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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瞧着她只顾着哭,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哟。
“小姑子,你做啥只晓得哭啊,到底是发生了啥事,你不说给二嫂听,二嫂咋帮你。”
江氏还没抹干眼泪,吴氏就一头就栽进了冯氏的怀里。
她这个老二媳妇贴心啦,自打嫁进江家就极为孝顺他们老两口,就像自个的女儿一样,可是他们老两口却对不住老二一家子。
吴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一头栽进冯氏怀里就嚎啕大哭,老泪纵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自打嫁进老江家,冯氏还从未见过自个的婆婆如此哭嚎过,一时也着急了。
“娘啊,您是受了啥委屈了么,您好好给云贵说说,看看我们两口子能不能帮上啥忙。”
吴氏哭着,便道:“老二家的啊,你说咋个办哟,老大家那泼皮媳妇啊,硬是要逼着霞儿嫁给隔壁村那老王头,这不是将霞儿往火坑里推吗,我这做娘的心里难过啊,哎哟!”吴氏说着,哭着累得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缓过来继续道:“老二家的,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老大家的吧,娘实在是没则了,若是霞儿今儿被老大家的逼死了,我这老婆子也没啥好活的了,索性就一头撞死了算了。”
冯氏听到这里,赶紧打住她的话:“娘,瞧您都说的啥话。”
说完,冯氏的视线移到罗氏的身上,她看着罗氏的脸,道:“大嫂,你咋能将小姑子许给八里村那老王头,那老王头是啥样的汉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要害死小姑子么。”
冯氏刚说了这么几句话,罗氏一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怒目死死瞪着冯氏,道:“老二媳妇,今儿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大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二房插手。”
“我让小姑子嫁给八里村那老王头,怎么了?她一个寡妇人家还千挑万挑,也不嫌害臊,若是现在她不嫁给那老王头,再过几年,就算她想汉子了,也没哪个汉子愿意娶她,人家老王头不嫌弃,她就该识趣点嫁过去,哭哭咧咧搞得老娘向逼她上吊一样,有意思么。”
江云贵正在安抚江老爷子,可是罗氏的话就要钻进他的耳朵,这听得他鬼火冒。
“罗红橘,你咋个说话的,”江云贵一时恼怒,直呼罗氏的名字,说到底他是个男人,有股子大老爷们的火气,瞧见自个的幺妹子被这般埋汰,实在是忍无可忍。
“罗红橘,你还是老江家的儿媳妇吗,你咋专门向着外人说话呐,埋汰自个的妹子,难道咱们江家的女子就这般轻贱,妹子是寡妇,寡妇又咋了,妹子要模样有模样,啥地方差了,你硬是要将她推给那半老头子,既然你那么看得起那老王头,你咋不自个嫁过去。”
“好啊,老二,你今晚是吃了狗屎不是,嘴咋那么臭,你居然敢让我去嫁给那老王头,我可是你嫂子啊,你大哥还生生活着,你这是要咒死你大哥啊,”罗氏说完就作势要扑向江云贵:“好你个老二,看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
因为一时气愤,江云贵说话才有些急了,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也觉着有些不对。
看着罗氏扑过来,他赶紧跑一边去躲开:“大嫂,是我一时最快说错话了。”
“好你个老二,你居然还敢躲,”罗氏不依不饶,她瞪着江云贵,一扑不着,再抓过去:“一句说错话就算了吗,难道我嫁进你们老江家,是让你们一家子人埋汰的。”
罗氏像发了疯一般,江云贵惹不起,只能跳脚再躲。
围在老江家院子外看热闹的村民,瞧见罗氏一副泼妇的模样,也忍不住评头论足。
“云贵叔这回可沾染上厉辣子了。”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了,便道:“闹成这样,咱们要不要上去拉一把,劝劝架呀。”
这人说完,便听见有人回道:“你想死不成,没瞧见那罗氏像发了疯一样,你上去劝架,不怕她一把撕烂你的脸么。”
九里村的人都知道罗氏彪悍,蛮混不讲道理,最后硬是没人敢上去劝架。
罗氏追着江云贵打,就像是追一个小子一样,场面着实很滑稽。
江云贵毕竟是男人,罗氏哪里追得上,她累得直喘粗气,扭过头来,狠命瞪着自个的男人,吼道:“江云山,你是死人么,没听见老二是咋埋汰我的么,你作死啊,也不知道上来帮我一把子。”
“我今儿不撕烂老二那张吞了狗屎的臭嘴,我就不姓罗。”
江云山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要让他一个大男人去追着自个的兄弟厮打,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这场面,江孝军同样看得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自个的大伯娘只是不讲道理一些,不曾想却是这样不讲道理,这样蛮混,这简直就跟泼猴似的。
江孝军的视线追随着江云贵,他瞧着自个的爹被这样一个泼妇追着打,真是有些可怜呢。
“大伯娘,您先消消气吧,”江孝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是晚辈,按礼数,不太应该插手长辈之间的事情,但是这是吵架打架啊,劝架总归是可以吧,他走上前几步,冲着罗氏大声道:“大伯娘,我爹他说错话了,侄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先消消气吧,别太和我爹一般计较,他嘴笨拙得很。”
江孝军说完,罗氏总算是停下来了,她追得气喘吁吁的,冲着江孝军就吐了口唾沫:“我呸,你们二房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上了几年私塾,就能跑长辈面前来说道理,你替你爹道歉,你的道歉顶个屁用,屁都不是一个。”
罗氏一口一个屁,满口污言秽语。
江老爷子休息了一阵子,一口气终于喘均匀了。
此刻听到罗氏骂江孝军,他跺了跺烟杆,大吼道:“老大家的,你闹够没有,你是长辈,咋可以这样与晚辈说话,言辞不慎重,满口污言秽语,老江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江老爷子向来看重江孝军这个男孙,他这个孙子书可念得好呢,指不定哪一日还真能中个举人老爷回来,光耀江家门楣。
老爷子这一声吼,吼出了一些威严,罗氏稍微安静了小片刻。
趁着这时候,冯氏向江云贵使了个眼色。
江云贵瞧见冯氏冲他示意,赶紧跑过去,冯氏道:“他爹,你赶紧赶着牛车去趟十里村,将蕖儿那孩子叫来,这大嫂这般逼着小姑子嫁给那老王头,铁定是收了老王头给的好处费,这事儿今儿肯定完不了,你赶紧的去将蕖儿叫来,否则今儿晚上指不定会出啥大事。”
“诶,你好好照顾着爹,娘,我这就去,”江云贵道。
“你放心去,快去快回,我跟军儿会照顾着爹,娘,你不必担心。”
江云贵这才飞溜一般跑出了江家老宅,然后回自个家去赶牛车。
夜傍时候,天灰蒙蒙的,恰好还能看得见赶车。
江云贵从牛圈里将牛拉出来,架上板车便赶着去了十里村。
因为心里着急,这一路上,他将牛车赶得飞快,九里村到十里村本就只相隔了一里的路程,牛车跑得飞快,一炷香时间他便赶到了十里村。
江云贵跳下牛车,寻了个树桩子将牛套绳给拴在十里村村口,便急急忙忙朝山神庙而去。
晚来无事,便有吃过晚饭的村民坐在大柏树下摆龙门阵。
瞧着江云贵拴好牛车,便疾步匆匆打大柏树前路过。
有人便道:“咦,这不是九里村江家那老二吗,咋这么晚了还跑咱们村来。”
“瞧他那急匆匆的样子,铁定是去山神庙。”
“听说,老卫家四房那还两孩子如今住在那破山神庙里。”
一群人随便摆聊两句,这事便算过了。
江云贵一路赶着牛车来,气都没顾上多喘一口,便直接去了山神庙,他到了山神庙,也幸得这个时间,卫长蕖姐弟俩已经打镇子上回来了。
瞧着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江云贵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敲了敲门。
姐弟两人已经洗漱完,此刻并排着躺在床上,卫长蕖正在给小萝卜头讲孙猴子的故事。
小萝卜头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小耳朵十分灵敏,听见了有人敲门,便告诉姐姐:“姐姐,外面有人敲门哟。”
卫长蕖也听到了敲门声,只是不解,这么晚了,谁还会上山神庙找她。
她翻身下床,穿好鞋跟衣服,然后走去门边,透过门缝问道:“这么晚了,是谁?”
江云贵听到卫长蕖的声音,赶紧回道:“蕖儿,是我,二舅啊。”
卫长蕖听出江云贵的声音,取了门栓子,嘎吱一声,将门掀开,瞧着江云贵一脸着急,她道:“二舅,这么晚了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萝卜头瞧见江云贵进屋,从被窝里伸出一颗小脑袋,甜甜喊了一声:“二舅舅。”
“诶,羽儿,你先乖乖的,二舅有话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