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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烫,从眼眶中划出,打在自己的手背上,和那艳红交融着,先是淡了两分,又很快被浓稠遮盖。
清鸿……
用力的眨着眼,只是眨出更多的眼泪,在朦胧中,他的眼角轻轻弯了,似是在对我笑。
黑色的人影在我身边跪下,“公主,属下出手,没有考虑余地,对不起……”
不,我不信,我不信!
我咬着自己的唇,口中也是浓浓的血腥气,“清……鸿……”
什么仇恨,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公主皇子,此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抱着的人,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不要……”我全身颤抖,“不要离开我。”
我哆嗦着解着他的衣衫,拉拽着自己的裙子,想要堵住那可怕的血,只是眨眼间,那身青色的衣衫,还有我的袖子裙摆上,全是红色绽放,沉重的让我心悸。
那双清亮的目光,只是温柔望着,望着我的脸,“凝卿,对不起。”
不,我不要听他的对不起,他也没有对不起我,没有!!!
“我应你,我跟你走……”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却是泪更疯狂,“清鸿,不要,不要……”
我的恐惧,已让我不敢出口那个字眼。
眼泪不住的落下,打在他的手上,他艰难的抬起手腕,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手,慢慢的蹭上我的脸颊。
他的手,好冰,冰的我一个寒颤。
伸手,握住。
却暖不了他的掌心,只是更多的殷红被我染上他的手,我紧紧的握着,不住的摇头。
“我应了你太多,却……也伤你太多……”
“没有,没有!”我语无伦次,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你说过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你还没做到,你不能丢下万民的期待。”
他笑着,无力,只是望着我,眼中一片平静。
“塞外之约,你还没做到,没有!”房间里,只有我凄厉的叫声,“我现在答应了跟你走,我答应了,答应了……”
他望着我的眼睛里,神采在慢慢褪去,抚着我脸颊的手,好冷好冷。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似是呢喃。
“今生,负了你。来生吧……”叹息着,“为你再酿梅花酒,再存‘女儿红’,我会让那‘女儿红’存十六年的,好不好?”
“不。”我低下头,贴上他的脸颊,“我们现在就存好不好,我要等你今生的‘女儿红’,来生太遥远了,我不要等。”
他笑容忽然大了,唇角的血点点滑落,“好……”
我还来不及回应他,那脸畔的手掌,倏忽落下,笑容,凝结在他的嘴角。
恨他,因为全然的爱他。当恨的原因在慢慢褪去的时候,才发现恨不过是习惯,因为我在害怕,害怕自己不恨背后会带来的其他情感。
恨他什么?
恨他欺瞒了我?恨他让孩子没有了?恨他为天下灭了‘红云’?恨他……
真的有那么恨,恨到要他死吗?
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清鸿,你若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不恨你,那我只会、只会更加的恨你,恨你一生!”
耳边,是黑衣人惊惶的声音,“公主,属下不知内情,恳请公主责罚。”
责罚?责罚他有用吗?
易清鸿要做的事,谁又能阻拦?谁有能预先猜测到他的心思?
责罚他,不如责罚我自己,我看出了不对,也有过些许的疑惑,可是我没有细想,没有追问。
如果,刚才我应了他,会不会不同?
不会……
清鸿,你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你本无错,错在你是“梁墨”的皇子,错在我风凝卿的坚持。
呆滞的摇头,只是目光怔怔,“告诉我,你能救清鸿,能救他。”
面前的人,只是垂下头,不敢看我的眼。
“去叫人啊,叫人啊……”我叫喊着,魔怔了,疯狂了,“去叫大夫,快一点,去啊……”
他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屋子,房间里,只剩下我,还有沉落在我膝头的人。
“坚持着,清鸿,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不可以走……”
这身体,曾是与我共榻共枕的人,曾是与我无限温暖的人,曾是笑言千军中要护我安宁的人,曾是许我天下江山的人。
我们执手同书,镇纸共画,也曾神仙眷侣,也曾举案齐眉。
他的笑容,那么安宁,那么平和,仿佛了无牵挂的安详。
你真的没有了牵挂吗?没有了在意吗?
你狠,好狠。
“不,我不要你的江山,不要你的赎罪,我只要你……”挣扎的爬了起来,冲向门口,“大夫呢,大夫在哪里?救人,救人啊……”
肩头,被一双手悄然的按住,我猛回头。
一双凤眼微挑,蕴着清光,手腕间的力量按住了我的疯狂,“凝卿。”
“翊扬……”无暇去想他何时来的,从哪出现的,我只是拉拽着他的月白衣衫,在上面留下道道红色的血痕,“救他,求求你,救清鸿。”
他的手,抓上我的手腕,定定的望着我的眼睛,目光中掺杂了太多思绪,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蹲□体,表情凝重,手指飞快的掠过易清鸿的胸口各处穴道,另外一只手指飞快的从怀中探出,手中一枚蜡丸已捏开了封衣。
“凝思丸”!
满室生香,久久不散,熟悉的气息顿时让我想起了这枚药丸的来历。
他低沉着嗓音,眉头紧蹙,“我会尽全力。”
我信他,他说会,就一定会。
“凝思丸”自从我手中失落过后,记忆中只剩下两枚,一枚被他溶在药中治了我的旧疾,这应是最后一枚了。
传说中最为珍贵的延病续命之药……
我的手,悄然的放进易清鸿冰冷的手心,郑重的拢着,低声哽咽,“谢谢你,翊扬。”
“若不救他,你一生难以心安。”他的回答,亦是同样艰涩。
我咬着唇,只是怔怔的望着清鸿,手指悄然的掠过他的鬓边,擦拭着他唇畔的血渍,拈起了地上碎裂的玉簪。
“若不救他,你也同样一生难以心安。”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木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门口秀丽的女子身影,冰寒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尽是杀意。
“风凝卿,我很想杀了你。”青舞毫不隐藏她的心思,背靠着门板,全身绷紧僵硬。
“你若敢碰她,我会先取你命。”风翊扬头也不抬,将手中的药丸置入易清鸿的口中。
我握着易清鸿的手,迎着她的目光,“你以为我在意吗?”
“他是我的主子,我会遵从他的命令。”她的手捏的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你放心,所有的人都被他遣散了,没有人会对你们动手。”
“不过……”她绽放了一个笑容,很凄凉的笑容,“你最好救回他,‘红云’之子,若死在自己人手中,太过悲哀了。”
什么?
“你说什么?”我倏然瞪大了眼睛,风翊扬的手一颤,紧绷的脸也变了颜色。
“知道石家为什么被灭门吗?因为我们知道先皇最大的秘密。”青舞的表情很怪异,似哭又似笑,“当年的大皇子早就夭折了,石家商队路过‘红云’,从死人堆里抱回了一个孩子,和大皇子年龄相仿,却因为眼见亲人离世刺激过大忘记了一切。于是,这个孩子就顶替了大皇子,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武器,而皇上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铲除知道这个消息的石家,因为太子的身份不能泄露。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你自杀吗?他是愧对‘红云’,愧对被他灭国的黎民百姓。”
身体一软,我瘫坐在地。
风翊扬的手,掠动的更快,只是手指间,已带了颤。
他是“红云”当年兵变下的孤儿,他根本不是“梁墨”的皇子……
那秀气的姿态,那完全不似“梁墨”男儿的容貌,那潇洒临风的从容,我竟一直以为他是“红云”常年的漂泊才被那方山水同化,原来不是的,一直都不是的。
“他输给我,也是故意的。”风翊扬的声音,同样散发着苦苦的味道。
血流,似已止住,风翊扬小心的剪开他的衣衫,手中的药小心的贴上他的胸膛,我的手指轻柔的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很轻,很慢。
忽然,我的手被猛的抓住。
侧脸,看到的是风翊扬扭曲的面容,惊诧,恐惧,伤痛,不信,全部在刹那浮现在那俊秀的脸上。
他捏的很重,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而我,只是木然的任他捏着,另外一只手,梳理着清鸿的发丝,他的衣衫。
“翊渊……”他的唇颤抖着,散乱的飘送着两个字,呆滞的望着,望着易清鸿,眼角刹那浮现了水光。
翊渊?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那是爹爹和哥哥心头的刺,最沉重和伤痛的刺,那十八年前,与娘亲一起,陨落在京师城郊的二哥。
每年的祭奠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