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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如今只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
胡氏话语一转便说道婚事,林夕落的心顿时一紧,“女儿还未到及笄之年。”
“马上就到了。”胡氏欲言又止,转了话题,林夕落思前想后没有追问,也无法追问,一十四少女怎能追着问婚事?何况她宁肯不嫁。
絮叨了半晌,胡氏算是松了心,问起林夕落瞧得上身旁哪一个丫鬟过来伺候,林夕落只道让胡氏帮着选,胡氏笑着应了。
林政孝得知林夕落换了身边的丫鬟,不免有些迟疑,后在林夕落与林天诩说笑的空闲时候,与胡氏悄声议起此事,胡氏则说了林夕落的那番话,“……女儿大了,为自己想也是应该,何况我一直担忧这次回到林府,那老婆子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要插手夕落的婚事。”
“怎么会?夕落早已与泊言定了亲,怎能因她一言两语而改”林政孝坚决摆手。
胡氏摇头,嘟嘴道:“如若还在福陵县城,你是做得了主,可如今回到都城,老太爷才能做得了主”
林政孝听完此话怔住,“不会不会,你不必对此过多担忧。”也知话语说的没底气,林政孝补了一句:
“泊言就在都城,今日来信问何时能到,他也去信给了魏大人,请魏大人带我们一程,一为行程快,二也为安全着想,魏大人的侍卫首领今日找上我,道是明早启程,连行囊都装了车……如若要在都城久留,夕落及笄之后就马上筹备亲事。”
“老爷,您终于开了窍了”胡氏笑着给林政孝倒了茶递到嘴边,林政孝笑意涔涔,“夫人,我只有这一女一子,怎能不上心?连你初嫁我时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中。”
“老爷……”胡氏面色羞红,林政孝笑意更浓,那小手攥的更紧。
“爹,我的字写好了”
一句童言犹如霹雳,让林政孝瞬间僵持,扭头看林夕落、林天诩姐弟二人站此,不免老脸通红。
胡氏瞬间抽出被握在林政孝手中的柔荑,即刻埋头叠着那板板整整的帕子……
林夕落与林天诩的出现并非偶然。
林政孝刚刚那副狐疑目光,林夕落便知他与胡氏要细谈她的事,可总不能竖着耳朵过去偷听吧?
看着林天诩那副小模样,她立即想起他被罚的一千个字,孰料这小家伙儿还真勤快,一千个“错”字已经写好,于是林夕落便让他去取来,带着他一起送去给林政孝。
林天诩当然乐意,本就是因为林夕落他才被罚,姐姐如今答应陪他一起去,那爹再怎么生气,看在姐姐面子上都能放他一马?于是林天诩二话不说,拿出罚字兴高采烈的跟着林夕落就到了父母门口。
可到门口没多久,就看到爹娘的手握在一起……
林夕落是听到林政孝说她及笄之后就筹备婚事,还有那什么定了亲的“泊言”?婚事始终是梦魇,这话一出林夕落心里陡然紧张,下意识的攥紧手,可林天诩还以为这是姐姐让他说话,于是才有了刚刚这一幕……
林夕落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天诩,这弟弟……还小,还不懂男女之事,爹不会过多责怪吧?
四人僵持,总得有一个开口说话,林夕落率先打破僵局,看着胡氏道:
“娘,您可是要给这帕子配个绣图?女儿来帮您参谋参谋。”林夕落走过去,目光中的笑意让胡氏的脸更红,狠狠的瞪她一眼,继续低头……
林天诩看着林政孝有些不敢迈步上前,挠着脑袋继续问:“爹,一千个罚字已经写好了,您看吗?”
林政孝长喘口气,瞪眼道:“看为何不看,但凡有一个字不认真,定不饶你”
林天诩小脸抽到了一起,缩头缩脑的递上一摞厚厚纸张,随即便看着林夕落投去求救目光,林夕落只盯着胡氏手中的帕子,摇头嘀咕:这帕子怎么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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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遇
第四章 遇
林政孝虽对林天诩和林夕落的突然出现心存抱怨,可终归以正自制,挨页的看了林天诩的字后,将其召唤过去,扶其手又纠正讲解数遍后便放了他。
林天诩规规矩矩的鞠躬行礼,瞬间笑着冲到胡氏怀里,那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林夕落都跟着喘了口长气。
本以为现代孩子背沉重书包课业繁重着实辛苦,如今再看林天诩这六岁娃娃就手书千字、还要背诵百家姓、千字文,这大包袱背了身上,让林夕落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林夕落不知,旁人家的子弟并非如此劳苦,只有林政孝严格要求林天诩从三岁能说清楚话就开始学文,不是他狠,而是不得不这般为之,自身庶子出身,七年为一县令不改,他怎能不就此着手培养唯一的儿子?
心中似有歉疚,林夕落亲手给林天诩剥开个果子,林天诩笑嘻嘻的谢过,开始叽喳叫嚷着跑出去玩。
门外来报,魏大人的侍卫首领来请林政孝去看一看装好行囊的车,林政孝离开后,林夕落则趁机问起这魏大人。前身记忆对此人很是陌生,就连那订了亲的泊言都知之甚少,这实在让林夕落心中无底。
而且这泊言来信便能请魏大人捎带林政孝一家人回都城,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那婚嫁轿子上被刺死,到底是不是嫁这个人?
胡氏听林夕落提起魏大人,顿时惊恐撇嘴,“这人可不要提。”
“为什么?刚听父亲说,他允了咱们一家同行,这不是好事?”林夕落也没隐瞒刚刚听到父母相谈。
胡氏撇嘴的道:
“他是宣阳侯最小的儿子,庶子出身可为人精明,行文习武样样都成,深得皇上赏识,但这人是个命硬的,刚刚出生,他生母就死了,宣阳侯一气之下,将那些接生婆子、伺候的丫鬟们一连十六人全给砍了脑袋……”
胡氏胆怯的耸了耸肩膀,继续道:
“这是宣阳侯的手段狠倒也说得过去,可他大前年娶了一门亲,媳妇儿过门,生子之时死了,母子都没保得住命,去年续弦再定亲,人还没过门就染病过世,如今谁家都不肯再与他沾亲事,否则没得好下场。”
“如若这是传言也罢,前些天你出事,我远远瞧见他一眼,那一副冷漠之像让人看了就胆颤……”胡氏回想起不免一哆嗦,“而后他得知你父亲是林家的人,还是泊言的老师,这才缓了神色,吩咐人请大夫来为你瞧病。”
林夕落听完胡氏的话,顿时翻了白眼。
难怪胡氏最初说他是个克妻的……就此将这“魏大人”抛出脑海,随即装作羞赧的问起那位“泊言”。
“那泊言师兄……怎么会与魏大人如此交好?”说完此话,林夕落抿嘴低头。
胡氏一怔,瞬间明白林夕落这其实是想问泊言的状况……刚刚她与林政孝说起女儿及笄之后就筹备婚事,这显然是被林夕落听到,女儿大了,难免私下与娘多句嘴问问。
想到此,胡氏脸上多了分笑意,又见林夕落目光中的急切探寻,则笑着道:
“李泊言是个苦命的,你那时还小,兴许是不记得了。”胡氏喋喋不休,也没什么顾忌,“终归是与你定了亲的,娘也该与你仔细说说。你父亲刚刚到福陵县时,娘带你出门,你见到一个讨饭的小童,被他吓了一跳,你可还记得?”
林夕落眉头轻皱,虽说前身印象隐约有此人,但她为了让胡氏多说些,便摇了摇头,“女儿不记得了。”
“难怪你不记得,那时候你已满七岁,都在内院……”胡氏顿了下继续道:
“他虽吓到了你,但娘见他可怜就收他在院子里做杂活,他每次做完活都到墙角在地上写写字,口里念文,很懂事的样子,某次无意中被你爹听见,就问了几句,他对答如流,而后还状着胆子向你爹请教,你爹倒是惜才,知无不言的给他讲个透,而后仔细盘问他的家事,他不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