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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个人,就要消失了一样。
所以栾子辰总想逗一逗他。
然后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的,就从陆家庄子里出来了。
陆家庄子在哪?在李坝。离雅安县城有多远?很远。
所以他们两个要想这么走回去,那怕是天都亮了。
何况现在还下起了雨。
“要不咱们两个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待到明日再回去?”
栾子辰这个提议一出来,夏欢就立马附议了。大晚上的走夜路,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何况人家现在真的好累啊。
所以夏欢跑着跳着就进了一处山神庙。
至于栾子辰则是跟在了夏欢的后头。
山神庙里的长命灯倒是还亮着,只是门外头的风一阵儿一阵儿的吹过来,吹得这灯左摇右摆的不安定,好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
还有那些个帐幔,呼啦啦过来又呼啦啦回去,摇啊摇的,弄得人心里发慌。
“这拜的是什么神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栾子辰从一进来就在拾掇地方,自然没有注意到大殿里头供的神像。倒是一直闲的没事干的夏欢仔仔细细地将那个神像前头观察了个遍。
栾子辰听到夏欢问他话,这就扭过头来看了看那个神像。
然后发现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感觉不是我们这里的神。”
不是我们这里的神,那会是哪里的神呢?
夏欢扭过头去看向栾子辰,
“这里是李坝诶。”
对啊,这里是李坝。李坝是谁的地方?是小娟他们族人的地方啊。
“你是说,这就是小娟口中的天神?”
栾子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神像面前。
“夏卡木其的屋顶上,有只远古的大鹏鸟,大鹏上身白来下身黑,上唇犹如翠玉一般,下唇犹如黄金一般,两眼闪光如明珠,翅膀的羽毛二十八,恰似天上二十八宿,尾巴的羽毛十二根,犹如一年十二个月。”
栾子辰一个人念叨了许久,夏欢听的自己晕晕乎乎,
“啥?你说啥?”
栾子辰收回自己看向神像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夏欢问道,
“你不觉得很像吗?白色的上身,黑色的裙摆,亮如明珠的眼睛,灿如黄金的嘴巴。周围星宿二十八个,身侧的彩带一十二根?”
栾子辰如此一说,夏欢就真真切切的明白了,除了那首诗歌里的主角是大鹏,眼前大殿里的神像是人形之外,所有的东西,对应的刚刚好。
“那是哪里来的词?”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说的是苯教的神。”
苯教,那个消失了十年的苯教?
这自古以来最不能二分的东西就是权力。
藏地也不例外。
这苯教是西藏最信奉的宗教,而苯教里的神灵也是西藏最受信仰的神灵,可当这信仰太大,大到压制皇权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宗教该灭亡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恰好就是十年前。
那是比战争更可怕的宗教清洗。
说是有许多教徒遇害,那些教徒流过的血能染红整条河流。
当然,也有人说有一些教徒逃离到了大夏,在川蜀的地方定居下来。
“小娟他们的族人,不就是十年前来的吗?只是他们先到的不是李坝,而是罗城。”
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的罗城。
作者有话要说: 苯教是西藏自己的宗教,信仰的是万物有灵,所有的东西都是神,并且这些神都是平等的。也因为这样,就不利于统治阶级的统治,就被统治阶级排挤,才有了后头佛教进入西藏的事。
这里稍微提了提就是对小娟他们家做个补充。
所有东西都是亏亏自己瞎编的。
如有雷同。。那就是缘分。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二)
所有在雅安度过那一年的人都记得那年的大雨。而在那年的大雨里,罗城曾爆发过一次特大的泥石流。
灾难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整个村落都没有意识到它的来临,然后不过一夜,整个村落就都被泥石流给掩埋了。
一百余人的性命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罗城罗城,陆沉陆沉。
罗城原来不叫罗城,它叫坪下,可在发生了那次特大的泥石流后,它就被人唤作“陆沉”了。
那年的人心都是乱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昨日还活生生的人今日怎么就突然没有了性命。
然后所有人就开始怕了。
怕有那么一天,他们也会一下子丢了命。
所幸当年的县令不负众望地安定了人心,借着朝廷发下的银子,救助了许多受灾的百姓。只是死了的人,还是死了罢了。
当时的县令还是陆轩。
陆文杰的爷爷,陆轩。
其实现在想想,时间真的能掩盖很多事,事情过去才不到三年,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曾经一同经历此事的人也早已七零八落,各奔东西。
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如是。
只是无论这些事情过去多久,真正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忘也不敢忘。那些曾经见到过的残忍景象也如同梦魇一般夜夜来袭,让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禁惊起一头的冷汗。
比如说,胡班头。
今夜,又是满月。
记忆里的那日也如同今日一般,是个满月。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但总归不是被泥石流掩埋而死。
你问他怎么知道?因为是他扔的尸体。
他记得那是在三年前的盛夏,他和小刘同往常一样,在街上喝了酒准备各自回家,却不料在街上遇到了慌慌张张走得极快的县太爷。
他唤县太爷的名字。
陆大人?
陆轩那年也已经有六十岁了,可走在路上却是一点老态都不显。他记得陆轩当见到他们的时候先是一怕,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可然后,就是一喜了。
陆轩问他们两个,想不想有个发财的机会。
月光打在陆轩脸上,映得他的脸惨白惨白。胡班头清楚地记着自己曾抬头看了看月色,所以他记得那日,正当满月。
钱可是个好东西,哪个人能不想要?所以胡班头也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陆轩,然后同小刘两个一齐,就跟着陆轩就去了坪下,也就是后来的罗城。
然后就遇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惨况。
死人,满世界的死人。
小刘比他更害怕,还没见走进去细看,就已经被吓得软了身子。
他说,胡哥,这都是啥啊。
胡班头自然也不知道。
其实胡班头是来过坪下的,甚而还算是常来的那种,因为里头住着好些外来人,他怕那些外来人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胡班头来过几次之后发现,大家都各自相安无事,他也就把这个心思给歇下来了。
只是仍与坪下的乡亲关系不错罢了。
所以他知道那个躺在血泊里的,是三儿家的小丫头,那个挂在树上的冒着血的,老李家的大儿子。
这里的每个死人,每个还有一口气快要死掉的人,他都认识。
然后他就扭过头去问陆轩。
这是怎么了?
陆轩没有回答他,倒是反身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
他说,这里不能有活人。
然后胡班头就明白了,他们是来杀人的。
他不想,抑或是不敢。
陆轩见他们两个不动手,就开始游说。
说这些人半死不活的,留着也是受罪,何况白花花的银子你们不想拿吗?只要你们做了,就有一万两的银子到手。
然后不知怎么的。
小刘就心动了。
一万两?真的有一万两?
倒是胡班头不相信,一把拉住小刘胳膊,说,这是卖命的钱!
可小刘早已被这银子迷了心窍。
胡班头见小刘拿着石头一步一步走过去,伦圆了胳膊就往地上那人身上头砸,然后血光一起。
小刘被那血溅了满脸。
然后他露出他白得似骨头的牙,阴森森地就开始对着胡班头笑。
“啊——”
胡班头从床上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又梦到了。
其实胡班头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他总以为他自己已经将那件事忘干净了。可当他看到李坝死的那些人的时候,他突然就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忘。
怎么可能忘。
不过他很清楚,他清楚这些人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坪下那些人的死因,他们不是被冲刷下来的泥土掩埋而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活活被咬死的。
因为他看见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