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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也未被我推开,我坐的树杈却是“嘎嘣”一声断了。
我再也顾不得研究这些,在呼呼寒风中,我犹豫了,我应该是用臀部着陆好还是脸着力好呢?
到底是残疾好还是毁容好?这是个问题。
结果,我选择了双腿安全着陆,因为我还在半空时,那人已经跳了下来,将我抱在了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有很浅很舒服的木兰香气,我一下去没了惧意,也忘了生气,只是窝在他怀里,不想离开。听得耳畔风声呼啸,紧接着伴随着轻微的 “嘎嘣”一声脆响,他重重地抽了口气,闷哼一声,双臂一用力,将我圈得更紧。
我自他怀中探出脑袋,好奇望他。
他那好看的脸蛋白的跟宣纸一般,眉头紧锁,冷汗涔涔。右腿跪地,裤腿上有殷红的血渍渗出。
“你怎么了?!”我早已顾不得与他置气,担心开口,下意识地用手去摸那右腿,却被他拉住。
“别动!我大抵是摔坏了腿,站不起来了。”他眉头紧锁,语气却是轻描淡写,好像断腿的并非是他。
我心中害怕,他会不会一直流血然后死去。那我不就是那凶手了?那肯定会有人将我抓起来,关进黑漆漆的地牢,然后让那侩子手一刀“咔嚓”了我。
哥哥说那侩子手下手的时候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从来就是一刀见血,刀下头落。我惊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硬生生逼出一身冷汗。
“傻丫头,哭什么?”直到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抹去了我两颊的凉意,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呵呵,傻丫头,这么容易死就好了。”他又摸我的头安抚我,语气温柔。可是我总觉得他说话时透着哀戚和忧伤,让人心疼。
“那要是瘸了怎么办?”我泪眼朦胧呆呆看他,他正看着我,目光温润。
于是我的鼻子又酸了,眼泪汹涌而出。他那样好看的人,定是与哥哥一样心高气傲。要是真瘸了,还不知道要怎生难过呢。
“怎么,怕我瘸了娶不到媳妇?这可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他看我哭,神情颇为无奈,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色铃铛,递与我手边。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个铃铛给你玩可好?”
我好奇接过那铃铛,破涕为笑,心里一动,爹娘和哥哥都说过,要做一个大将军首先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
“那若是你娶不到媳妇,我嫁给你可好?”我握着铃铛,直直地看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向他求了亲。
他怔住,半晌没有说话,啼笑皆非看着我,摇头笑着,又唤了我一声“傻丫头。”
“我可不叫傻丫头,我叫卿卿。”我哼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胳膊以示不满。看他吃痛一呼,脸色又是一白,我这才想起他适才已经受伤,赶紧讨好地反捏为揉,在我捏的地方拼命吹气。
“奶娘说疼的地方吹吹气就不疼了,乖哦乖哦,你也不疼。”
“还说不是傻丫头。”他又笑了,我呆呆看他。他好像很喜欢笑,笑起来眉目弯弯,好看得不像话。
“谁说我是傻丫头,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带兵打仗嘛,我可是很聪明很聪明的。我看着坐在地上的他,豪气万天,“那时候就算你走不动了我也可以背你保护你,我的力气是很大的!”
“那我的卿卿就快点长大,以后来保护我。”
他哈哈大笑,将我拥入怀中,声音低柔动听。
虽然我觉得他抱着我的时候好像娘亲抱那只白猫,但是我听到他用那好听的声音说“我的卿卿”时,却觉得莫名欢喜,双颊红透。我们这算是私定终生了罢?娘亲说过,当年她与我爹定终生的时候,她便送了亲手绣的荷包给他,而阿爹也将自己玉箭头赠与了她,作为定情信物。如今他送我这么漂亮的铃铛做信物,我也该拿些东西与他,做个信物。
想了想,从项间取下去年娘亲为我从清凉寺求来的观音玉佛,细细绕在他腕上,郑重道:“哥哥,这是我与你的定情物,以后你可以拿着这个来娶我。”
他一怔,微蹙的眉舒展开,又是一阵愉悦的笑声。
他抱着在我耳畔轻轻呢喃:“你可知,那树是什么树?”
我盯着他,数着那又长又密的睫毛,眼睛一眨不眨,兀自摇头。
“那树啊叫做……”
“不知道五殿下跑去哪了?”不远处隐隐约约有谈话说传来,让他神色一变,推开我,“卿卿,我们玩个游戏可好?”
我一听来了劲,早忘了那么多,重重点头。
他眉眼一弯,指了指那边开得正盛的花丛,“你去那里躲起来,闭起眼来不看这边。等等我就能站起来找你,信不信?”
我将信将疑地看他,难不成他真是仙人不成。
他伸手又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替我整好已经散乱地发辫,拍拍我的衣服,似乎这才满意地笑道:“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我重重点头,他释然一笑,回眸望了'文'望不远处,回头对我微'人'微颔首示意。我一想到'书'他能站起来,心情就好'屋'得不得了。飞快起身,握着那紫色铃铛,“噔噔”就跑进了花丛,闭眼乖乖等待他的寻找。
可是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快要睡着都没有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响起。刚开始的时候还听见有很多嘁嘁喳喳吵杂的声音,大呼小叫。隐约能听见“殿下”,“该死”这样的词眼,因离得远,听得不甚分明。
我想偷偷睁眼瞧看,但是又怕违反承诺惹他不快。等到蹲着的小腿酸涩,我还是没见他来找我,而刚才的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风声呜呜从我耳畔吹过。
我早已耐不住心中急躁,可是又觉得堂而皇之偷看不甚光明,于是用双手捂了眼,再偷偷一只一只掰开手指,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人!
莫不是他又摔了去?还是他诓了我?我倏然起身,跑出花丛,朝那树下跑去。在那附近转了好几圈,依旧未见那个身影。
就好像他来的时候一样,那样突然地出现,又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
真的是神仙哥哥吗?我站在那棵树下,低头看这精致的紫色铃铛,心底一阵怅然,不知不觉脸上又湿了……
“啊呀,卿卿你怎么到处乱跑,真是吓坏娘了!”母亲远远跑来,大概是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比较骇然,倒也没怎么责备我,牵了我就要走。
“乖,我们回家去了。”
“娘亲不是说今日太后摆宴吗?”我奇怪,母亲郡主身份,被召进宫来向太后辞行,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太后有急事,我们也别添乱了,回去。”
敢情这太后也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还听哥哥的话,饿了一天准备进来吃山珍海味的呢。
我不动,抬头往往那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忽而问母亲:“娘亲,这是什么树?”
母亲摸摸我的头,笑得慈祥:“卿卿乖乖,这树叫做相思树。”
“那什么是相思?”
“这个呀,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母亲一把抱起我,笑呵呵地往外走。
周周转转,等我真的长大了,却不记得记忆中那棵树究竟是什么模样,而那个白衣少年的面容,终究也变得模糊,唯一剩下的大抵就是挂在腰间的这串泛旧的铃铛,迎风摇晃,悠悠晃晃唱着回忆的曲子。
留住:月色皎洁 听传说?戏殿下?
太后实在是位热情的老人家。
不过因为我小时候让她带过几日,她便心心念念,俨然以外祖母身份自居,盛情款待不说,还一定要我留在宫中小住。
我看的出来,外婆其实是很不乐意的,但是太后也不知与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后来眼圈红了,只温和地叫我安心在此地好好玩,最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言,言到时候让表哥接我回去,又浩浩荡荡地出宫去了。
哦,外婆走得时候将她的贴身侍女翠玉留下来陪我。
翠玉是个可心的人儿。
她不但心灵手巧,能将我这等平凡粗俗之人画龙点睛妙手回春化腐朽为神奇一跃成为妖女;更是深知我心,将我想知道的事情是挖得清清楚楚,简直就如当事人一般。
我本一直以为,这世上本没有秘密,装神秘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秘密。
而翠玉就很坚决地否定了这个说法,她说,这个世上本没有秘密,只是因为有了女人,才多了秘密这个词。譬如这个看起来金碧辉煌正气浩荡的皇宫,就是因为女人太多,男人太少,所以才会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私以为这话说得实在精辟,正想夸赞几句之时她又侃侃而谈,唬得我一愣一愣,也是愈发深刻地觉悟到了翠玉不是个普通的侍女,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