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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江氏道:“想必这位夫人便是伯母了,伯母,我是姓顾,是蕖儿的朋友。”
顾惜昭省去姓氏,直接称呼卫长蕖的闺名,那声蕖儿,叫得是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引得院子里的其他人纷纷遐想联翩。
人群之中,只见潘氏拉着贾媒婆的胳膊,压低嗓子,小声道:“喂,贾媒婆,你是替人拉姻缘的,你赶紧瞧瞧,那姓顾的公子是不是看上长蕖那丫头了,是不是那丫头的姘头。”
潘氏说话十分不中听,连姘头都给说出来了。
贾媒婆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啐道:“铁锤娘,你是不是想找骂哟,这里可是新宅院,你说的小声点,可别乱讲,若是让那丫头听见了,指不定会掰断你的手腕子。”
贾媒婆说完,潘氏一阵后怕。
卫长蕖的厉害,她们可是见识过的。
贾媒婆说完,才将自个的手板子从潘氏的嘴巴上拿开,然后见她又靠近潘氏的耳边,交头接耳,小声道:“铁锤娘,这还真说不准呢。”
“瞧那公子一身绫罗绸缎,模样俊得简直是要命,你说长蕖这丫头咋就这样好命呐,竟然认识这样公子哥,可真是羡慕死人呢。”
“可不是么,”潘氏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几乎院里所有的妇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江氏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她先瞧凌璟与顾惜昭的品貌,再瞧两人一身锦缎衣袍。
在别人看来,能攀上一个豪门大家的女婿,兴许觉得是乐翻天了的事情,可是她只希望蕖儿这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将来能寻觅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豪门大家固然好,可是那些豪门贵公子,任谁都是三妻四妾,她宁愿蕖儿能找个普通人。
顾惜昭叫一声蕖儿,江氏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虽然她心里忐忑得很,但是当着客人的面,她倒是未表露出半分。
“噢,原来是蕖儿的朋友,”只见江氏一脸含笑,与顾惜昭打招呼。
“顾公子,这位公子,快别在院里站着了,赶快里面请,”江氏正准备热情的邀请凌璟,顾惜昭两人进厅里去。
当然,她嘴里说的这位公子,正是指的凌璟。
“嗯,有劳伯母,”顾惜昭冲着江氏低头,嘴角温文含笑。
他与江氏说完,然后微微侧头吩咐乐青道:“乐青,还不快将本公子的贺礼呈上来。”
“是,公子,”乐青恭敬应声。
随即,只见乐青手呈着一只木匣子走上前几步,他先将木匣子教到了顾惜昭的手上。
顾惜昭接过木匣子之后,才转手将木匣子递到江氏的面前。
“伯母,你与蕖儿乔迁新宅,我不请自到,实在是唐突,这份薄利还请伯母收下。”
江氏瞧着眼前的木匣子做得精巧无比,雕花刻纹的,还镶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玉石,单是这只木匣子,也得管些银子吧。
自家办宴席,村里邻舍多半都是来白吃白喝的,客气一点儿的,也就捎上几个鸡蛋来送礼,江氏那曾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卫长蕖瞧了江氏一眼,瞧见她僵手僵脚的,没敢伸出手去接顾惜昭的贺礼,便温声对她道:“娘,既然是顾三公子的一片心意,咱们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顾惜昭那么有钱,送的贺礼定然是不差的。
这送上门的贺礼,不要白不要。
卫长蕖的话音轻轻传入江氏耳中,江氏听清楚之后,看了卫长蕖一眼,这才下心伸手去接过顾惜昭手中的木匣子。
“多谢顾公子的好意,”江氏接过木匣子便向顾惜昭道谢。
听了江氏感激的话语,顾惜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此时此刻,凌璟一直默默无声的站在一旁,只见他眉头上隐隐溢出几丝郁色,听着顾惜昭唤卫长蕖那一声蕖儿,他就莫名觉得心里发酸,十分不舒服。
江氏接过木匣子之后,卫长蕖拉着她的胳膊,道:“娘,你赶紧将这木匣子打开,看看顾三公子送的什么东西。”
若是顾惜昭这个大土豪,敢随便找个东西当贺礼,糊弄她,她今天就让这位高贵的公子爷吃大锅菜。
想到此,卫长蕖挑起眼皮子,不着痕迹的冷瞟了顾惜昭一眼,那眼神里隐隐藏着些深深入骨的寒意。
虽然卫长蕖闪电般的收回了视线,但是这一个细微的眼神动作,还是被顾惜昭看在了眼底。
顾惜昭瞧见她那冷瞟的眼神,在心里捏了把汗。
他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心道: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小气得很。
好在,好在他今天上门是带了贺礼的,否则,这小丫头片子恐怕得将他扫地出门。
江氏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怀里的木匣子打开。
那木匣子刚被打开,一股翡绿的荧光就从匣子中射出来。
只见一尊通体晶莹剔透的玉观音躺在盒子里,那尊玉观音面目含笑,神态十分的祥和,玉质更是通透无比,不见半点遐思,一看便知,这尊玉观音是采用上好的整块翡翠暖玉所造,十分的珍贵。
虽然江氏不识得美玉,但是也知道这是老值钱的好货。
这位公子可真是舍得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这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此时,江氏端着手中的木匣子,只觉得如千斤重担般,只觉得手脚都在颤抖。
“蕖儿,还是你来拿着吧,”江氏赶紧将怀里的玉观音递给卫长蕖。
她现在手脚发软得厉害,若是一不小心,将这宝贝东西摔坏了,岂不是可惜死了。
卫长蕖瞧了江氏一眼,瞧见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自然就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嗯,”卫长蕖点头,然后伸手将江氏怀里的木匣子接过来。
果然是顾惜昭,出手还算大方。
卫长蕖再瞧一眼木匣子里的玉观音,心里十分满意,一张巴掌小脸,笑得乐呵呵的,她看向顾惜昭,娇然一笑,道:“多谢顾公子美意,这尊玉观音很漂亮。”
卫长蕖盯着木匣子里的玉观音,那双皓月清明的眸子更是闪亮。
顾惜昭瞧见她那副财迷的娇俏模样,脸上的表情不禁抽了抽。
心道:能不漂亮吗,那尊玉观音像可是他花大价钱才弄到手的,还算这小丫头片子识货,不然,他非得怄死。
顾惜昭送完礼物,卫长蕖挑起眼皮,两道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璟世子爷是不是也该送礼了呢。
可是卫长蕖盯了凌璟半天,也不见凌璟有所表示。
凌璟不但没有动作,连句话也懒得与卫长蕖说。
瞧着卫长蕖与顾惜昭乐呵呵说过不停,看着两人的关系很好,很亲密似的,特别是顾惜昭那句蕖儿,瞬间就让凌璟打翻了醋坛子。
原本他是准备了礼物的,但是瞧那瘦猴子根本就未将他放在眼里,此刻,他就十分不想拿出来。
卫长蕖的视线在凌璟的脸上凝结,然后快速移开。
心里暗暗咒骂道:果然是头白眼狼,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凌璟注视着卫长蕖脸上的表情变化,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这厢,卫长蕖刚在心里暗暗咒骂完,凌璟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该死的瘦猴子,又在心里咒骂他。
当着客人,卫长蕖懒得与凌璟计较,她将木匣子合上,稳稳的抱在怀里,笑颜如花冲着顾惜昭道:“顾公子,里面请。”
“好,我今天可要好好尝尝小丫头的手艺,”说话间,顾惜昭就笑容满脸的跟在卫长蕖去了前厅,凌璟心情十分郁闷的紧随在两人的身后。
因为某人没有送礼,卫长蕖压根就没有理会他。
卫长蕖领着凌璟,顾惜昭离开之后,院子里才炸开了锅。
“天老爷呢,那位公子可真是老有钱呢。”
“人家送的可是一尊玉观音啦,瞧见没,那木匣子里还发光呢,可不是老值钱了,真是羡慕死人呢。”
前来吃席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议论纷呈,摆谈得十分起劲,一个二个的朝江氏瞧去,简直是羡慕死江氏了。
人群里,潘氏也拉着贾媒婆的胳膊,七嘴八舌说起悄悄话来。
只听得贾媒婆靠在潘氏的耳边,悄悄咪咪道:“铁锤娘,我觉着,兴许你说的真没错,那位公子怕是看上长蕖那丫头了。”
“你说说啊,若不是长蕖那丫头与人家公子有啥关系,人家公子咋会送这样贵重的贺礼呢,若是将那玉观音相拿去卖了,可是值老多钱了吧,你说说啊,江云霞那克死自个男人的扫把星,咋就这样好命,生得这么一个好女儿呢,可真是羡慕死了。”
贾媒婆说完,潘氏眯着一双老眼,一笑。
她也靠在贾媒婆的耳边,小声道:“贾媒婆,你羡慕有个啥屁用,你若是羡慕江云霞那丧门星住好房子,穿绸缎衣料,过好日子,