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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抓他,肯定激起兵变。三桂呀,你愿意看到御林军和野战军自相残杀吗?你愿意看到宁远城防崩溃吗?出了那种事,对谁有好处?”吴三桂悲愤地说:“所以,就让我干这种脏活!”王承恩喝道:“脏?不,这是一件大功劳!凭你在军中的威望和强大的关宁铁骑,只有你出面接旨废帅,才能防止宁远兵变。还有,就算你不接旨,也救不了袁崇焕,皇上必定派御林军和锦衣卫来。到了那时,被捕得就不仅是袁崇焕了,还要问你的抗旨之罪!此外,还要激起一场原本不该有的兵变――血流成河啊,流都是大明将士的血呀!”
“我……我……”吴三桂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王承恩将圣旨交给痛苦万分的吴三桂:“拿着吧。”吴三桂仿佛接过一个烧红的铁棍,双手直抖。这时,王承恩又从怀中慢慢掏出那个香帕包儿,压到吴三桂手中的圣旨上。低声道:“打开看看。”吴三桂打开包儿,诧异地看着那只银钗:“这是……”“这是陈圆圆送你的定情之物!”吴三桂一把抓起银钗,惊喜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
王承恩微笑道:“瞧,皇上不但给了你一道圣旨,也把陈圆圆赏配给你了。”吴三桂颤声道:“这、这、……”王承恩沙哑地说:“这就是命!你要接就都接下,要不接就都别要。”看着吴三桂一副无措的样子,王承恩又说:“袁崇焕非废不可。你所能选择的,是废一个袁崇焕呢,还是把你和陈圆圆都废掉,再加上一场血流成河的兵变!”吴三桂再也忍受不住折磨了,他抱头哭泣:“王公公……难道、难道我和陈圆圆的幸福,得建立在袁大帅的灾难之上?”
王承恩强忍痛苦,叹道:“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可见幸福来之不易!唉……所以说啊,凡是幸福,不论大小,世人们都该珍惜!”吴三桂哭泣了好长时间,终于抬起头:“王公公,在下、在下……接旨。”王承恩松了口气,低声说:“先将袁崇焕逮捕。过些日子,等皇上气消了,我再设法保全他。”吴三桂低着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只听庙外车轮滚动声,王承恩早已离去。
吴三桂依旧呆在破庙里独自发愣。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来,这才看见面前是一尊破损不堪的塑像——大肚子笑阿弥!笑阿弥笑呵呵地盯着他……
总督府书房。袁崇焕正在灯下读书,忽听外面动静,抬头一看,吴三桂领着一队执刀军士进来了。袁崇焕放下书,怒视吴三桂。吴三桂正声道:“圣旨到。袁崇焕通敌卖国,即刻逮捕,押赴京城审处。奇书网”袁崇焕坐着不动,说:“这旨意我料到了。我没有料到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抓我的不是锦衣卫,竟然是你吴三桂!”吴三桂既痛又羞,低着头说:“在下实属无奈,尚请大帅见谅。”袁崇焕长叹一声,道:“我看大明王朝快亡了……”袁崇焕说着站起身,军士上前将他团团围定。
吴三桂低声道:“大帅,在下知道您是无辜的。我们等您回来。”袁崇焕冷冷地说:“建议你连夜把我押送京城。否则的话,天一亮,部下们都知道了,我和你只怕都走不成了。”吴三桂道:“遵命。”袁崇焕被吴三桂等人簇拥着走出门。
火把照耀中,袁崇焕被吴三桂扶上了囚车。吴三桂跳上战马,喝令:“起程!”囚车与卫队匆匆驰入黑夜。巨大的城门轰隆隆拉开,吴三桂率先奔出城门,囚车随之而出。吴三桂回头看看寂静的宁远城,不见任何动静,他放心了,策马驰去……
车队在野外奔驰,吴三桂提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暗。天渐渐发白了。快黎明了。车队转过一个弯儿,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火把,将野地照得如同白昼。大批全副武装的兵勇把前进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兵器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宁远总兵官祖大寿骑马立于正中央。
吴三桂急令:“停!”囚车停止。吴三桂只身策马上前:“祖将军,在下奉旨赴京,请放行。”祖大寿怒骂:“你它妈的爱去哪去哪,老子不管。老子只要你留下袁大帅!”吴三桂道:“祖将军,在下奉皇上严旨,护送袁大帅赴京见驾……”“放屁!姓吴的,半年前,你将自个亲爹押送到京城里去了。今儿,你又要将大帅抓走。你为何总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儿?你它妈的还是人吗?”
第十六章 袁崇焕被废(七)
崇祯沉呤片刻,说:“王承恩哪,你到牢里去看望一下袁崇焕吧。”王承恩惊讶地问道:“老奴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请皇上明言。”崇祯说:“现在,光是朕说他有罪,大臣们即使口服,也未必心服。朕希望袁崇焕自己承认自己有罪,亲笔写一道‘祈罪折’,上呈给朕。朕好将它公之于百官,稳定朝政。”王承恩颤声道:“皇上啊,这差使……太难了!”“朕知道难,朕也知道难不倒你!你去办吧,告诉袁崇焕,只要他承认有罪,朕愿意从宽处置。”王承恩无奈叩首:“老奴遵旨。”
牢狱中,王承恩与袁崇焕一里一外,隔栏对坐。两人不知已沉默多久……
王承恩一声长叹:“袁大人,老夫还是那句话,请你为国家安危、朝廷威望计,上奏请罪吧。”袁崇焕缓缓地说:“王承恩哪,你真的认为在下的‘以战谋和’,就是通敌卖国罪吗?请你说实话!”王承恩呆了片刻,痛苦地说:“在老奴看来,袁大人的‘以战谋和’,不但不是通敌卖国,而且是深谋远虑的强国之策。”袁崇焕一声冷笑:“谢了。”王承恩并不在意袁崇焕的冷笑,道:“但老奴也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说‘皇上圣明’,但你心里真的瞧得起咱皇上吗?也请你说实话!”袁崇焕一怔,半晌才回答:“我心里是不大瞧得起咱这皇上。我认为,咱大明开国以来,有两个半皇上可谓圣君,一个是太祖爷朱元璋――请恕我直呼其名,再一个是成祖爷朱棣,还有半个嘛,当属万历皇上的前半截!至于崇祯皇上,虽有大志,但心胸狭隘,孤处深宫,生性多疑。唉,难有盛世之望啊。”王承恩冷冷地道:“于是,您袁大人就想把皇上当泥菩萨那样供着,自己手握雄兵,放开手脚做事。”袁崇焕略窘,道:“大致如此吧……”王承恩斥道:“一个人臣,内心不敬畏皇上,自命不凡,另搞一套,这难道是臣工之道么?这难道是国家之福么?君臣之间,早晚不是得有一场杀身之祸么?!”
袁崇焕微微一笑:“在下复出的时候,就准备迎接今天的杀身之祸了!”王承恩沉声道:“祸事一旦上门,就不只你一人哪。还有你的父母、妻儿、师友、部下,你就不怕株连他们么?还有你的国防大业,也要一块为你殉葬么?!”袁崇焕满面痛苦,说不出话。王承恩道:“该说得我都说了,连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袁大人哪,做个交易吧。你上奏请罪,维护皇上的龙威与尊严。我促请皇上开恩,从轻发落你。日后,你仍然可能东山再起,保家卫国。”王承恩打开身边的包袱,露出文房四宝,放在牢栏边上。起身离去。
袁崇焕呆怔着,很久很久,终于把手伸向牢栏外,拿取那些文房四宝……
乾清宫朝会,崇祯高踞龙座,矜持地道:“列位爱卿,袁崇焕痛定思痛,总算是悔过了,给朕上了一道《祈罪折》。大伙都听听,也可以引以为鉴嘛。”崇祯示意王承恩。王承恩执折,当众宣读道:“罪臣袁崇焕泣血上奏。罪臣世受皇恩,执掌辽东防务,却无视皇上屡屡严旨,擅自施行‘以战谋和’之策,期望与满清休战,承认其为大清国,争取几年和平安定的时间,用于大明富国强兵……”读到此外,崇祯急忙喝断:“够了!……都听见了?朕发过誓言,大明决不与满清并立于世。而袁崇焕却私行什么以战谋和,沟通满清,还要承认它为大清国!是可忍,孰不可忍?!”众臣听了大惊失色,彼此互视。周皇亲抢步而出,一头拜倒在龙座前:“皇上啊,老臣真是瞎了眼!袁崇焕欺君卖国,罪该万死!”扬嗣昌出班,悲愤地:“袁崇焕的以战谋和,关键是那个‘和’字。这与朝廷的战略完全相悖。袁崇焕身为辽东统帅,如此欺君,确实罪无可赦啊!”洪承畴出班奏道:“皇上洞察一切,断然罢免袁崇焕。这事,真乃朝廷之幸,军民之福哇!”
崇祯满意地笑了,站了起来:“列位爱卿,只要咱们君臣一心,必能振兴大明。袁崇焕的事说明,谁敢背着朝廷、背着朕另搞一套,朕绝不宽容!列位爱卿也绝不会容他!”众臣齐声:“皇上圣明……”
第九卷
第十七章 祖大寿叛而复返(一)
眠月阁。吴三桂一身簇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