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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肩膀缩回了角落的阴影中,“我只是护卫,单枪匹马打打闹闹尚可。叫我下什么军命,无能为力。”
军命如山!压在心头同样如山。
我轻轻的闭上眼,飞快的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我吞噬。
手指紧握,尖细的指甲掐着掌心,在疼痛中回归理智。
睁开眼,我平静低喝,“通知前锋官,所有人马全速后撤十里,让副将进车商议军情。”
贺云崖去了,不多会车身猛震,大军队伍开始迅速往回行。
我坐在车上,身似寒冰……
25 女子之谋 暗藏军中
两名军官打扮的人很快进入车内,最前一人粗哑大声中隐透不满,“小姐什么意思?”
不待我回答,他愤愤开口:“将军似未给您发号施令的权利!”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伸手拽拽他的袖子,压低了嗓子,“陈先锋官稍安勿躁,听小姐说什么。”
“有什么好听的,妇人之言。”他满面不甘咕哝着,大咧咧的在我面前坐下,黑沉着表情。
那中年男子伸手抱拳,“见过小姐。”
我颔首回礼,手执起面前的紫砂壶慢慢斟满两杯茶,“二位请。”
“你什么意思?”陈先锋官火气冲口而出,“叫我们进来就是请我们喝茶?”
“陈夏,你急啥。”旁边人手按着他肩头,冲着我赧然一笑,“风小姐莫怪,陈先锋官人粗性急,言语失当之错,李越代他向您道歉。”
我捧着手中的茶,茶气氤氲袅袅,晕开了我唇角的忧思,“二位副将追随家父家兄多年,出生入死军功无数,凝卿请二位来,是有些事情想求证下。”
李越沉稳而坐,“小姐请讲。”
手中的茶盏暖着掌心,我低头看着碧绿的茶水在车行间微晃,“二位副将行军多年,不知是否有‘入山听鸟语,饮水观鱼游’的说法?”
两人同时一怔,陈夏一拍脑袋,“有!”
李越不解中探头看了看窗外,面色忽然变的十分难看。单手猛掀开车帷,“传我命令,大军再撤十里,全速!”
我平静的听着他发号施令,语焉平静,“临行前,家兄曾言一切安排均听从二位副将。方才事急从权,还请见谅凝卿莽撞。”
“扑通……”
陈夏壮硕的身子在狭小的车内忽然跪下,垂首恭敬,“方才言语冒犯小姐,陈夏向您请罪。”
“陈将军。”我温和浅语,“本就是我越俎代庖,您有何错?当下情形已不容你我追究谁对谁错,商议出对策才是首要。”
“是啊。”李越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大军后撤,该撤到什么地方?这前方到底是何人,总要一探究竟的。”
“我去!”陈夏腾的起身,“我倒要见识下,是什么人敢暗算‘风家军’。”
“等等。”我忽的放下茶盏,杯中的水溅了出来,滴落在桌面上凝成一滩。
陈夏转身,双目圆睁,威猛的气势隐隐流转,“小姐还有何吩咐?”
我捻袖伸掌,凌空虚指向他面前的茶盏,声音恬淡,“陈副将,凝卿的茶家父可是赞不绝口,您品品。”
他双眉一凛,还待说什么,李越已拽了拽他的衣角。
憋着怒气重又坐了下来,眼瞳中的火焰簇簇的跳动。他捏着茶盏,手腕上青筋毕露,仰首一饮而尽。
茶盏重重的放回桌面上,“我喝了,小姐现在能让我出去了?”
“可以!”我微点了下头,“您准备带多少人马?”
他豪气干云,“一千足矣。
“好。”我依然淡笑,看了眼窗外飞奔的士兵,“一日疾行,兵疲马乏。您若是胜了自然是‘风家军’勇猛,若是败了呢?”
他忽的被噎住了般,说不出话。
“一万人马折损一千不是个小数目,若对方是造反的叛军等待着挥师京城,您这仗可还输得起?”
我话音落,他颓然坐下,“可现在,风大将军还在南方未归,翊扬将军攻打‘御慕城’,我们……”
“谁说风翊扬攻打‘御慕城’?”我双目直视他,冷冷开言:“风翊扬率军班师回朝人尽皆知,任何觊觎京师的人敢冒然行动吗?”
李越眼神一亮,“小姐的意思是,对方以为将军回朝断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们只需拖延时间待二位将军前来支援便可?”
桌上的茶水已凉,我的心底渐燃起火焰。
“我的意见,寻一天堑处安营。再由陈将军试探对方虚实,若是普通盗匪剿灭便是,若是军队……”我低低一叹。
不需多言,彼此心中已明了。
李越的脸色苍白,喉结上下滑动,双拳在身侧紧握,“怎可能是盗匪?以我行军这些年的经验,能让所有鸟兽震惶逃窜,怕不有几万人马。”
几万人马!?在全国兵力俱在哥哥掌握计算中时,这些人从何而来?难道是哥哥的谋划出了错?还是有股连他也不知道的力量肖想着京师?
“啪!”陈夏双掌一拍桌面,细瓷的杯子跳了起来,摔落……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陈夏与李越互望了眼,声音凝重,“谁对此处路途熟悉?”
两人面面相觑,陈夏哑着嗓子,“我去问问士兵。”
“等等!”我扬声拦阻他离去的脚步。伸手从桌下取出一卷白宣轻轻展开,“在帐中凝卿曾见过家兄研究地势图,凝卿靠记忆摹了份这一带的图本,希望对二位有所助益。”
两人惊讶的看看对方,又同时将目光投射回纸上。我执起笔,就着茶水晕开墨,在纸上添了几笔,“这是刚才行过之处,与图纸上稍有不同,凝卿做了些修改。”
李越的手指着地图,“这,这……”
我嫣然一笑,“凝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记性差强人意,希望能帮到二位将军的忙。”
两人同时恭敬肃穆,单膝跪倒在地,“多谢小姐!”
我轻缓的起身,躲了这一礼,静静的窗边坐下。
哥哥不愿我碰上的事,似是依然未躲开。
他们两人挤在桌前,讨论着如何行军布阵。时而争执,时而商量,时而低声平缓,时而快言疾语。
角落中,那个半蒙面的男子抱肩倚着车壁,摇摇晃晃仿是睡着了。
就在我目光停留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凝望着我的眼眸里一片清明。
俊健的人影长身而起,立在我的面前,“将军曾言,无论如何保护小姐平安。您是否要先行离去。”
那商讨军情的两人似被提醒了,同时从地图中抬首。李越拱手抱拳,“小姐,末将拨一千人护送您绕道,即刻便可起程。”
陈夏亦同样坚定点头,“若是小姐需要,前锋营再拨调精英五百为您开路,誓死将你安全护送回京。”
我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目光淡淡扫过面前二人将话题带开,“二位副将可商议出暂在何处安营吗?”
“啊!”陈夏一拍脑门,“我认为三十里后平原地带扎营好,那里地势开阔,攻守皆不会碍手碍脚。”
“敌人进攻也不会碍手碍脚。”李越哼了声,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我认为在二十里外那个山壁上扎营不错。可远观敌情,撤退亦有掩护,还不易被探查出我们的虚实。”
陈夏手指指向李越的脸,“山壁草木高长,我看你如何进攻!”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让谁。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住了。
我轻轻的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某一个位置,“若是我,会选择十五里外的‘落龙谷’。”
“那怎么行?”
“你疯了!”
陈夏怒目而视,李越不住摇头,“‘落龙谷’行如其名,蜿蜒狭长,细窄九曲。若是敌人来袭击,这前后都无法呼应,守起来艰险万分。若是撤退,万余大军更是拥挤难动,如何能在此扎营?”
迎上面前四道反对眼神,我轻吐出一口气,“假设二位是凝卿对手。我在‘落龙谷’扎营,派人前去挑衅二位,不打只扰。见人便撤回,二位可会进攻?”
两人对望半晌,几乎是同时出声。
“不会!”
“不会!”
陈夏托着下巴,“若对方是明显诱敌,我肯定不会进去。那种地势谁知道其中有没有诈?一旦中计,极有可能损兵折将。”
李越点点头,“我一定会查探清楚敌情,再考虑是否强行突击,最少两三日方敢动手。”
我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两三日,不知是否够两路‘风家军’增援呢?”
两人恍然大悟,陈夏重重点头,“好,扎营‘落龙谷’,我这就去安排。”
“我去布置人马。”李越伸手挑开帷帘,正欲出去忽又回头,朝着我抱拳致敬,“小姐,您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李越敬佩!”
不等我开口,他已转身跳下了车,只留下帷帘飘飘,透入车外几分冰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