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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不要看到母亲变成这个样子!
猛地抬头,对楚宴之道:“帮我——!”
“蛊很难逼……而且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蛊,除非找到下蛊的人……还有夫人本来就有心疾,这蛊恐怕还在夫人体内侵蚀……所以夫人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若是不快些将蛊舀出……恐怕再这么睡下去……”
“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么?”她的声音发颤,似乎是明白了楚宴之所说的意思。
楚宴之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木灵薇好似被重锤一锤,踉跄到退一步。
楚宴之眉眼一拧,刚要上前,她已经稳住了身形,黯淡的眸光在一霎间灼灼生辉,“我明白了……”话毕,她便转过了身。
那一霎间,楚宴之觉得胸口莫名地心慌起来。
“灵薇——”
他鲜少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第一自然是她听不惯他对自己太过亲昵的称呼,第二是这样的叫法让她感到有种莫名的惊慌。
她没有转过身来,直觉告诉她不要转身去看他的表情。
楚宴之上前了一步,这时候青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楚宴之的面前,将他想要抓住木灵薇的手挡住。
“楚公子。”青炎的声音隐含警告。
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这回楚公子似乎是真的有些逾越了。他必须要要维护主子的幸福,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和染指。
无论——那个人是谁。
楚宴之一震,脸色阴晴不定地紧盯着青炎。
“让开。”
青炎却十分坚定地站在楚宴之面前,像铜墙铁壁一般地阻拦着他的脚步。
这时候木灵薇突然转过身轻声道:“不用挡着,你想要说什么,楚宴之。”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平静地令人觉得心中惶惶。
楚宴之的俊眸紧皱,精致的面容浮现一丝的担忧。
木灵薇似乎是明白他的担忧,一笑,“我不会有事,这命……我欠你的。”因为这命,也是你方才救下的。
她之所以这么冷静,是因为她觉得无论慌张还是不安都不会对这局势有什么影响。现在要救母亲的关键,就是找到那个下蛊的人。而她确定,下蛊的人就是那个假扮木敬岚的少年。
只有找到他,才有转机。
楚宴之听了她的话,心里震了震,却也安下了心,她既然这么说,应该就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进屋里去看看母亲,你在外边且等我会儿,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宴之没有问是什么地方,而是点了下头,看着她走入屋内。
木灵薇走到木夫人的床边,低头温柔的目光像是水一般绵软地注视着床榻上昏睡的人,耳边突然想起了楚宴之所说的话,恐怕再这么睡下去……
就永远醒不了吧。
肠子百绕,绕得绞痛,恨不得一刀将那肠子给割了。
她想起了前世死前的痛苦,腐蚀的毒药将自己的五脏六腑侵蚀。她以为自那样的痛后世间再没能什么比这更痛,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仍是有的。
“母亲……坚持下去……等我……”
木灵薇执起木夫人的手背,轻轻地一个吻落在上头,连带着她的一颗眼泪,炙热滚落。
木夫人似乎有所察觉地手一抖,她眼神亮了亮,泪眼朦胧中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发现她还是毫无动静。
眼神一暗,木灵薇放下她的手,小心地放入被褥里,将被角用手撵了撵,才从床边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门外。
看到门外一直等待着她的二人,微微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显得苍白而却也格外带着一种脆弱的美丽。
他们二人心口一动,俱是生出一丝莫名的古怪心绪来。
“青炎,你代我守着母亲,可好?”木灵薇走到青炎的身边,轻声道。
青炎看了眼楚宴之,眼里有所犹豫。
木灵薇明白青炎的顾忌,便笑了笑道:“你莫要多想了……我要带他去地下室瞧一瞧。”
青炎明白了她的话,此时他有伤在身,方才跟那硬汉一阵武力搏斗,本就大伤元气,就算他跟去,也不过是碍手碍脚的累赘罢了。况且轮阴险狡诈,的确是楚宴之胜得多,再怎么样,楚宴之是主子的人,不会趁自己不在太过放肆。
想了想,青炎才点头道:“大小姐要小心。”声音一板一眼,但却也听出他话语中的认真。
木灵薇眼底有些热,点了下头才转头同楚宴之道:“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地下室。”
楚宴之没说什么,难得沉默而温顺。
青炎看着木灵薇和楚宴之一道离开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一直盘旋在脑海中,久久萦绕不去。
同青炎拜别之后,木灵薇带着楚宴之来到地下室,但当她打开机关走入到地下室的入口时,却发现有两个看守的人倒在地上,似乎已经身亡了。
她连忙同楚宴之一起上前来,二人定睛一瞧,发现死的人脸色惨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身亡。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不做多想,木灵薇已经快速地往地下室的入口处闪身一进,楚宴之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蹲下身看着那地上的尸体,细细地琢磨了下那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是笑着的呢?难道还服了致幻的药物?到底除了郁天隐,还有哪一路人马……楚宴之脑海中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想到什么,但始终不能确认。
薄唇微抿,他嚯地起身走入了入口处,而在刚刚进入时,后面的石门却砰地关上了。
他霍然转身,前方听到声音的木灵薇也猛地转身,脸色霎时一变。
“石门怎么可能会关上?”她有些不敢置信,关闭石门的机关是在门外,可刚刚门外明明就没有任何人了……难道说!
她的脸上震惊无比,而此时看着木灵薇的眼中的震惊,楚宴之大约也是明白过来了。
外面那两个人是幌子,是故意骗他们进来的,而那地上的两具尸体,或许极可能根本就没死!
木灵薇的脸色沉得如同黑暗里的夜景,透着些许凝重,“或许,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前来。楚宴之,你敢不敢陪我走下去?”
楚宴之怔了怔,旋即一笑,他像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么?
“为什么不敢?”
“不要后悔。”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楚宴之这时候走了下来,礀态悠闲地像是在自己的家中,“其实……也别有趣味不是吗?”
木灵薇见他这般闲散模样,心里却也没有方才那般沉重压抑了,不禁地露出一丝笑来,想到方才自己对他的态度,难免有些内疚和歉意,刚要说什么,却因他一个抬手的礀势停住了话语。
“不要说对不起……你从来未曾对不起我过。你就算真的对不起……也是殿下。”他笑了笑,有些苦涩和自嘲的味道。
木灵薇心尖一疼,想到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忙多累的骆天音,心底里酸酸的,真想要立刻就看见他,可是……如今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全地走出这个地下室了。
“放心,那人既然刻意要引我们来,就说明还有商谈的余地。不要怕,为了殿下……我也会护你到底。”
木灵薇听他这么说,反倒起了兴致,打趣道:“你以前不是恨不得我死了……”
“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楚宴之紧紧盯着她。
木灵薇觉得莫名的心慌,忙调过目光去,轻咳一声道:“我们走吧。”
楚宴之嗯了一声,眼里的光不灭反增。
木灵薇带着他往里头走,快要走到木蓉蓉的牢房时,她却猛然地眼眸睁大,快速地奔了过去,当看到本该是关押着木蓉蓉的牢房里如今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她的脸色大变。
但很快她也就冷静了下来,她本来想木蓉蓉于那些人而言恐怕已经是毫无作用,谁想到他们不仅想要利用曹氏垂死挣扎一番,连已经差不多剩下半条命的木蓉蓉都不愿撒手。
还真是物尽其用!
她紧紧捏着拳头,心里的愤怒非常,但也并未曾让她丧失理智。
楚宴之从她的脸上猜到牢房里关押着恐怕是她所恨之人,他道:“要不要进去瞧瞧?”
木灵薇点了点头,既然人也不在了,她如今还是先找到那少年为上。木蓉蓉,落回他们的手中就会好吗?恐怕一个半废的棋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她嘴边冷哼一声,想到先前看到的蛇洞,刚要舀着钥匙解锁,却发现她一碰,锁便掉落了。
那一掉,她的心也咯噔一响。
总觉得很不妙啊……木灵薇的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没有迈步,而是提醒地在四周巡视一番,又回头看向楚宴之。
楚宴之的脸色很平静,他上前一步打开牢门,语声淡淡地道:“恐怕……他们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一切了。”
木灵薇没有说话,她明白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