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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轻松搓下颗粒了,可以摘了。”
江云贵从卫长蕖手中接过那苞米棒子,拿在手中,顺手掂了掂,好家伙,真是够沉的。
掂弄完,他也搓了两把粒子,这才笑容满面对卫长蕖道:“好吶,蕖儿说咋做就咋做。”
看了一块苞米地,卫长蕖担心日照不均匀,其他地里还有未成熟的,便又在田地里转悠了一圈,每到一块地,便摘一根玉米棒子下来,搓一把玉米粒子瞧看,走完一遭,并未发现有晚熟的,这才转到了高粱地里。
走在田埂上,顺手揪了一把高粱穗,剥开几粒高粱米瞧看。
剥出来的高粱米几乎都圆润,饱满了,摘完地里的苞米,再行割高粱,时间上应该恰恰好。
翌日。
用过早膳之后,江云贵,王老实,李安,卫文水全部出动,四人领着村里的一群壮汉,担着箩筐,风风火火就下了地。
村里的汉子常年下地干农活,腿脚灵便,胳膊粗壮,全身上下有的是力气。
一个上午的时间不到,就掰了三十四担苞米棒回宅院。
储存生苞米棒的地儿,卫长蕖已经提前吩咐几个丫鬟腾出来了。
三十四担玉米棒子堆在后院的库房里,黄澄澄像一座尖尖的金山,很是喜眼。
因为掰苞米棒子,需肩扛手掰,属于粗重的活计,加之,炎炎夏日,顶着一轮火辣辣的日头下地,很是辛苦,卫长蕖已经与江云贵,卫文水四人提前打好了招呼——前来上工的人,一日三餐的伙食,新宅院全包了。
宅院里,春桃,春禾姐妹俩已经烧好了饭菜。
农村人吃饭也没那么讲究,端上碗,拿上筷子,随便找个地儿蹲下,便能凑合着吃上一顿。
卫长蕖寻思着,在这么火辣的日头底下做活,大伙儿怕是应该口渴了,索性,便吩咐春桃,春禾姐妹俩将刚出锅的肉末花卷,红烧肉,炖大骨头汤,辣子白菜,冷茶水都装进了竹篮子,随即,亲自领着她们姐妹二人将吃食都送到田地里去。
三人各提着一只大竹篮,脚步轻快的往苞米地走去。
踩过一段田埂,三人到了苞米地,卫长蕖寻了处平坦略宽的田埂,将手中的食篮搁下,她站在田埂上,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远远望去,就见江云贵,卫文水,王老实,李安等人还在忙活着掰玉米棒子。
一伙儿人,忙得挥汗如雨,却是干劲十足。
卫长蕖站在田埂上看了一会儿,见江云贵等人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手来的意思。
这些人干活太卖力,该不会是没注意到时辰,没发现她到来吧。
“小姐,舅老爷他们好像是干活儿,忘了时辰呢。”春桃往田地里瞅了一眼,在卫长蕖的耳边轻声道。
卫长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春桃丫头的话。
见江云贵,卫文水等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好扯开嗓子,冲着地里大喊道:“二舅,三叔,王叔,李叔,马上午时了,大家先过来吃了午饭,喝杯茶水,歇一歇。”
卫长蕖的声音清脆,响亮,一嗓子喊完,远远传开。
江云贵,王老实等人听见卫长蕖的喊声,这才抬头看看天,这一看,才知道,日头确实已经爬上了正当空。
瞧着地里的苞米棒子喜眼,这干活都干得忘记了时辰。
卫长蕖一声吆喝,众人才感觉到肚子正咕噜咕噜的叫嚷,口干舌燥,饿得前胸贴后背。
“大伙儿先停一停,吃完午饭,歇口气,再继续干。”江云贵停了手中的镰刀,瞅了瞅身边正干活的几名粗汉子,大声道。
大伙儿听了江云贵的话,都纷纷停了手,然后踩着砍倒在地的苞米杆子,迈着粗步朝卫长蕖的方向走去。
卫长蕖见江云贵,王老实,李安,卫文水等人迈着粗步走来,微微一笑,道:“二舅,王叔,李叔,三叔,真是辛苦大家了,赶紧歇口气,吃饭吧。”
卫文水瞧着田埂上三篮子吃食,抬起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子,道:“蕖儿,你咋还将吃食都送到地里来呢,大伙干完活,回宅院吃就成,送到地里来,这得多麻烦呀。”
听了卫文水的话,卫长蕖笑了笑,挑趣着道:“三叔,我若是不亲自将吃食送到地里来,还不知道你们大伙要干到什么时辰呢。”
卫长蕖的话音落下,一大群人一边扯袖子揩汗,一边憨厚的哈哈大笑起来。
江云贵跟着大伙儿笑了笑,看着卫长蕖,道:“蕖儿啊,你快别打趣大伙儿了,大伙儿不也是瞧着苞米棒子喜眼,心里高兴,这才干活忘记了时辰。”
“孝军爹,你说得没错,我种了十几年的苞米,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粗壮大根的玉米棒子,我掂了掂,好家伙,一根玉米棒子差不多得有一斤重呢,粒大饱满,可不是老喜眼了么。”江云贵话音刚落下,他身旁的一名汉子就乐呵的接过了话把子。
“是呢,长蕖啊,你说你一个女娃子,咋就这么会种地呢。”另一人又附和道。
“兴许是天公作美,所以今年的收成才不错。”卫长蕖见几名壮汉七嘴八舌的聊开,微微一笑,随口寻了一个还算贴切的理由。
苞米种,高粱种,是她亲自培育的,虽然赶不上杂交品种,但是收成自然会比这个时代的普通苞米,高粱略高一些。
那育种的方法,就算她说了,眼前这些人也未必能听得明白,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今年阳光充足,雨水又多,天气确实较上两年要好一些,比较适合庄家生长,听卫长蕖如此解释,众人自然是相信了。
卫长蕖见不再纠结了,便蹲下身子,帮着春桃,春禾姐妹二人倒茶,添饭,甜菜。
食篮子被揭开,一股热气腾腾的升了起来,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饭菜香,味道很是好闻。
大伙儿原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刻闻到浓浓的肉香味,一个两个都忍不住直咽口水,瞪大双眼,眼巴巴的瞅着食篮。
瞧见食篮中有油滋滋的红烧肉,香喷喷的大骨头炖汤,酥酥软软的肉末花卷,火辣辣的辣子腌白菜,一伙儿人只觉得馋虫都快从肠胃里冒出来了。
到新宅院上工,不仅工钱开得高,伙食还吃得好,这等好事情,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卫长蕖盛了大骨头汤,一碗一碗的递到众人的手中。
那些粗壮的汉子接过碗筷,寻了个地儿,一屁股落在长草的田埂上,一边揩汗,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得满嘴油光水滑,眉开眼笑。
卫长蕖见大伙儿吃得开心,心里也高兴,抿着唇瓣微微的笑了笑。
“大家尽管放开肚子吃,东西做得多,保管吃够。”
帮她卫长蕖做事,只要肯下心,肯卖力,不偷奸耍滑,她素来是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一顿饭吃下来,一个两个都撑得肚皮滚圆,直打饱嗝。
卫长蕖吩咐春桃,春禾姐妹俩收拾了碗筷,食篮,这才转眸看向众人,道:“大家刚吃饱,不必急着上工,先休息一会儿。”
清脆响亮的话音在田间响起,众人撑着肚皮,感激的看着卫长蕖。
江云贵见卫长蕖是午时前出来送饭,想着她应该还没有吃午饭,便关切道:“蕖儿,你还没吃午饭吧,大伙儿已经吃过午饭了,你也赶紧回去,别饿坏了。”
卫长蕖点了点头,与众人打了声招呼,提着一只食篮便领着春桃,春禾姐妹俩离开了。
众人吃饱喝足,装了满肚子油水,下午干活自然是越发卖力,手脚也更是勤快。
卫长蕖担心活计太重,众人太过辛苦,接下来的日子,每一顿饭都准备得油水充足,肉管吃安逸,饭菜管吃饱,每天还专门吩咐春桃,春禾姐妹去田地里送好几趟茶水。
虽然活计累人,但是饭菜油水足,合口味,一群人吃得心满意足,眉开眼笑,便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忙活了将近半个月,总算是将地里的苞米,高粱都收进了仓。
时光如白驹过隙,晃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七月底。
近日,卫长蕖正琢磨着开一家酒庄的事情。
刚收了高粱,苞米,正好可以用作酿酒的原材料,反正高粱,苞米这类粗粮,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经过一番精细加工,酿制成高粱酒,包谷烧,所获的利润应该会高一些。
卫长蕖尝过这个时代的白酒,酒精浓度大约在二三十度,应该是发酵之后,直接过滤而得,并未经过蒸馏这道程序。
开一家酒庄,一则,可以蒸馏出这个时代没有高度烧酒,二则,可以在酒庄附近盖一家养猪场,直接用酒糟养猪,废物资源利用,一举两得。
心里做好了盘算,在收苞米,高粱的时候,卫长蕖已经给卫记的许秋生捎去了口信,让他在止水镇打听一番,看谁家里有宅子地皮要卖。
苞米,高粱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