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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要走就早点滚!你啊,多学学沙华,敢再给我开天窗,下次让你做两百页义工听到没?!」我乖巧地点头。恶人当道,总得装得柔顺些。不过经编辑大人一提,我才发现沙华今天没有出现。我多久没见到她了?
拨了通电话给她,在被接起前,铃声响了很久。「喂喂,沙华?」
「前辈,」那端传来懒懒的声音,「真难得你打来。」
「因为你今天没出现。喂,你一个人可别去危险的地方取材啊!」我希望,她能有些关於危险的常识。
沙华笑了,我听不出是开心还是讽刺抑或是其他涵义。「前辈是说若是结伴就行?那前辈愿不愿意舍命陪我?」
我想,算开心吧。
「就你一句话!」我失笑,「我不讨厌危险。」
「不愧是前辈。……你没有事情要问我?」
咦?「什麽?」
「没有。那麽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拜拜喔,前辈。」
「再见。」
对话结束,朱实的店也到了。朱实拥有一家小小的花店,是很有她感觉的空间,舒服。进去的时候,她正拚命想拖动一袋东西,见她分神说了句欢迎光临後差点因施力过度而跌倒,我笑著上前,帮忙征服那袋重物。
(09)
对话结束,朱实的店也到了。朱实拥有一家小小的花店,是很有她感觉的空间,舒服。进去的时候,她正拚命想拖动一袋东西,见她分神说了句欢迎光临後差点因施力过度而跌倒,我笑著上前,帮忙征服那袋重物。
「怎麽来了?」朱实笑问,同时利落地端出两杯苹果茶,我开心接过。
真好,我很喜欢这样东西。
「想买盆铁线蕨,然後,上次发现一家店,想找你聊聊天。」
「要装饰房间?」
「不是,是给上司的礼物,要和黄金葛放一块儿。对了,刚刚那是什麽?很重。」
「那是肥料。重是重,」朱实看来有些不满意,「但这批货似乎比较轻。我换了厂商,品质不知道稳不稳定……不说这个了,雁茗你要不要先挑铁线蕨?我还有四个钟头才打烊,在这等我也是无聊,你可以先去拜访上司。」
「先挑也好。」朱实很体贴、很温柔细心。然,我并不需要被小心翼翼地对待,也不想谁把我放在首位。「但是啊,我说朱实,我在这儿会打扰到你?」
我很坏心,我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非常、非常激动地解释反倒让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玩笑开得够明显。
「我知道,开玩笑的。」店里有地方让我窝,还能喝苹果茶,有这麽大诱因我怎麽能不留?「开玩笑的啦!我喜欢你喔,朱实。」
一瞬间,她像是有子弹打来般快速躲到柜台之後。「你…你你在胡说什麽?」
「什麽胡说?好过分!」我戏剧性地叹气,「我是在跟你撒娇耶!」故意越过柜台,笑看她躲得更凶。
「不准消遣我!」朱实抗议般大叫,我呵呵笑著,伸手卷她的头发。
「你不出来,我就继续。」
她赌气起身,微微有些气鼓。我很欠揍地继续笑,接著递了个盒子给她。
然,朱实却不肯接过。
「没有陷阱啦!」我从盒内掏出一串风铃,「哪,迟来的圣诞祝福。」那是一般的陶板风铃,只不过每一片陶板都是一只黑猫。因为乱有趣的,所以买来当作礼物。看来,我或许是那个最迷恋昆恩的人。
「好酷,」朱实接过,「雁茗喜欢猫?」
「嗯,对某猫一往情深。」
「我也喜欢猫,尤其是黑猫。」
「真的?那好,晚点带你去看我的真命天猫,嗯,她叫做昆恩。」
× × ×
电铃温和地响後,另一端传来非常客气的男声:喂,您好。
「是的,这里是『mirage』,有人送花给世扬先生。」
「给我?」对方顿了顿,说道:「请稍等一下。」才开门,我突然闪进两人之间推倒社长,社长低喊了声痛,满是讶异地望向正跨坐到他身上、双手伸向他颈间的我。先出声的,是受惊的朱实。
「雁茗?」
「安静!」我打断她,语气虽不严厉,却是不容拒绝。「世扬,最近我一直在想,」挂著三分浅笑,我慢慢加重手劲,「如果这张脸在我面前死去,我有多少不再做恶梦的可能性?」
社长静默。他看著我的眼、我的发,还有我唇边的弧度,伸手摸我。指尖自眼角滑至脸颊,然後冲著我一笑。我倏地抽手,努力想维持表情不变。
垂著头,我终於忍不住大笑出声。有些踉跄地站直身子,我伸手拉他,「哈…哈哈……拜托社长,你每次都这麽配合,我也很困扰耶!」见他一语不发,我向後探得朱实的手,握好。
「连这样你也不生气,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惹你生气?」
「行,你现在拿刀往心窝刺刺看。」
我们像神经病一样相视而笑。「够狠。」我说。
(10)
揽著昆恩,打算离那两个树痴远些。我的玩笑有这麽难笑,难笑到让朱实气呼呼地瞪我?道过歉,是该走了,朔方说社长很喜欢我,那又如何?
我喜欢他,这也是事实。虽然第一次见面时看到那张脸笑著朝我跑来,我反胃得严重。
「走罗,朱实,天色晚了。」她蹦蹦跳跳地跑来,告诉我:很久没见到悠小姐了,要不要去喝一杯?我想了想,点头。「就这样,再见,社长。」
「今晚真是打扰了,世扬先生。」
「哪里,和你谈话很愉快。」社长笑应。
走了两步,我猛然回身问了句:「要不要帮你叫朔方来作伴?」并在靠枕飞来前拉著朱实逃开。
我们并肩走店内。
朝吧台那打了声招呼,我坐至习惯坐的那个座位。见酒保小姐转身替我倒威士忌,我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今天不要威士忌,我想点杯上次那个。」顿了顿,我补充,「粉红色会冒泡的。」
「知道了。」她微微一笑,心情似乎不错。看来那位漂亮客人并没有再找上门。
和朱实閒聊了一会儿,她突然打住,「雁茗,你手机是不是在响?」
「啊,抱歉,我接一下。」瞄了眼来电显示,号码未知,「雁茗。」我说。
「你就是雁茗?」
……谁?我楞了楞,没有答腔。我不认识她。
「我是朔方的妈妈。」
「您好。」我苦笑,有麻烦找上门的预感。
「你和我们家朔方是什麽关系?」
「朋友。」我一面说一面接下饮料,用眼神谢过。
现在,得努力阻止自己挂电话。
「他很欣赏你,你打算怎麽负责?」对方语气激烈起来,而我仍是不改懒散。
「伯母,麻烦请朔方听电话。」
「他现在不在,你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什麽也没想呀!她气势真强。我失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事情有些离奇。」可以预见我在她心中的印象分数一定是以排山倒海之势骤降,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您十一点多打来,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急事吧?」我刻意强调「非常」两字,被别人说不擅长开玩笑已经够伤心了,我不想别人连讽刺都听不出来。
「你认真点!」怒意传来,我更觉得无辜。这个时间打来明明是她失礼在先,她到底想听什麽?对不起拐骗了你儿子?我可是清白的!
「我有在开玩笑?」
「你!!」伯母气急败坏地拉高音调,「你休想和朔方结婚!」话筒另一端传来凶暴的「啪嚓」声响,接著断线。我想,再高个半音就是尖叫了吧!幸好电话已挂,不然难保那半音的关卡不被冲破。苦笑著收起手机,我注意到有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我。
「干嘛?」
「没有,只是偷看一下别人的感情纠纷。」酒保小姐笑得很人畜无害,然後很人畜无害地徵求朱实的同意,「对吧,朱实?」
「呵呵,」朱实笑得很可爱,语调的温度却不低,「因为是雁茗嘛,就算有一百个风流帐也算正常的。」
「朱实,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将她的脸板正,「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很像。」朱实说。
「就是。」酒保小姐说。
「才没有!」我大力表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