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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的表情,依旧淡漠无撼,身体,却微微震动一下。
并未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琳儿冷笑著继续道:“还记得那个被你剥了皮的人麽?我是他妹妹。”
“当初我费尽心思,甚至自毁面容被救入蝶园,隐忍三年得到你的信任,全是为了今天,你可知道,我这三年忍得多麽辛苦……”
琳儿说著,身体不住颤抖,声音也越显尖锐,“他究竟做了什麽?你就要这麽对他?就因为他醉酒後的胡言乱语,就因为这一点,你就杀了他,甚至还把他的皮剥下来放在门前……”
“……我知道,凭我们家的能耐,奈不住你何,就连爹都说算了,说是哥哥自造的孽,说他什麽话不好说,非要说那样一番疯言疯语……可是,那是疯言疯语啊!就连一个醉酒後胡乱说话的疯子,你都不肯放过!?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我不甘心哥哥连死後都不得安息,我更不甘心我们家一直作为武林的笑柄!!!”
“……所以,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与其耻辱不甘地活著,倒不如赌上一切孤注一掷,反正,当时我的活著,还不如干脆的死了……”
“所以,我才会演那场戏,被你救入蝶园後,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够毁了你的时机,一个让你也尝尝进退两难滋味的时机……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於让我等到了……”
“如今,蝶园内的阵法机关都被我弄坏,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能耐解决外面的难关……”
蝴蝶夫人不言,默默凝视少女那张被仇恨扭曲得愈加狰狞的面孔,忽然,一甩翠绿水袖,向外走去。
屋内的少女,笑声不止,我看著她,却说不出什麽。
又是复仇,似乎每次的事件,总是由基本的仇恨衍生;然而,正是许多俗套的仇恨渊源,交织成了这个复杂血腥的江湖。
只要人存在著感情一日,便永远无法磨灭仇恨种子的生长。
能说是谁的错呢?其实,所有人,都有他们心中那个不可侵犯的理由吧?只……冤冤相报,几时才休……
猛然,我想到,娘之所以不肯下山,不肯对我说爹和过去的事,是不是……也怕我会走上与这少女一样的道路呢?
不知道。
我不愿想。
再看狂笑中的少女一眼,我转身追向门外。
32~相持
“以为,时间能消磨她对我的恨,不料,终究是我错了。”
赶上那抹碧绿的身影,我听见,一声幽幽叹息。
“您……早知道?”我凑近,试探询问。
瞥我一眼,她不答,神情再度恢复冷淡静漠。
“小子,敢不敢跟老娘出去,会会这群所谓的武林正道、英雄豪杰?”
我笑,“夫人,否则您以为小子追来,所为何事?”
她忽然冷笑,“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胆魄!”
我翻白眼。这才只算是有‘点’胆魄!?也不想想我之前闯阵,端的是多麽千钧一发的危机与豪情!切!没劲……
并肩行走,她忽然迸发一语,“……你,对那秦小子,倒真好得紧……”
“哎?”
我怔住,为她莫名转变的话题,刚想询问个中依据,她却猛然一扯我肩,提气纵越。转眼,我与她站在蝶园高墙之上,居高俯视下方人影叠叠。
原本,声讨如潮如水,一波更胜一波,但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四面,倏然安静。
看见,下方那群老少男女胖瘦高矮各不相同的人全部死死盯著同一个方向──我们的方向。我不禁笑,恐怕,这群人,还从来未像如此刻这般同心共志过呢。
此时,我并不懂导致这反应的真正原因,只是觉得有趣;直到後来,当我与老酒鬼再次见面,提起如今之事,他才愕然问──难道你不觉得她很美?甚至美到让你呼吸急促、哑口无言的地步麽?我想了想才说,我就觉得她很顺眼,比很多人都顺眼,比很多人都看著舒服。
老酒鬼彻底无言。然後,他才告诉我,其实这蝴蝶夫人,当初,是以其豔色冠绝武林的。当年,双云仙子的称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清逸绝世,一个豔丽无双;一朵是白莲,一枝是牡丹……正因为她们的美丽过於绝顶,致使只有人知道她们的美色,却极少人才知她们真正的才能。
其实,她们的才能,是更胜她们的美色的。
老酒鬼那样说。
那枝牡丹,便是如今的蝴蝶夫人,也是当时的碧云仙子,只是我一直不懂她为何变成如今的脾性。
当年,虽然她任性高傲了点,却是名相当可爱的女人。
因为,我与她,曾有过数面之缘。
老酒鬼忽然不说了,眼中,些许沈默,些许晦黯。
'那,师尊,另外一个呢?'
笑笑,瞬间恢复了寻常神态,看向我,他缓缓地道:
另一个,姓辛,单名芸。只是当时,武林中都唤她为────星云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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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死的寂静持续,一名中年僧人施然站出,双手合十,一礼道:“施主,今日我等冒犯,实为大过,但请施主看在武林的安危,还望能不计前嫌,交出魔头秦飞,我等皆会感於施主的恩德。”
蝴蝶夫人森森笑,“大和尚,这就是你们感恩的态度?”
不等答话,她又道:“拿著刀剑的先给人个下马威,再丢块糖假作安慰说几句好听话,这,就是你们跟我要人的方式?”
僧人面上闪过赤红,我嘿嘿笑。越来越感到,这位脾气古怪的蝴蝶夫人,真是太合我的胃口了。
“花碧云!你休猖狂!”又一名中年男人越出,“今天你若是乖乖交出秦飞,我们便不与你计较,否则,我们之前欠下的帐,今日定要来个一并清算!”
这才知道,蝴蝶夫人,原来是唤作这样一个闺名。
凝眉,猛扬袖,一道翠绫疾驰而出,‘啪’地抽在那人的脸上,“大胆狂徒,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你……”男人反应未及地被抽了一道,怔怔,忽然恼羞成怒,双颊泛起火红,“花碧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是女人,这一掌我可以不算,不过你可不要忘了,蝶园在武林中的名声,可不比鬼王府好到哪去,劝你趁早将秦飞交出来,否则今日,就凭你一个,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麽能耐对付我们所有人!”
“哎唷~”晃晃身子,她笑得惬意恣性,柔媚入骨,“丧家犬叫得真响,好怕,好怕哦~~”
“花碧云!!!!”男人怒极,狂吼出声。
媚眼轻挑,她继续笑,“我凭什麽交出秦飞!”
我微愕,秦飞他根本……瞬间,了然於心。
以蝴蝶夫人傲然孤高的性子,又怎会肯与这群人做口舌之辩,怎肯向这群人解释真相──想必,那琳儿也是明了这点,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吧!
但是,很多时候逞强坚持的後果,便是两败俱伤。
我并不在乎眼前这群武林正道会如何,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仅此而已。
我向来没什麽坚持和傲气,若她不肯说出的事实,那就让我来说好了。
却不想,只是微微启唇,一股无形的气流生生堵住了我的咽喉,无暇开口中,耳边,传来她的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