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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如今的自己,已经足够淡定沉稳,能够坦然面对旁人的奚落冷笑,但还是被这话气得不轻。
“女子带兵”,对于他们这群老爷们来说,实在是够打击够颜面无光的吧。
今日潇然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这周时林也不过是个代表,后面可是有一群人等着看戏呢。
莫怪潜江久渡不过,阵前还要窝里斗,这仗如何打得赢?
我扫了周围一圈沉默看戏的士兵,再将视线定在出声挑衅的周时林,略略勾唇,神色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本帅也是将军口中所谓‘区区女子’,不知道将军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下令让本帅的陛下也是老糊涂了?”
“末将不敢!”周时林闻言果然神色一变,连声否认。
“不敢?”我冷笑一声,从苏潇然手中拿过那柄长枪,用力往地上一竖,神色陡然一厉,冷然道:“这是我沈家家传的银枪,昔日敌军一见这银枪无一不闻风丧胆!如今到了自己兄弟军面前,倒是没有一人认识了?!”
“末将知错,请元帅责罚!”周时林此刻已经单膝及地,跪了下来。
我冷冷瞧了他一眼,开口却是极为温煦:”周将军这是做什么呢?不知者无罪,本帅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我顿了顿,复又看了看在场的将士们,神情沉痛:“现如今,大敌当前,我军在前日渡江这一战上亦受到重创,逍遥侯爷和众多将士兄弟们不惜以身殉国为我们换来进攻的有利时局。我们要做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国境,为陛下分忧,为百姓们分忧,这才是我们的该做的。”
“我知晓你们并不服我。论资历,我不及你们,论年龄,我尚年轻。论体力,我可能都不如你们。就如周将军所说,我同苏姑娘一样,不过是个女子。照世俗的说法,女子该做的是在家里绣花扑蝶,相夫教子,何必出来行军打仗抛头露面。不过,这里是战场,无论男女,我们首先是一名士兵,面对的生死之争。谁能力强谁能将敌人那把刀刺回他身上,这才是我们真正该做的。兵法云,哀兵必胜哀兵必胜,我们失去了这么多并肩作战的伙伴,想想与我们共同出生入死的王老将军,想想身份金贵的小侯爷,想想那些甚至连尸骨都无存的弟兄们,我们如今不为他们报仇,又在做些什么?”
狐狸啊狐狸,你看你其实还是挺重要的,你刚躺下,就有人开始上门寻衅了。
“元帅放心,末将等等不负重托,让秦军血债血还!”我笑了笑,微微颔首,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周时林道:“有周将军这话,沈萦就放心了。”
其实这温情牌,打不了多久。
不过不要紧,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服我的。不然我又如何对得起那为我不惜身先士卒的狐狸?
“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变啰嗦婆妈了。”进了帐,苏潇然这才卸了那冷冰冰的表情,不屑开口。
“此话怎讲?”我递给她一杯茶,苦笑问道。
她甩了甩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这才愤愤道:“人家都骑到你头上屙屎了,你还和他们啰嗦来啰嗦去。看得老娘都火大!”
我摇摇头,反问道:“那我该如何?一刀杀了他们以尽效尤?你们那边就不要我带兵过去了?”看她神色依然忿忿,我倒是难得得笑了,“师妹,我们被狗咬了,总不指望去咬回来一嘴毛吧?”眼神触到身后不远处的帘子,微微黯了黯,低低道:“再说了,狐狸的仇我还没报,我如何能自乱阵脚,由得他们窝里斗?”
“许慕隐真的挂了?”苏潇然讶然失声,大大的杏眼睁得滚圆。
“我也希望那是假的。”我习惯性地想笑,却只觉一阵头昏,有酸意直泛上来,闭了闭眼,想要稳住身形,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小心——”一副有力地手扶住了我,我睁开眼,正是师父。
“……”
“师父,师姐她怎么了?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
“……”
“师姐您别想不开啊,师父不是说狐狸没去阎王府报到吗?你现在就算知了他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心里让他占了那一咪咪位置懊悔莫及想要殉情也不是时候啊,我公公和昊昊还在等着你带兵去解围呢,你家里还有个男人呢……”
“闭嘴,小麻雀!再吵为师扔你进池子和阿花作伴!”
“师父,不准叫我绰号!”
“闭嘴!”
“……”
我靠在枕头上,很想将身后的枕头掷向那个已经恢复一脸无赖的小女子,然后胖揍她一顿。这么长一串话也不喘口气,倒真是不怕噎死。只是现在搭着我的脉搏的男人一脸严肃,英挺的长眉微微皱起,让我有些心惊,害怕被苏潇然说中了。
“师父,我不会真那么倒霉被这丫头说中吧?”我仔细瞅了瞅师父的脸色,再三斟酌,终于忐忑开口,小心问道。
他老人家沉吟了许久,慢慢收回手,盯了我半晌,这才缓缓开口,神色复杂难辨:“丫头,你要做娘了。”
“……”我发了好几次声,这才哑然开口,“真的?”
“为师何时说过谎?”他老人家挑挑眉,倒是与许慕隐极为相似。
“我要做娘了?我有孩子了?”我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似信非信地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下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又喜又惊,但更多的是惊。
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降临?你可知,你的娘亲正要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战役?
“丫头,我明日就带慕隐回昆仑了,晚上我回制些药丸你随身携带着安胎,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轻轻抚了抚依旧平坦的小腹,低声笑道:“无妨,徒儿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的。”
“还有我呢我呢,小宝贝以后可是要叫我舅妈的,对吧,师姐?”终于回过神来的苏潇然也吃吃地笑,一脸垂涎地盯着我的肚子。
师父看了我俩一眼,只淡淡说了几句,已将我的惊喜打入冰封谷底。
“你的胎脉气息不强,这阵子一路奔波,加上情绪起伏又大,孩子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想要孩子,你必须立刻离开战场,找个地方好好安胎。”
作者有话要说:手贱跟榜的悲剧
我继续码字TAT
重聚:秦军突袭 莽夫周?皇后逼?
“师姐,你在想孩子吗?”
已经深夜,苏潇然靠在我身边,轻轻问道。
我微微翻了个身,轻轻回答:“是啊。我在想我该如何保护他,如果他在战场上看到血腥,会不会害怕,不敢出来见我们?”
身侧的呼吸声窒了一窒,好久才幽幽道:“不会的,他的外公舅舅都是纵横沙场,顶顶勇敢的大英雄,他的娘亲还是大燕国第二勇敢美丽的女元帅,怎么会害怕呢?”
是啊,所谓虎父无犬女,我沈家人都是战场出身,怎么可以惧怕?
我微微一愣,终究还是笑了出来,但总觉得这姑娘话里哪里有不对。细细一思索,倒是找到哪里怪异了。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她,不满道:
“喂,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是大燕国第二?”莫非这大燕还有别的女元帅不成?
“因为大燕国第一勇敢美丽纯真善良的女将军是我,苏潇然啊……”
“……”我无言怔住,终究是恨恨道:“你的脸皮可以更厚一些。”
“若是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的。”苏潇然嘿嘿一笑,抱住我的胳膊撒娇,“好了好了,孕妇要早点睡觉哦。明天还要带孩子去见我公公和昊昊呢。”
“……”我可不可以踢走身边这只类似于猫的动物,如此无耻厚颜,会带坏我儿子的!
大抵是身边有了熟悉的人儿,有了熟悉的温暖呼吸,于是一夜好梦。
醒来之时,许慕隐已经不在帐内,床榻上躺着的是一具已经绝了气的尸体,面容是被易容的,和许慕隐近乎一模一样,只是那眉眼,只是肖似,永远无法相同。
步出帐外,已有亲兵在外等候。
“带军医过来,侯爷情况有变。”我如是吩咐,口吻沉重哀伤。
那并非伪装,而是事实。
“侯爷已经没有气息了,请元帅节哀顺便。”军医摇摇头,一脸沉重。
我挥了挥手,哑声开口:“吩咐下去,准备为侯爷送行!”
……
火烧得很旺,蹿起的火苗很快将那人儿吞噬了,什么都看不清,除了眼底的一片火红。
“师姐,你行火葬,也不怕他们不满吗?”苏潇然束手站在我身后,低语道。
我沉默地盯着那火堆看,答道:“我是帅,这点主还是做得的。更何况,这天气越来越炎热,战事又紧,尸体根本不易保存,也无法护送回京。但是狐狸不同其他人,骨灰是定然要带回去的,所以火葬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