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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口血,韩子江忍不住冷笑道:「唷,恼羞成怒了?」
无法移动的四肢韩子江硬直的坐姿望之竟凛不可侵,楚曦拂袖退开身子,脸色倏地一沉。「退下!」
「呃?」留意到楚曦发言的对象,狱卒突然不知所措。
「我说退下你听不懂吗?」
「可是」
见他面有难色,楚曦轻哼一声甚不以为然。「可是什么?敢情琅琊太傅的命令连你一名小小的狱卒都起不了作用?」
「小的、小的不敢……」
「那还不退下!」
「是、是」冷峻的神色慑出人一身冷汗,狱卒唯唯诺诺退出牢外,片刻也不敢多留。
「刻意摒退左右是怕面子挂不住吗?你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丑事……」
冷眼揽入韩子江那张因瘀血肿胀而更显猥琐的笑容,楚曦难以忍受地皱起了眉头。「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能说点其它有趣的事来逗人开心吗?」
「光耍耍嘴皮子就可以让当今深蒙皇宠的琅琊太傅脸色大变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逗人开心?」
「莫怪你总摆脱不了输家的角色,真是可悲,你除了猛踩别人痛脚之外似乎别无长处了。」
「是痛脚却也非虚构的谎言,可不是吗?人家是马上打天下,您楚大人则是床上钓功名,正可谓一山还有一山高」
像是忍无可忍,怒火中烧的楚曦顺手舀起地上刑后的盐水当韩子江的脸泼了过去。「洗洗你那张臭气熏天的嘴!」
不痛不痒甩开一脸痛到发麻的知觉,见楚曦气到面无血色,韩子江咯咯笑了起来。「别人我可不敢信口雌黄,但你能否认跟白日攸那段荒唐的关系吗?十年前我在关外亲眼目睹难道会有假?哼,那时候军队常驻在外,白日攸不知是耐不住寂寞还是一时兴致,你以为我不晓得他经常借故微服溜进红柳河大营吗?」
见楚曦不为所动,韩子江很不是滋味道:「多少回了,明明同为一朝君臣,明明我是那么努力在战场上替他砍下敌人的头颅、替他守护他的国家,可他是怎么回报我的?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得到他的眷顾?」
听见最后一句近乎控诉的讥讽笑意,楚曦霎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无力抵上铁栏杆的背脊早已是冷汗涔涔。「韩子江你」
「得不到的我宁可亲手毁了它,我宁可让这块缺口空着也不愿见到你们双宿双飞!你凭什么、你究竟凭什么同我争?你知道你有多惹人厌吗?当我好不容易拋舍弃所有打算到安南集重新开始,没想到你依旧阴魂不散!你以为葛东慎会是什么好东西?我呔!打从你决定接受琅琊太傅的身份的那一天起,他便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楚曦闻言不以为然道:「怎么,挑拨完宇文琛之后又想分化我跟葛东慎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真当他是为了讨你欢心下令拆坝放水吗?你真当他是为了救你逃出宇文氏的魔掌设计让你服下离魂吗?哈哈哈,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了取信于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你以为年初暮春时分那场风寒是怎么染上的?烤了一天的热火浸了一夜的冷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吧?借故让你接触安南集核心为的是要你卸下心房替他缓住琅琊进攻的脚步,可笑的是待他万事具备,失去利用价值的你回头居然还能用来牵制宇文琛」
一句句所谓的真相,宛如裸露的疮疤教楚曦无地自容,情难以堪闭上了双眼,脱口的声音竟有几分颤抖。「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若不信就擦掉那难看的眼泪,别站在那边自欺欺人!」
「韩子江,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制造这些对立冲突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折磨别人能让你觉得快活吗?」
「快活、当然快活!见到你痛苦乃是人生一大乐事。」
紧扣着铁杆的指尖只是为了寻求某种依附,近乎声泪俱下,楚曦一度直不起身子。「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从不晓得你对日攸」
「少惺惺作态了,你这个伪君子。」
轰入耳内的贬损楚曦未将之放在心上,只是强行忍住胸口汹涌的情绪走过去想替他解开脚铐。
「滚!我才不希罕你廉价的同情!」
遭到奋力挥开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楚曦摇摇头,煞是为难。「你误会」
遽然打断楚曦的话,韩子江阴沉笑道:「你放心,就算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还是会好好活着……活着看你何时会得到报应!」
「你当真如此恨我?」
「与其说恨,倒不如说我彻底看不起你这个人!像你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混帐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你的存在让我毕生追求的美梦一再落空,这世上要是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会出卖白城?你以为国破家亡的就只有你一人吗?你以为我就不伤心吗?」
楚曦望着他,眼中有沉痛更泛着些微怜悯,若有似无刮蚀过心口的触觉让他禁不住换了口气。「在这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韩子江,就算没有我,日攸他也不可能会爱你。」
「这不关你的事!」
「你真是疯得可怜……」失笑的唇色掠过几分苍白,同样执着的心,无形中将三个人的命运缠在了一块儿。
「疯了也好,疯了就用不着再这么痛苦了……你走吧!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大概也是我一时大发慈悲到你坟前上香的时候吧!」
「韩子江……」
疲惫阖去眼前的影像,韩子江紧紧抿起了唇似是不愿再行言语。
楚曦默默望着那张曾经清俊如今却伤疤错布的容颜,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难以抹除的错误一步步将彼此导向毁灭之途,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的人究底是为了什么,就连他也不禁迷惘了。
边城荒月?第五十七回
马不停蹄赶回苍云寨的云七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自家门口受到重重的岗哨盘查
「啊?恕小的眼拙了竟不知您就是云大寨主?您老慢走、请慢走」
有眼无珠的生脸孔即便哈腰也掩不住难堪的蠢样让云七一再皱了眉头,自动略去千篇一律几乎是乏善可陈的对话,他不发一语牵过马匹继续朝目的地走去。
蓦地,山间的风雪又凶猛了起来,云七催紧脚步狼狈躲进大寨,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肩膀早已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正纳闷没人前来招呼的当口,忽见一道不甚陌生的身影捧着烟杆怡然掠进眼前。
「嗳唷?这不是云七先生么?」
四目相接之际,来人惊讶得连烟嘴都离了口。热腾腾的烟雾尚在空中凝结未散,云七却无视对方一脸热络径自拱起双袖阴着脸退至一旁。
「还真是久见了,在下因为迟迟等不到葛爷,只好自作主张不辞而别。」
「,哪儿的话?是说云先生能实时赶回真是太好了,怪只怪这阵子军务冗杂忙得葛某晕头转向一时无暇返回安南集亲自解释,葛某寻求您的谅解都来不及了又岂敢胡乱怪罪?」
「好说好说,说解释倒是言重了,只是在下双脚一踏进苍云山,当下还误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此话怎讲?」葛东慎含着烟嘴就近坐了下来,偏偏让出的位置正好是寨主的上座。云七面无表情瞥了一眼不为所动,仅缩着双袖兀自把话接了下去。
「离开不过短短数日,万没想到再进家门一切却得按规矩来办?更荒谬的是,这偌大的苍云寨似乎没几个人认得在下这个当家的……」
葛东慎托着下颚认真听了一会儿,从容不迫抽了口烟浅浅笑道:「原来是这件事?都怪葛某疏忽了真对不住……,该从何说起才好呢?起初来得匆忙,挡下段春雨第一波攻势之后紧接着无定河畔又战事吃紧,情非得已之下葛某只好就近商请苍云寨的弟兄前往支持……」
「那么在下沿途所遇上的弟兄们是?」
「他们啊?他们都是清风寨的弟兄…葛某顾虑到苍云寨身为十三寨之首放空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倒也不妙,便飞书央求风兄弟设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调度人手过来帮忙……话说回来,葛某事前可是对山下的兄弟再三耳提面命要他们特别留意上山之人的身份,敢情他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得罪云先生了?」
「非也,只是在下当时仍处于状况外难免感到疑惑罢了,现在一经葛爷说明明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在下小题大作了。」
见他给了台阶下,葛东慎打铁趁热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