恍惚了半晌才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慧晴………」是慧晴来了,他娘也一起来了吗?
「慧晴,我娘呢?」挣扎着往前移动,僵硬的四肢却不听使唤,不过十步远的距离还是摔了五六次才到牢门前。
慧晴看不见左小草现在的模样,但她也已经不在乎他到底会变成如何,不管他怎么变,终究都是她一手造成,看了也不会因此减轻她的罪过,更不会使她的愧疚增加减少。
「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一件事。」之前在探山见面的时候她就想对他说了,但她还是选择眼睁睁看事情在她预料中结束。
「三姑娘放了我娘了吗?」察觉她的语气中没有半丝情感,那令他心里头的不安顿时蔓延全身。
「血楼手中从来就没有人质。」从来就没有。
「什……什么意思?」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
慧晴不须闭上双眼,乃海自然而然浮现数张脸庞,有的脸庞因怒火燃烧,有的是力不从心的悲哀,更多的是死前的从容,死前的挣扎,及一双难以致信的眼睛。
「你娘已经死了。」
牢中没有任何响应。
「是小姐下的命令,我亲自动手杀的。」早在左小草答应她们的要胁之后,她们就杀了左小草的娘,这样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找到人质,束缚力却永远存在,在血楼,没有什么自由这一回事。
为什么要杀我?
一张因环境折磨儿过度沧桑的脸这样面对着她,纯朴的双眼致死都不明白自己的亲戚为什么会想要杀她。
你们不会这样对待草儿的是不是?
刀尖已经刺入单薄的胸口,那一双眼睛仍不放弃凝视她,仍不放弃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
别伤害草儿!求求你……别伤害他,他陪我苦了好久从来没过过好日子,我求求你!
刀尖穿过后背,身子的主人不晓得从哪里来的毅力跪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对她拜,冒着鲜血的嘴重复着求求你这几个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尸体的头磕在石板上,红艳艳的血流淌,慢慢、慢慢地流到她的脚边停住,沾染了白色绣鞋。
是她杀过太多人,所以连良心都不剩下半点?否则为什么当时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同情,没有愧疚,静止如水。
她的心究竟是跑到了哪里去了?当初小姐杀了她娘的时候,她还懂得哭泣跟难过的不是吗?多年前想要亲手报仇雪恨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早埋没在无尽的血水中窒息而死。
牢房里陷入一片寂静,除了沉重的呼吸声之外,没有半点声音。
一直守在门外的几人也无法开口,不晓得该出口安慰左小草,还是询问慧晴的冷血。
安兰就在这么时候冲进地牢中,慌慌张张的她没看见守在地道门口静观一切的几人,在昏黑中撞上结实的背部。
「是你吗?颢?是你吗?」伸手抓住随便一人的衣角慌乱询问。
「兰,你怎么来了?」
安兰摇头,尽管在黑暗中没有人能够瞧见,他的头仍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快!快将小草待出来,快将他带出地牢!他不能够待在这个地方,不可以!」
罗念善抓住安兰的臂膀,试图稳住他的慌乱。「兰,你冷静点,我们立刻将小草带出来,你………」
「快一点!」安蓝心里头其实比谁都还要冷静,他只是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忍不住大吼出声。
就在他吼出声的同时,黑暗的地牢里也传出异动。
「不!你骗我!你骗我!」左小草脑袋在一阵空白之后,几乎是尖喊出声,泣血般的语声,剎时传遍地牢的每一处。
她是骗他的!
她是骗他的!娘没有死!没有!
才在不到半年前,娘畏颤颤地紧握着自己的手对他说。
「孩子,你舅妈一定会在里头的是吧?」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娘的?
「会的,娘,舅妈一定会在里头的。」
可是舅妈没有。
后来他又说:「北上的时候,您不也跟我说,从现在开始咱门母子俩的日子就不一样了吗?咱们可以再舅妈工作的地方一起工作,然后赚点小钱积蓄,在这里买一块小小的地,盖间小小的屋子,然后省吃俭用过这一辈子。」
娘听见他的话,眼框里慢慢聚起泪水,对他说着她小小的愿望。
「别忘了你还要娶个小媳妇儿,替娘生几个乖孙子……」
他轻轻拥着比自己更为娇小的娘亲跟她说。
「会的,草儿会娶个媳妇生好多好多的小娃娃陪娘。」
那时候他觉得娘的身体小小的,没有像小时后感觉的那般大,这样小小的身体一直守护他长大,哭得时候一起哭,笑得时候一起笑。
他还没完成娘的愿望,所以娘一定还没有死,一定还没有,她是骗他的。
「你骗我!把娘还给我!还给我!」原本虚弱已极的身体突然多了一骨强大的力量,冲到牢门前不停捶打用尽一切办法想将牢门给打开。
慧晴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她晓得有一阵风自身边吹向牢门,接着在撞击声中听见找寻钥匙的声音,钥匙还没插入孔中,她却听见自己的笑声,笑声里明明白白对左小草喊着死了!你娘是我杀了!
接着耳边发出剧响,胸口疼得完全无法吸进一口气。
倒下地闭上眼睛时,她想着……真好!有人愿意替你染红双手,而她……即使死了也得不到主子的一颗眼泪。
她想恨主子,好想好想………可是她忘不了在她五岁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