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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便停了手中的扇子,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处,见是卫长蕖,便笑着道:“长蕖姐,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王大娘,顺便找你有些事情。”卫长蕖一边走,一边道。
几步走到王小山的面前,卫长蕖看了一眼火炉上的要瓦罐,关怀问道:“小山,王大娘的病可好些了?”
问及王苗氏的病情,王小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稍微好些了,昨儿吃不下饭,今儿倒是能吃上几口糕点了,只是这咳嗽一直止不住,夜里咳嗽得更是厉害。”
卫长蕖与王小山随便聊了两句,便提着手里的糕点,朝王苗氏的卧房走去。
一脚刚踏进王苗氏的卧房,一股浓烈的药腥味就迎面扑来,呛得人鼻子有些难受,卫长蕖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提着手里的糕点,几步走到王苗氏的床前。
这才病了几日,就见王苗氏形容枯槁的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
“春兰婶子,我来看看王大娘。”卫长蕖看了王苗氏几眼,与余氏淡淡道。
刚才王苗氏咳嗽的厉害,余氏忙着照顾她,倒是没注意到卫长蕖是什么时间进屋的。
余氏瞧见卫长蕖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抬眼看着卫长蕖,有些不好意思道:“长蕖,昨儿,你娘才提了不少东西来,今儿,你咋还提这么多东西。”
卫长蕖见眼前有张破桌子,走上前几步,将手里的糕点轻轻搁在桌面上,再转身与余氏道:“春兰婶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王大娘病了,没什么胃口,难得她还能吃得下几口糕点,这些糕点也放得长久,就放着给王大娘慢慢吃。”
余氏说不过卫长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就你这丫头有心。”
探望了王苗氏的病情,卫长蕖与余氏随便聊了几句,然后便去找王小山谈正事。
王小山回道:近日他们师徒俩在给一户大户人家的女人做嫁妆,索性这一两日便可以完工,因为收尾的活计不忙,不累,他师傅崔大田才准了他的假期,让他回十里村探病。
卫长蕖便将做养蚕架子,盒子的事情与王小山细细说了一遍,王小山二话没说,便代他师傅崔大田同意了。
说什么:若是他师傅知道是给卫长蕖做事,一定会高兴的。
三日后,崔大田,王小山师徒俩果然上了新宅院,卫长蕖早先就画好了图样,让他们师徒两人按着图样将养蚕的架子,盒子做出来。
近几月,新宅院一派风平浪静,卫长蕖的生活过得分外舒心,每日除开忙生意上的事情,忙地里的事情,便是与江氏说话聊天,或者就是教卫长羽,江孝丹,卫宝林三个小毛孩读书,又或者就是与璟爷打情骂俏。
自从老卫家那几个泼皮女人,一个一个都尝到卫长蕖的辣子手段之后,便不敢再冒冒失失的打上新宅院惹是生非,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安分,惹不起卫长蕖这块硬骨头,便将矛头指向了老卫家三房的人,见着三房的人日子越过越红火,这心里就跟堵了一坨粪便似的,横竖就是不舒坦。
这两日,卫家大房的人与三房的人闹得不可开交,杨氏性子也泼辣,受不得那股窝囊气,差点就与姚氏那婆娘撕打起来了,好在卫文水及时将杨氏拽回了屋。
杨氏狠毒了姚氏那婆娘,恨不得将她那张臭嘴撕到后颈窝去。
虽然杨氏素来与姚氏那婆娘关系不和,但是以往却不曾狠毒了她,却是近来这几日,她们妯娌间的矛盾才越来越不可收拾,此事说来,还与卫长莺这丫头有关系。
那日傍晚,一如既往的,卫长莺下了工之后,苏成便驾着马车将她送回十里村。
醉香坊的马车哒哒的进了十里村,苏成揪住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村口的大柏树下,他利落的跳下车头,可却久久不见卫长莺撩帘子出来,便隔着帘子,轻声提醒道:“长莺姑娘,已经到了。”
车厢内,卫长莺掂了一整天的勺子,觉得身子甚是疲乏便靠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马车到了十里村,她都未曾发觉。
直到听见苏成的声音至车厢外传来,她这才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答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撩开车帘子,准备跳下马车。
因为刚才打了盹,下车时头脑还不是太清楚,撩起帘子,利落一跳,可这一跳脚跟没踩稳,整个人就往着一边跌了,身子顿时就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苏成眼疾手快,在卫长蕖触地之际,伸手一捞,将她扶了一把,卫长莺脚下还虚浮着,整个人就猛然跌进了苏成的怀里,半截身子稳稳当当的扎在苏成的怀中,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十里村村口那棵大柏树下,素来是最热闹的。吃过晚饭,闲来无事,便有村民端了短凳坐在树底下唠嗑,拉家常。
立春之后,天气日渐暖和,旁晚十分,那些嘴碎的妇人更是喜欢聚在大柏树下,数落数落这家女儿,再数落数落那家的新媳妇。
是以,卫长莺跌进苏成怀里的那件事,正好被一群好事,爱嚼舌根的妇人给看了去。
凡是有纷扰的地方,就少不了老卫家大房的姚氏。
那日,不光姚氏在场,贾媒婆,潘氏,赵德全的婆娘焦氏,这三个素来嘴碎的婆娘也在场。
四个老女人一唱一搭,这事情便闹开了。
因为跌得突然,一时之间,卫长莺有些惊吓到了,缓了许久,才缓过心神来,便也在苏成的怀里趴了许久。
苏成一早就对卫长莺动了心思,此刻,卫长莺突然跌进了他怀里,抱着怀中柔软无骨的娇躯,闻着卫长莺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芳香,一时之间,便有些心神恍惚了,两边脸颊也跟在蹭蹭蹭的烧起来,直接烧到了耳根子,愣头小子早就傻在了当场,哪里还记得将卫长莺扶起站好。
卫长莺趴在苏成的怀里,耳朵正好贴在了他的心口之中,缓过心神之后,听着苏成那擂鼓般的心跳声,顿时也娇羞不已,渐渐的只觉得两边脸颊有些发热,像被火烤了一般。
大柏树下,姚氏见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那两道尖锐的眼神巴巴的落在卫长莺的身上,那老眼神尖锐得跟两把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卫长莺的身上戳两个骷髅出来。
“我呸!”只见她狠狠的往面前啐了一口绿莹莹的浓沫,一鞋底板再踩上去,狠狠的碾了碾,尖声尖气道:“小骚蹄子,在村口与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真不要脸。”
其他几个妇人听见姚氏的骂咧声,一个两个都挑着双眼,眼巴巴的盯着苏成与卫长莺。
“长燕娘,你可骂得真狠呐,长莺那丫头不是你侄女么?”姚氏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妇人笑着问她。
“我呸!”待那妇人将话说完,姚氏又往面前啐了一口浓痰,她盯着卫长莺的眼神,那叫一个唾弃。
“不要脸的骚蹄子,在村口就敢与男人搂搂抱抱,真是丢了老卫家的脸,这样没皮子没脸的骚蹄子,也只有杨春娥生得出来,这样不要脸的骚蹄子,才不是老娘的侄女,要是我家燕儿敢如此,老娘早将她弄回去,打断她的双腿。”
最近半年,三房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整日大鱼大肉的吃,姚氏早嫉妒到心坎上去了,此刻逮住卫长莺的错处,不往死里骂,又怎么甘心。
一阵狠骂完,姚氏又狠狠的刮了卫长莺几眼。
心道:卫长莺这死丫头究竟有啥好,比不上她燕儿漂亮,比不上她燕儿能干,老四房那贱骨头咋就瞎了眼,竟然将卫长莺这死丫头弄去了酒楼做事。
姚氏越往下想,心里就越发塞闷得慌,真恨不得将卫长莺给弄死,换她燕儿去镇上那大酒楼做事。
潘氏见着姚氏眼神勾勾的盯着卫长莺,便拽了拽她的手拐子,道:“诶,长燕娘,听说你家三房那丫头在镇上的酒楼上工,工钱可高呐,我听五斤媳妇说啊,好像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工钱呢,啧啧,”说着话,潘氏盯着卫长莺啧啧叹息两声,作出一脸羡慕的表情,接着与姚氏道:“可真是羡慕死人呐,一个月就十两银子的工钱,一年可不得有一百二十两哟,我可是听说了,到了年底的时候,还有奖金拿,你家老三房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有福气。”
“啥,铁锤娘,你刚才说啥?”潘氏七嘴八舌的说完,姚氏像见了鬼似的,猛的扭过头,一双老眼勾勾的定在潘氏的身上。
“铁锤娘,你说卫长莺那死丫头,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工钱?”
近来几个月,姚氏不敢贸然去新宅院惹是生非,招惹卫长蕖这块硬骨头,自然是不晓得卫长莺每个月究竟有多少工钱,此时听潘氏说,卫长莺每个月有十两银子,可将她给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