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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红影,在树林间飘忽前进。他来,只为见他一面。
脚踩当时的伤心地,红影不禁缓缓跪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触冰冷的地面。这里——是挽歌死去的地方。
那幕墨青的影子倒卧在雪地上的情景,令他永生难忘。当时双手扶起挽歌时的感觉,记忆犹新,尤其是那双再也睁不开的眸子,更使他犹如受到椎心刺骨般的痛。
可惜,他双手抓不住的,永远都抓不住。
梅树下,片片白色花瓣堆积,彷佛又回到当时那场景了。
墨青的身影走向那身红。「少爷,早春气候不定,请跟我回别院。」
云宕秋没有转身,他双眸定定望着雪瓣出神。
「少爷!」挽歌又出声唤他。
「挽歌,你恨我么?」
「少爷,您在说什么,哪有仆人会恨主子的,请少爷跟我回去。」打他愿意成为鬼差后,人世的七情六欲,已跟他断绝关系。
云宕秋缓缓起身,旋踵走向挽歌,两人眸对眸,云宕秋满眼愧疚,挽歌却是无动于衷,接着,如初次会面,他又抱紧了挽歌。
「是我害了你,你该恨我的……挽歌,你该恨我的……」
时,梅瓣飘落,风过,扬起的花片,将两人层层包围,凝重的氛围几乎要教人窒息。昔日的过去,又一幕幕跃入脑海。
卷 二——年有尽时,情无价。
云宕秋百般无聊地盯着不远处,屋檐下正辛勤修复一张据闻价值连城古董椅的少年背影。
这是他刚才询问打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婢女才得知的,但她对这名少年的一切都不清楚,于是,云宕秋继续打量那抹背影,见他时而挥汗,时而转换姿势盯着椅子,但他始终无缘见到他的面,这令向来好奇颇盛的他深感不满。
「喂,你叫什么名字?」
云宕秋由光亮处走至暗处,由于背光,因此当少年抬头时,眼眸立即微,那一瞬,云宕秋感到莫名的快意,原来这少年的五官不过尔尔。
少年起身,轻轻颔首响应:「挽歌。」他本是孤儿,由一位善修复古物的老师父养大,因此便习得一技之长,在老师父死后继续发扬。
云宕秋轻轻咀嚼这名字。「挽……歌,」嫌恶的表示:「真不吉利!」
挽歌搔搔脸蛋。「我也觉得,但名字是老师父起的,我想有用意吧。」只是师父来不及告知。
相较于挽歌的落落大方,云宕秋一时觉得自己好似挺小心眼的,但身在云府,谁敢对他不从。「既然名字不吉利,就让我帮你改了吧!就叫……吉祥好了,这样也比较讨喜些,至少不会碍我的耳。」
挽歌神情蓦然冷下,眸子底闪过一道不以为然的光芒,随即回答:「名字是师父起的,我就是『挽歌』,请你别自作主张,这样的行为很无聊!」
面对挽歌当场不给面子。年轻气盛又任性的云宕秋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举起手,就挥过挽歌的脸,也打下握在他手上的刻刀。
挽歌不计较这掌,因为十分清楚他此时的身分,只是他在意的是那把师父留给他的刻刀,云宕秋见他满眼都是地上的刻刀,心知这刀对挽歌必定重要,便早他一步拾起然后跑了出去,直到来到池边才耀武扬威。
「这刀对你很重要吧?」
挽歌露出愁容。「请别那样……它是师父留给我的遗物,请你不要这样做!」手心颤着,这是他对当下情况束手无策的害怕。
「喔,害怕了,怎么刚刚就懂得顶撞我呢?跪下说对不起,要不这刀就……」
挽歌抬手阻止云宕秋的行为,连忙下跪磕头。「对不起,是挽歌的错,请您原谅我。」
「很好——」
一句很好,挽歌以为事情至此已结束时抬首后却瞥见云宕秋嘴角边的冷笑。「是谁说你可以抬头的,真是不听话!」语落,刻刀也落入池内。
云宕秋整整衣服,一副气势高高在上地说:「既然身分不如我,就要彻底臣服我,要不,就这下——」「场」字未说完,他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扑倒在地上。
见师父的刻刀落池,挽歌随即失了理智,疯狂地揍起云宕秋。
云宕秋虽是富家少爷,但也学过武术,轻易就化解危机,但挽歌不放过他,追他至适才做事的屋檐下。云宕秋见一时摆脱不了这麻烦,索性拿起古董椅往挽歌背上砸去。
他从不动手伤人,这是他首次因为受到震惊而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他真的为挽歌的眼神所骇住。
啦啦的声响将挽歌打倒在地,引来围观人的注意。
徐管事也被声音吸引而来,见到这场面,随即要人带走挽歌。「少爷,请你也跟我来。」
收回落在池底的目光,云宕秋跟了上去。
直到挽歌被带往敬武厅前,他仍心心念念那把遗落在池底的刻刀,因为那是他唯一属于他的啊……
=.=.=
敬武厅前,主位上的太爷听着一旁的徐管事说明经过,其实徐管事不清楚事由为何,只是陈述他所见的事实——挽歌身为一个下人竟敢与堂堂云府少爷动手。
挽歌跪在底下,垂着头,咬牙摇头。「不是,是少爷硬抢走师父留给我的刻刀,又将之丢入池底,我才会动手的。」即便身分不如人,他依然有股任谁也无法看轻的自尊。
太爷眉眼一动,询问自己的儿子。「宕秋,是真的么?」
「我……」向来就害怕爹的目光,云宕秋一时无法说谎。
倒是身旁的徐管事代为开口。「禀太爷,我相信少爷绝不可能会了这么一点小事就与人起争执,况且,我也见过挽歌所说的那把刻刀,平凡无奇,实在没有争夺的必要。」
太爷清楚徐管事与幺儿一同长大,感情相当好,自然护着他,于是又问一遍。「宕秋,爹要听你说。」
云宕秋不敢看亲爹的眸子,选择瞅着看也不看自己的的挽歌,心中气愤难耐,便道:「谁要那把破烂的刻刀,我是见他破坏了爹钟爱的古董椅,才愤而痛揍他一顿……」
说到古董椅,太爷脸色明显不悦。「挽歌,你师父与我是至交,既然你承袭他的好手艺,我才会把你带回府里,可是你竟然不知感恩,若不惩罚你,日后我该如何管理整个云府呢。徐管事,教你处理了。」
徐管事领令,立刻命人拿出家法,把挽歌的衣服扒下,重重鞭打。
第一下,挽歌受不了疼,喊出声,但接下来,他却死咬着下唇,不再出声,任凭背部血迹斑斑,也不吭声。
云宕秋见状,随即追上离开敬武厅的太爷。「爹!不过一只古董椅罢了,犯不着用家法,他、他只个孩子而已……」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吧。
太爷俯着胡须,锐光扫过儿子虚心的脸。「宕秋,爹时常教你,就算你什么都不懂,但谎言千万不得说,因为说不定有时候因为你一时的兴起,就会害死一条人命,你忘了么?」
「孩儿不敢忘。原来爹早看穿自己的谎言,那为何要处罚挽歌?」
「因为爹想看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你让我宠坏了,在府上是小霸王,在外头的恶形恶状也时有所闻,只是徐管事掩饰得好,才没爆发,这次处罚无关紧要的挽歌,是想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铁打的。」如子莫若父,太爷清楚若是处罚自己的儿子,只会让他加倍乖张,倒不如试试他的良心,这一试,可让他放心了。
云宕秋连忙替挽歌求情。「爹,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丢了挽歌的刻刀,弄坏了您心爱的椅子,请您责罚孩儿!」见挽歌闷不吭声,默默忍耐,那样不好感觉比自己受罚还难受,他亦是有骨气,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是当时无法忍受挽歌不奉承他的傲气,若是挽歌肯低声下气,自己肯定帮他。
太爷双手负后,轻道:「若你知错,就好好照顾挽歌,毕竟他是我故人之子。」
「孩儿明白。」一听到特赦,云宕秋立刻转回敬武厅。
=.=.=
被鞭打十几下的挽歌,即使被云宕秋所救,依然病了,他发烧整整三日,都是云宕秋与徐管事轮流看顾,直到第四日晌午,才幽幽转醒。
挽歌趴在床上,稍稍一动都是刺骨的疼。「啊……」
「挽歌,你觉得如何?」云宕秋终于松口气。
是云宕秋?他在这里做什么?
「少爷不必纡尊降贵,请回吧,挽歌贱命一条,不值得您费心。」他很清楚这是贫与富的差别,是他永远也消除不了的隔阂。
云宕秋落坐床沿,声音透着淡淡的低落。「我……谁叫你不肯跟我低头,不过是个修缮的人,竟然还敢对我动手。」他不想道歉,但听见挽歌那抹刻意拉开两人距离的声音便又不甘。
挽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