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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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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之秋难得见识到这般义气,要说不为所动除非是铁石心肠。葛东慎从以前就晓得乌洛儿对楚曦印象极好,好到有时候他甚至会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只是乌洛儿打小就跟着他,他也不认为他会是韩子江那种吃里扒外的混帐。 
  「楚曦之事我自有分寸,记住跟何超然的比试结束之后到书轩来一趟,我有信要给段春雨,你亲自替我送去。」 
  乌洛儿点了头怎知才走没几步又突然折返道:「对了,属下已把仇阳的家属接到安南集好生照顾,依照您的吩咐隔离监护,仇阳还不晓得这件事呢!」 
  「办得好,暂时不要让他们会面等我下一步指示。唉,要不是碍着与段春雨的合作关系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呵呵,对付叛徒,我向来都只有一种作法。」 
  唇边吞吐的云雾蒙蒙遮去了视线,乌洛儿吶吶应了声,在想起楚曦之际蓦地感到一阵心惊。 
  秋 ※ 之 ※ 屋 
  几经犹豫之后宇文琛的脚步还是来到了城西的舍青酒肆,张望着门外染雪飘扬的旗帜,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亦是同样,不知何去何从…… 
  一进门瞧见不起眼的角落坐着熟悉的背影,他撇下热心招呼的掌柜兀自走了过去。 
  一言不发在他面前坐下,对方抚着须替他倒了碗酒,沉默就像是场拉锯战,他们都在等谁先开口。 
  仰头干了酒,宇文琛举袖抹去嘴角酒渍,动作粗鲁至极似是恨不得连同内心的浮躁也给一并抹去。「叔父,你这是公然抗命啊!」 
  空碗掷桌有声,须发半白的长者却连眼皮子也没眨一下。「陛下可治老臣一个督军失职的罪,但在这之前,老臣有些肺腑之言希望陛下能听进去。」 
  「哼哼,叔父的肺腑之言就非得约在这种地方说不可?」宇文琛冷冷一笑,随手把玩着空碗。 
  「会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也是情非得已,老臣不想这件事被第三者知情。」 
  「听梓潼说叔父想替我引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宇文琛眼神微微一凛,司城惊雷却不为所动仅是按住打旋的空碗又替他倒满了酒。 
  「这个人陛下迟早会见到的,言归正传,陛下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老臣想说什么吗?」 
  「唔…我知道叔父对某个人有成见,不单是叔父,就连父王以前还在世的时候也容不下他……可是叔父…他是个很能干的人,若没有他整顿吏治,当今政风何以清明至此?若没有他从旁出谋划策,琅琊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夺下叔孙谷鹰的兵权」 
  「陛下……」司城惊雷皱起了眉头,即便宇文琛所说的是事实,可明知对方包藏祸心,他又怎能坐视不理?然而对上那般固执的刚烈性子,他不禁头疼了。 
  「叔父,请恕我把丑话讲在前头,我不想象父王一样拘限在胡汉之见,只要是人才我都想把他留在身边,所以关于他的事请您不要再过问了。」 
  「就算他通敌叛国也无妨?」 
  「叔父可有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我以为梓潼都转告陛下了,他跟段春雨秘谋造反一事」 
  宇文琛的视线落在八分满的酒碗上,他沉吟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那件事是我让他去做的……要不这样怎能揪出段春雨的狐狸尾巴呢?」 
  「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司城惊雷愣了愣显然相当意外宇文琛的翻案,虽然口气听上去不像作假,可是这戏也未免演得太逼真了?为了取信段春雨,还真的纵虎归山让叔孙谷鹰逃回了关外去,这下可好了,这一场草原势力争夺战看来是势不可免了。 
  「就算事实真如陛下所言,老臣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太感情用事,再怎么说只要是人都有丑陋的一面,这句话陛下在见过那个人之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叔父大费周章把我引来这里究竟为的是」 
  「你想见的人如今就在二楼房内,咱们上去吧!」 
  步上阶梯之时,宇文琛暗自捏紧了拳头。不知何故,他总觉得这一见似乎会让他再也无回头之路。 
  对于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他不懂人们因何穷追不舍,有时候他甚至认为,活在谎言中要来得快乐多了。 
  秋 ※ 之 ※ 屋 
  早上跟乌洛儿过招出了一身汗,到了傍晚何超然也没去找葛东慎继续之前的话题反倒改道往云七的屋子走去。 
  他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的人,但在江湖打滚多年,再怎么说也算是明白事理的汉子。基于多年的兄弟之情,他认为在跟葛东慎揭发那件天大的秘密之前,他必须先找云七谈一谈。 
  怎知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内传出细碎的交谈声,他心里一时好奇,蹑步朝窗边凑近了去。 
  「请特使代为转告侯爷,就说在下会按他的吩咐去办」 
  未等双方结束话题,何超然当下想也不想踢门闯了进去。「大哥,今儿个您可得把话给兄弟说明白了!什么侯爷?您又要按他的吩咐去办什么事?」 
  「老弟你、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在外头待多久了?」 
  「没多久,不过不该听见的恰恰一句也没错过!」何超然气愤望着窜出窗外追之不及的黑影啐了一口,回头迎上云七那双故做若无其事的眼神,他只觉得恶心。没想到自己对他推心置腹到头来反而成为帮凶,真是枉做好人了。 
  「老弟你听大哥解释」 
  何超然煞是不平不屑挥开他的手道:「还解释什么!都被我捉奸在床了你还要颠倒黑白吗?哼!早知如此我今天一大早就该把那东西交给葛东慎才对!省得撞见这种脏的画面!」 
  「什么东西?」云七怔了怔,原就不甚红润的脸色更是瞬间刷白。 
  「夜路走多了也会撞到鬼,你可晓得有人手里握了你跟段春雨狼狈为奸的证据?哼哼哼,我原本还不信想说是有人蓄意诬陷,哈,没想到」 
  「老弟,结义多年你难道不相信大哥的为人吗?」 
  「我是很想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跟胡狗为伍呢?大哥,咱们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怎能昧着良心干下这等卖国求荣之事?」 
  云七见他听不进自己的劝倒也不再多费唇舌,他双手敛袖不动声色问道:「你已经把东西交给葛东慎了?」 
  「要是交出去了你以为你这儿还能这么清静吗!」 
  闻言,云七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好兄弟,就知道你心里还有大哥,这件事就算了,大哥今后不会再错下去了,其实方才说要跟他们配合也只是虚与委蛇而已,大哥知道胡狗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葛东慎如此精明,在他底下干这种事可是要杀头的……」 
  何超然楞楞望着云七一脸愧疚,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遽痛。「大哥你」 
  「兄弟,莫怨大哥对你不仁,可事情都错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你以为大哥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啊!」 
  利锋上还沾着温热的黑血,何超然瞪大着眼缓缓瘫倒在地,正当云七上前想再补一刀之时,及时出现的乌洛儿一脚踢开了他的武器,率人将整间屋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秋 ※ 之 ※ 屋 
  炯亮的火把映照着云七阴沉的面容,他沉默不语被捆绑在地,身旁还有两名横眉竖目的壮丁用刀抵在他脖子上。 
  葛东慎就坐在他昔日发号施令的大位上,边抽着烟管边看着乌洛儿从何超然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他见他拿了其中一封书信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表情是前所未见的严肃。「云先生就是为了这个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 
  云七避开了葛东慎那双锐利的视线,心里挂念着何超然的死活。 
  「云先生,是或不是有这么难回答吗?」 
  「误伤何兄弟实非在下所愿,实在是因为刺客太狡猾了,在下又武艺不精才会失手……」 
  葛东慎不以为然道:「噢,敢情云先生平常身上就习惯带着淬毒的匕首?乌洛儿说他一进屋便瞧见您手里握着刀,可惜吶!那何兄弟现在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法挺身替您作证,云先生,光靠这番解释恐怕说服力稍嫌不足喔!」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下的清白全凭葛爷一句话,葛爷若认为在下是存心伤害何兄弟,那么任在下再如何解释也是无用。」 
  「啧啧啧,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云七啊!这张嘴可真够厉害的……何兄弟之事暂且按下,葛某想请您先认认上头的笔迹。」命人解去云七的束缚,葛东慎扬唇一笑伸手邀云七同坐。 
  云七拍拍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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