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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孩子……」
「我傻不傻打从相遇的那一天起,你便该了然于心的不是吗?」
被勾起的下颚淡红色的双唇无意识张阖,尾随炽热气息来到的,是下一步更深切的探索,骤然失稳的身势,在下意识攀住倾近的肩头之时,缠绵的红舌是烈焰底下无言燃烧的淡薄暖意。
就在火光映照不到的另一隅,久伫的人儿强掩着满嘴不可置信,一动也不动地呆望着眼前惊世骇俗的画面。
掌心的纸条不知何时被揉得不成模样,她忽然不知自己究竟是该转身就走还是鼓起勇气去阻止眼前那两人离经叛道的行径。
她感到不知所措,杂乱无章的脚步最后匆匆将她带离了这个令人充满难堪的地方。在奔逃的过程中,她不断抹着脸,可是温热的液体却不断模糊了视线。
事情怎会演变至此?
记得前些日子她还跟太傅在雪中煮酒有说有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那样温柔的长辈,他怎会跟阿琛哥哥
回到寝宫之后,侍女们都被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给吓坏了。正忙着想趋前安慰之时,没想到竟被一把推出了门外。
「走!走!离我远远的!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几乎是哭哑的嘶吼,莫名被阻绝于门外的两名侍女不禁面面相觑。
「王后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出去一趟整个人就变得阴阳怪气?」
「嘘……小声点儿,要是被王后听见可得遭殃了。」
「怕什么?反正王后现在也没以前威风了。我听说王似乎是另结新宠,所以最近才都没上这儿来」
「真要命!妳是打哪儿探听来的小道消息?」
「御书殿的太监偷偷告诉我的,某天早朝他在替王更衣时不小心发现在王背上发现好几道指痕,哎唷,那一看就知道是让女人给抓下的……」
「呃、说不定是王后」恍然大悟的侍女说到这儿忍不住红着脸道。
自信情报可靠的侍女闻言立刻驳道:「才怪!王每日晚出早归也不让跟,谁晓得他去哪儿了。还有妳想想,王后明天就要出宫了,依他们以前如胶似漆的感情看来,王没有理由不来告别啊!可是王直到现在连个人影还不见,妳不觉得纳闷吗?」
「我、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宫闱之事哪容得我们瞎猜呢?快去干活吧!王后明日的行装可都整理好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侍女们交谈的音量虽然不大可全被屋内的叔孙朔月听得一清二楚。她掩着起伏的胸口,脑中顿时千头万绪。
原来住在阿琛哥哥心里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只是一名替身甚至于只是太傅的影子?
回想起靶场内令人心惊的一幕,匿名者刻意跟自己约在那里的用意何在?
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的丈夫居然跟另一个男人有染这、这太荒谬、太脏了……
爹、爹爹……对了,回去找爹爹,他肯定会替自己出头,他肯定有法子能帮她的!只要赶走那个人,阿琛哥哥就可以回到她身边了,然后一切重新开始,是的,他们必须重新开始。
秋 ※ 之 ※ 屋
来自琅琊的信鸽捎来了好消息,段春雨一接获密函为求加紧计画推动的脚步,当晚便换上夜行衣凭着他过人的武功偷偷潜进了安南集。
毫无预警推开书轩大门走进来的男人可谓是大胆至极,葛东慎挑挑眉,一脸耐人寻味,不知是在钦佩自己的沉着还是庆幸来者不是刺客。
「阁下大驾光临,请恕葛某有失远迎。」葛东慎双拳合袖笑着起身迎上,却见黑衣人一言不发扯下面罩,露出了坚毅如石的脸孔。
「深夜冒昧叨扰,还请葛爷见谅。」
「唉呀,原来是段春雨段侯爷,葛某真是眼拙了,居然没一眼就认出来……话说,谁会想到段侯爷竟也时兴夜访?」
段春雨浅浅一笑也没说什么,大方接受了葛东慎的挖苦,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将之递给了他。「还热腾腾的就立刻给你送来了。」
「有劳有劳,这样合作才会有趣味嘛!」葛东慎接过信纸凭几坐了下来细目一观,「嗯嗯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已占了其中两项优势,最后的关键,全在宇文琛一念之间了。」
「你想怎么做?」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葛某想先知道『他』跟段侯爷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
「还想装胡涂?葛某说的是谁侯爷心知肚明。」葛东慎拿过烟杆不以为意地轻轻敲出了烟灰。
「哈,与他之间的协议段某以为那是经过葛爷授意之后的结果。」
「言重了,葛某可没那本事指使他跑腿。」
「罢了,葛爷跟他之间的事段某不便过问,不过拿云七的人头去换宇文琛的信任这笔卖卖也算划得来了,只要琅琊大军一离城,眼下局面便能定下八分,不怕大事不成。」
「葛某忧心的是,他的话可信度有多高?若是临时来一计回马枪,我们可吃不消啊!」葛东慎淡淡抽了一口,却听段春雨的口气带了几分不确定。
「听说宇文徙川驾崩了。」
「此事是从何得知?」
「是他亲口告知的……不过由于宇文琛全面封锁了消息,所以至今大家都还认为老琅琊王仍在关外修养病体。」
「原来如此,老琅琊去的可真是时候啊!」
「呃?」段春雨愣了愣,似是不解其意。
「段侯爷不觉得奇怪吗?宇文徙川缠绵病榻多年哪天突然撒手人寰也不足为奇,可是宇文琛为什么要封锁消息?若非老琅琊的死因见不得人,便是小琅琊早对你们有所提防。」
「你的话不无道理,是说司城惊雷回程之后便销声匿迹,我担心他也会是一个变量。」
「雷侯伴驾多年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儿子如今深得皇宠,想必他会更加步步为营吧!」葛东慎若有所思吐了口长烟,惊觉段春雨的视线停驻在他身上过久,这才连忙改口道:「抱歉,似乎扯远了。既然他已经跟侯爷讲好了,葛某也不便多言。总之提案就此定下,安南集这边会全力配合。至于城内的状况麻烦侯爷多照看一下,毕竟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交给我吧!」
「还有叔孙侯爷那边,他几时可以出关?」
「等跟王后会合之后,立时便可动身。」
「那好,我们分头行事吧!」
目送段春雨离去之后,葛东慎信步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扉,他感受着夜气穿梭发间所带来的清冷之意,唇角不禁泛起一丝自嘲。
「楚曦,你想做什么呢?」还不想办法离开吗?若被宇文琛得知你跟他父亲之死有关,届时要脱身可就难如登天了。
微微阖上双眼,他只感到一阵烦躁。
恩断义绝说来容易,但真正能做到铁石心肠的又有几人呢?
到头来先心软的…究竟会是你还是我?
轻握住手上的腰牌,他始终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去漠视心底真正的感觉。
第五十三回
哭着哭着…后来竟伏着桌面睡着了。没听见伺候的宫女们支声,惊醒的那一,她整个人已被拦腰抱起。
「阿琛哥哥……?」抵在胸前的手看似欲拒还迎,她望着他的眼带着几分错愕,几分欢欣,还有道不出的苦涩滋味。
尽管看见了那样不堪入目的画面,但当着他的面,她到底还是丧失了开口的勇气。
「天冷到炕上去睡吧!小心别着凉了。」
搂着自己的双臂温柔得让人几乎心碎,她努力克制着心底发酵的情绪低头埋进了他肩窝里。
「咦?我好象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该不会是因为明早要离宫所以借机在跟我撒娇吧?」
「随你怎么想都行……」吸了吸鼻子,彷佛多说一个字都会逼出眼泪似的。若是往昔,类似这般调侃的话语她可能会视之为闺房情趣,可在背着自己做出那种事之后,他为何还能若无其事地对她甜言蜜语呢?
避开了宇文琛停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心酸过。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她伸手拉住了他,不知莫名,只是不想见他离开而已。
「阿琛哥哥,今晚陪陪我吧?」
「嗯?」宇文琛敧着头表情有点疑惑,却听她支吾其词。
「你已经…好久没到这儿来了……」
「是吗?」紧揪着袖口的柔荑没有松开的意思,宇文琛抿起唇,好生望了她一会儿。
「天都快亮了,你还是坚持要走吗?」
没留意到两人疏远的时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