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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请息怒。下官并非此意,皇上……”
侍卫统领立时跪在地上,惊惧的望着封远,然而龙威震天,同样金口玉言。所有大臣都屏息以对,亲眼看着封夙大内京都尉的首席统领,就这样被狼狈的拖出了金銮殿。
“丞相,此事你有和看法?”
封远脸上余怒未消,旋即就转眸看着百官之手的丞相,语意略显生冷。这一举动,令不少官员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罪责就落在自己头上。
毕竟,邪王在狩猎中不幸中箭而亡,这事确实来的突然,又无从下手追查。
被点名询问,丞相不卑不亢的迈步走出,站在龙案下首,颔首说道:“皇上,依老臣看,不如派贤王或墨王进行追查。毕竟当时在森林之中,京都尉只是负责周边保护,林中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他人并不知晓,而若是令贤王等人查证,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落下,一半的大臣便开始交头接耳,有对丞相的建议点头称赞的,还有一部分却显得不是很赞同。
“哦?丞相此言倒是颇有几分道理!”说话的封远,没人察觉到他浑浊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旋即,丞相身后的御史大夫和太尉,纷纷上前:“皇上,臣等认为丞相大人的建议确实可行,一来贤王素以贤德著称,邪王身为其皇弟,贤王也必定会尽心查探事情真相!”
封远望着下面百官中,已经有一半的大臣开始连连点头,冷冷的觑着,沉默半饷后,开口:“侯爷,你认为呢!”
贺兰绝闻声侧步而出,镇定的神色似乎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担忧,自若的说道:“皇上,老臣认为让贤王调查也不无可行,但老臣建议,也可让墨王从旁协助!邪王身为皇子,在皇家范围内遭杀惨死,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不尽快查明,老臣唯恐会有人从中作乱。如若有贤王和墨王相互辅佐,真相也许指日可待!”
丞相侧目看着斜后方的贺兰绝,听到他的话,几不可察的蹙眉,旋即在他话音出口,便连忙抱拳:“皇上,老臣认为,有贤王便可行事!墨王如今身在军营,若是将此事加诸给墨王,怕是会影响军心!”
“是啊,老臣等赞同丞相的提议!”
一时间,半数以上的大臣全部一边倒的支持丞相,至于贺兰绝,由于平日里他的独来独往,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孤军奋战的意味。
百官纷纷看向上首的封远,等着他来定夺。那双浑浊不堪的眸子中,昏黄一片,令人无法参透其真实想法。
忽然间,“皇上,老臣认为,贺兰侯爷所说确有其道理!毕竟贤王为人贤德,若是调查之中遇到任何事情,恐遭人为难。但墨王身为军中统帅,手腕霸气,如此一静一动,双双配合调查,实则更加有效!”
说这话的人,是朝廷中鲜少出头的沈太傅沈忠良!曾经他身为几位王爷的太傅师傅,为人虽古板,但是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
况且,此事他这样说,虽然引的别人侧目,却并未多家怀疑。毕竟沈太傅和贺兰绝,不论什么时候,官员都未见过他们有任何接触。
“皇上……”
丞相闻声开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封远无情打断:“好了!此事就按照侯爷和太傅所言!传令下去,即日起让贤王和墨王一同调查此事,朕要尽快知道结果!还有,宫内京都尉,每人杖责一百,侍卫首领朕择日重新任命!”
“臣等遵旨!”
*
一夕间,风云变幻!
邪王府,封柒夜的尸身已经被冷月拔去了碍眼的箭矢。此时放置在正厅的中堂内,偌大的奠字,临空放在正对门扉的墙壁上。
冷月一身素白长裙,头上不点任何珠翠,一张俏脸赛雪苍白。美目深邃清冷,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空寂深海。而越是这样平波不惊的样子,却越让人感觉到她的哀祭。
望着面前厅内站满的人,冷月唇齿轻笑:“都来了!”
冉钰、沈落依、锦流年、锦席城等人,分别站在封柒夜的棺椁边,每个人的神色都充斥着痛心和不敢置信,此时纷纷面对着冷月,有口难言。
“小月,你别太伤心了!柒夜他……”冉钰和冷月算是比较熟稔,但偏偏看到冷月这样子,他竟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说了两句,就哽咽无法出声。
他们得到这样的消息时,全都不敢相信。再三确定,直到此刻亲眼看到封柒夜毫无血色的脸颊,平静的躺在棺椁中,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何他们竟没有得到一点风声,冉钰自责的认为,是他最近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冉家店铺生意中,才会导致好友就这样突然离世。
沈落依双手紧紧攥着,压抑的情绪和悲愤的神色,根本不知该如何表达。
几个男子的情绪都没有过多外露,但是冷月依旧能够看得出他们的压抑和沉痛。面对封柒夜生前的好友,冷月面色平静的摇头:“生死有命!这也许就是他的命数!”
“冷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柒夜走了,那你……”锦流年深沉的看着冷月,他是亲眼目睹了一切的人,回想起冷月在围场中的表现,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柒夜的离开,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但是活着的人要如何继续!
冷月闻声侧目:“打算?”声音低柔的重复了一句,旋即冷月失笑出声:“我虽不知他生前所隐忍的究竟是什么,但你们身为他多年的好友,总归要比我了解!所以,我的打算,自然是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冷月?!”锦流年和冉钰同时惊呼,面面相觑后,冉钰眸子流转几分,低声说道:“你可知柒夜要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举步维艰,处处受到皇后的牵制!他所做的一起,还有他的隐忍,并非是简单的目的!”
“我知道!”冷月挑眉自若的望着冉钰,旋即语出惊人:“他备受牵制,又遭歼/人陷害,若是不踏上高位,如何对得起皇上和封夙百姓!他要的,我帮他得来!”
“你……你知道了?”
冉钰的惊讶和小心试探,在冷月眼底却是凉薄的一笑:“皇权帝位,是父皇寄予他的厚望!大太子死后,皇上一直没有册立储君,你们几个都是他并肩的伙伴,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为何要争夺皇位!不是吗?”
“可是冷月,你有没有想过,柒夜隐忍多年,足以证明这件事并非那般简单!如今你一个女子,如何……”
锦流年开口提醒,却唤不回冷月的回头。
起身站在棺椁边,冷月垂眸看着里面冰冷的俊彦,杀伐决断:“我会让你们看到,即便是一块墓碑,我也要让他君临天下!”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本就显得啼笑皆非。但是锦流年等人,睇着冷月绝非玩笑的表情,虽然心中仍有怀疑,却也无法阻拦。
因为,不久的将来,封夙确实因她一个女子,天下皆乱!
“我帮你!”
沉默肃穆灵堂中,锦流年忽地开口,表情上带着决然,沁凉的眸子认真专注。
冉钰侧目看着锦流年,随后垂眸思忖,再次扬起俊脸的时候,也沁着暖心的笑:“我冉钰也是!”
沈落依不乏震惊的打量着冉钰和锦流年,旋即语气沉闷的说道:“爹今日早朝回府后,听闻皇上已经派了贤王和墨王一起查明此事!”
“查?人死了,还有查的必要吗?”
冷月默然的讪笑,令几人看着她眉宇颦蹙。“那总不能让柒夜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吧!”冉钰开口反驳,换来的却是冷月更加沁冷的眸光,“他的死,必定是人为!跑不出就是那几个人,更何况就算查下去,你们以为背后的人就不会做手脚么?所以,死了就是死了。”
冷月这样淡然冷静的态度,终于让沈落依有些忍不住,开口呛声:“贺兰冷月,不管怎么说,柒夜生前对你都是仁至义尽!他现在遭受不白之冤,你怎么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眼下我认为给柒夜报仇才是真的,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放手一搏,又有什么用?难道将来你真的要让一块墓碑坐在龙椅上吗?”
“落依!”冉钰和锦流年同时开口唤了他一句,而沈落依的表情依旧是瞪着冷月愤恨难平。
没人比锦流年更加了解冷月心中的苦楚,特别是那双全部隐藏在潋滟眸子中的情绪,他自认能够读懂,沈落依这样的话,无非是在冷月千疮百孔的心上再狠狠插了一刀。
“呵!报仇?沈公子,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仇要怎么报?假如这件事就是贤王所为,你告诉我,你怎么报仇?单凭皇后和卓家的背景,就能甩出你沈家几条街!究竟是我冠冕堂皇,还是你想的太简单?你们都是他的好友,难道不清楚现在皇宫几乎被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