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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 + 结局一.二.三 + 番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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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掌风袭面烈烈如刀,严烈阳抬手一掌击了过来。 

  九宣斜踏一步避其锋芒,剑尖微抖,还了一招。严烈阳目光一闪,说道:“铁钩银划。”九宣更不答言,不待招式用老,变招直取他面门。 

  严烈阳功力深浅九宣自是心中有数,招式尽走偏锋,不与他内力相交。他身法飘逸灵动,铁钩银划的招式又极精妙,强强撑了三四十招,到底内力不济,呼吸微促,脚步腾挪间也略见窒涩。待到一路剑法堪堪使完,胸口闷痛,持剑的手臂也发软难举,严烈阳一掌乘势而入,重重击在他胸口,如中败絮般,扑的一声响,他身子软软向后飞出去,又重重落在地上,口角溢血,人事不醒。 

   

  第二卷 重来 

  九宣只觉得痛楚扑天盖地,唇里舌间满满全是血的腥锈味道。睁开眼时,眼前一片雪白,一景一物都眼熟的很。他慢慢撑着坐起来,半身都埋在厚厚的雪里,不远处一株老树,树下立着一个憨胖的雪人。 

  九宣慢慢坐了起来,顺了一口气,点了胸口两处穴道。他摸摸身上各物仍在,从袖中拿出针盒来,慢慢刺中胸中要穴。再喘得几口气,将针提了起来,果然胸口剧痛稍减几分,呼吸稍畅。他左右两手各捏一个诀要,缓缓运气。过不多时,身后有人说:“公子医术武功都算不错了,旁人若中城主这一掌,功夫好的也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差些的当场便要送命。” 

  九宣看这人并不认识,那人笑说:“小人江亭,接替严六总管的差事,公子可有什么吩咐要我去办么?” 

  九宣摇了摇头,严烈阳手段如何他是知道的。这时也不多言,闭目坐在雪中。江亭看他一动不动,似乎吸吸也停绝,心里惶急,过来探看,手指堪堪触到九宣的脉门,忽然九宣张开了眼,说道:“别碰我。” 
                  江亭低头不言,眼里一抹怨毒闪过。 

  他面上那道细长的血痕在雪肌上显得触目惊心,自有一副梨花惨淡的娇态。眼神却又清冷,江亭手向后缩了缩,说道:“城主还挂心公子的伤势。公子若没有事,便随我去见城主。” 

  九宣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妖丽难言:“我在这雪里躺了半日,倒是没有冻死,想必城主是挂心这个了。” 

  他起身来,跟那人走回贮玉阁里。严烈阳看他进来了,问道:“伤势好些了?” 

  九宣道:“死不了人的。不知城主还有什么吩咐?” 

  那江亭轻轻退了下去,屋里只余下严烈阳和九宣两人。江亭在外头轻轻侧耳听着屋里动静。严烈阳说道:“你的功夫自成一格,不畏冰寒,我早就知道了。把你扔在雪里,也只是给其他人看一看,否则难以向受伤的下属交待。”语气竟然十分柔和。 

  九宣道:“城主有心了,我伤也不怎么重,城主已经手下处处留情,我又不是笨人,怎能不知。” 

  严烈阳顿得一顿,说道:“你在贮玉阁住的不开心,想住别处,也可以直对我说,为什么跟那柳映雪走了?”他语气一直温柔,哪象是和对头说话,直是对情人般迁就。 

  九宣轻轻笑起来:“城主真爱说笑话,那两年我不过是城主养的娈童嬖宠之流,住什么用什么还挑剔?有意思么?只是我并不欠城主银钱,也没有写什么卖身字据,城主白白养了我两年,珍馐美食,绫罗华衣,自是填了不少,我却也让城主开心了,这也算两下里平手。那些天天吃日日吃的苦药,我不来计较,难道城主还要计较旁的不成?” 

  严烈阳呼吸窒得一窒,屋里静默一片,忽然传出一声短促的低叫,接着便是裂帛的脆响。 

   

  九宣身子倒在榻上,一手抵着严烈阳的胸口,低声道:“你又想迫我么?” 

  严烈阳箝住他手摁在头上方,看他细白的身子纵横交叠的剑痕委实不少。虽然恶斗时北狼的人不敢下杀手,但是刀剑无眼,深深浅浅,想必也着实痛着。制住他的穴道,摸出药膏来,细细给他涂了。九宣只觉得遍体清凉,微微松了一口气,仰在那里看他。一双眼晶晶亮着,不带半点红尘拘碍。严烈阳替他抹了伤药,又拿了一件里衣来给他穿上了。系衣带时两人离得极近,听他呼吸中微带颤意,想是那一掌的伤势极重的缘故。收拾好了,拿出一粒药来给他吃,九宣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命就在他手里,他若要,一掌劈下就够,不用费事用毒药来怎么样,便把那药咽了下去。严烈阳以内力助他慢慢运功治伤,九宣觉得一点暖意在胸腹间渐渐化开,说道:“多谢你,这药太金贵,实在生受。” 

  严烈阳怀抱着他,两人一起侧卧着。九宣见他竟不来侵犯,心下稍稍安定,又觉得奇怪。严烈阳在耳畔轻轻说:“九宣,我从不当你是娈童嬖宠。便是这一次去拿柳映雪和你,也不是我叫人去的。你信不信?” 

  九宣和他相识时间已经不短,那两年更是耳鬓厮磨亲密已极,说道:“你从来不打诳语,我自知道。这次捉我费这样的事,绝不是出自你的手令。你若要捉我,不必派那些脓包来挨我的打。” 

  严烈阳一手按在他胸腹间,仍是源源不绝的送真气进去,说道:“还要谢你,没有下杀手。” 

  九宣闻言,轻轻一笑。他若要下杀手,也不是不能的。只是映雪那时生死未卜,他怎么能杀尽北狼那么些人,结下死仇,那还不是要了映雪的命么。 

  两人静了一时,屋内只听得铜鼎内香料经火毕剥作响,香烟四散袅袅。严烈阳说:“九宣的剑法,是孟四所授么?” 

  这本是明摆着的事,他却仍然问了出来,可见这事在他心中实在刺得难受。九宣想了一想,说:“两年前我为城主疗伤之后遇见的他,并不是近日才学到的。” 

  严烈阳觉得他体内隐隐一股真气在周身游转,细而绵长,问道:“你最近学了哪一家的内功心法?倒是好生奥妙。” 

  九宣全身没点气力,瑟缩着身子,道:“化生……化生诀。” 

  严烈阳听他语音低倦,轻轻拍抚着他。过了一时,忽然听他含糊地说:“城主究竟看了上我哪一点呢?我还有些自知之明,朱九宣这个人相貌是美的,可城主初见我时也不放在眼里……后来为什么改了主意?” 

   

  严烈阳没有说话,九宣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九宣伤势便较前一日轻了许多。他运气调息了一会儿,严烈阳不在房中。他吃了些下人送的饭菜,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日子过得便和那两年一般安适。严烈阳至晚间方回,见他安安生生的在屋里,心里难免欢悦起来,说道:“九宣没有走么?” 

  九宣只是一笑,眉眼晶莹剔透,秀美非常:“我伤势未复,现在出去,你那些手下明里虽然不敢怎么样,暗里还能让我太平么?要走我也得养好了再出这门。” 

  他说的坦白,严烈阳便也只是笑笑,晚饭摆了上来,便一同用了饭。严烈阳翻开帐册和各地产业来的书简,九宣老老实实窝在床上,盘膝运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严烈阳轻轻唤他洗漱安睡。九宣挑眉冲他一笑,道:“城主要和我同榻共眠么?” 

  严烈阳怔了一怔,说道:“九宣若是不惯,我便宿到他处去。” 

  九宣绝丽的笑容里带点邪媚:“我又不是什么贞烈女子,你若是在这里睡便睡,也没有什么要紧——只是你夜里总是辗转反侧,倒是让我不踏实了。” 

  严烈阳觉得脸上微微发热。这样温香软玉一具身子抱在怀里同床共枕,要说一点欲念没有,那是假话。但九宣的身子越易得,他的心也就走得越远,严烈阳何等精明的一个人,自然觉察到这一点。说道:“九宣一心想早些离去,却是想去哪里?” 

  九宣一笑不答,当晚严烈阳扔是抱他同睡。 

  半梦半醒间,严烈阳在他耳边轻声问:“九宣有没有爱上过人?” 

  九宣迷迷糊糊答:“应该是有过……只是我不记得。”一言未了,他睁开了眼,在黑暗中那眼睛仍然看得见晶莹的寒光:“城主莫不是想同我谈情说爱?” 

  严烈阳看着怀里的九宣,他和初见时一样的冷而媚,却又有些大不同之处。那双总是深而冷的眼睛里,隐隐有一点真实的光彩。他还记得第一晚要他之时,他的种种媚态,眼睛半睁半闭,万种风情。可是偶然睁大的眼睛里,却清明而遥远,似乎被强要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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